第 17 章 每逢佳节最煎熬
明天就是除夕。
自从放假，苏小鹿就没了联系，好似多年的情谊，因为假期而按了暂停键。
叶辰从京市回来了，电话里，商角就听出他的不甘和愤怒，这是很少见的事情。
商角不知道叶辰在京市经历了什么，他很担心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将五庄观彻底清扫一遍，又在香炉内插满香烛，以确保这几天香火不断。
他很喜欢这种烟雾缭绕的感觉，有种超凡脱俗的神秘氛围。
商角关好自习室，又将山间的小院子锁好，然后给小鸡们加好粮食，想了想，又在鸡窝栅栏处开了一个小门。
最后，认真的检查了一遍安全隐患，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才离开人文学院。
将五庄观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心中居然有些不舍。
不像是回家，反倒有种离家的感觉。
回到生活多年的小镇。
商角将房间从里到外打扫一遍，又将买来的对联和福字仔细贴好。
躺在熟悉的床上，商角的思绪又回到几个月以前。
就是在这个房间，第一次见到黑白无常两姐妹，也是从那时开始，一切都在慢慢的发生改变。
“兄弟，回来了吗？快过来包饺子啊！”
“好！我在家，马上就过去”
再次听到叶辰的声音，商角有些安心。
除夕。
商角带着两瓶剑南春，一套兰蔻化妆品，敲响了叶辰的家门。
听说商角是用奖学金购买的礼物，叶辰的父母开心收下，然后给他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叶妈妈围着商角嘘寒问暖，叶爸爸拉着商角和叶辰将那两瓶剑南春解决掉。
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从男孩变成男人，褪去往日的青涩，一点点的成熟，两位老人满眼都是欣慰。
这才是家的味道！
关于那次京市之行，叶辰没有讲太多。
“我知道可能会受到羞辱，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可能这才是最大的侮辱吧！”
商角第一次在阳光的叶辰身上，感受到绝望和戾气，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小镇的空气中弥漫着烟花爆竹的味道，商角安静地躺在床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每一盏灯都是一个温馨的家庭，只有商角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除夕。
看了看苏小鹿发来的拜年短信，商角回了一个“过年好！”，就将手机扔到一旁，然后轻轻摩擦食指上的戒指。
绚丽的烟花点缀夜空，到处都是爆竹的烟火味道。
街道上寂静无人，偶尔一辆汽车快速驶过，里面也是归心似箭的夜归人。
家家都是热热闹闹的氛围，户户全是开心的笑脸。
黑白无常满眼同情的看着商角，这个男人孑然一身，越是节假日，越是煎熬和折磨吧！
一间普通的房间。
一个中年男人吐出最后一口气，带着遗憾和留恋闭上眼睛。
老迈的父母晕死过去，相伴多年的妻子哭得声嘶力竭，年幼的孩子茫然无措……
悲伤充斥着小小的房间，与外面欢乐喜庆的节日氛围格格不入。
“今夜你们有多少个分身？”
商角看着天空中一闪而逝的绚丽烟花，面带感伤。
“1926个……”
黑无常面色平静，凝望着五彩缤纷的夜空。
“我这段时间很闲，可以过来帮忙……”
每逢佳节，所有人都忙着走亲访友，享受着假日的悠闲。
只有商角，是真的很闲，闲到无事可做，闲到必须找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地府是没有加班的……”
黑无常声音冰冷，嘴角却是微微翘起。
商角一愣，从来不苟言笑的白娇娇居然在开玩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接下来的几天，商角一直跟在黑白无常的身边。
白娇娇和白柔柔两姐妹带着商角，踏遍了全国各地，从最东边的沪市，到最西边新市，从最北面黑市，到最南面的海市。
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信仰，面对死亡却是同样的悲伤。
不同的财富，不同的地位，不同的背景，面对死亡也是同样的无助。
死亡做到了真正的人人平等。
商角见识过的死亡越多，就越对生命充满敬畏，对生活充满向往。
既然死亡不可避免，既然所有人都在向死而生，那就要认真的过好每一天，不辜负每一个日升和月落。
苏小鹿打来电话，说高中同学聚会，商角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正所谓相见不如怀念，同学聚来聚去的，早晚打破那美好的幻觉。
繁华的路口。
两车相撞，火球瞬间将车辆包围，叫喊声、鸣笛声不绝于耳，现场一片混乱。
商角站在黑白无常身后，平静地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护送魂体回地府。
看着八个懵懵懂懂的魂体，其中还有一个被抱在怀中，商角不自觉的眯起眼睛，双手握紧，然后又缓缓松开。
“小心夜魔！”
黑无常做出预警，然后闪身消失。
商角左手握住斩魄剑，右手拿着索魂钩，一脸戒备的看着前方。
阴风袭来，斩魄剑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将暗灵拦腰斩断。
商角将魂体护在身后，一丝一缕的黑色鬼气，开始在他身上不断缠绕。
迎着扑面而来的暗灵，商角如黑色的神魔，挥舞斩魄剑和索魂钩，抵住那漆黑的利爪。
第二只暗灵扑向魂体，就在它张开如墨的巨口，准备撕咬的时候，索魂钩将它带到商角面前，斩魄剑瞬间洞穿它的头颅。
而商角也被第一只暗灵巨大的利爪击飞，重重的摔倒在街头。
鬼气消失，商角艰难的爬起，握紧斩魄剑向暗灵扑去。
在暗灵愤怒的咆哮中，索魂钩限制住它的行动，斩魄剑切割着它身体，直到商角用斩魄剑砍下它的头颅。
商角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是他第一次酣畅淋漓的战斗。
三只暗灵被斩杀，魂体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虽然被击飞一次，但好在有鬼气护体，不然也不会如此的轻松。
黑白无常对商角的应对非常满意，这个代理死神，给她们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有点儿意思啊！”
远处，一双灵动的眼睛隐匿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