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制与实验
揉揉眼睛 ，肖辰感觉自己精力旺盛充沛，打开窗帘，不着痕迹地闪过投射而来的阳光，浮尘闪耀在光线之间，肖辰向窗外望去，远方刚刚升起的红日照耀着广海这座大城，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反射着金黄的光斑，在蔚蓝的天空下，像是蓝纸上的图画。
肖辰感觉身心开阔不少，他虽是讨厌阳光，但不讨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街道、高楼、车辆、以及行人被染金的头发，这种美好的感觉让他摆脱了不少昨日冤枉与拳脚带来的愤懑与委屈。
呼——肖辰长长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发了个微信给刘沐雨，提醒他做好准备，等会就去派出所，刘沐雨回了一个ok的手势。
肖辰先是去楼下包子店，细细斟酌了包子的口味选择，最终买了3个菜包子和1个肉包子，一路上嚼着包子，踏上了前往派出所的路。翻了翻手机，昨日之事也是上了新闻，死伤惨重，38个人就活下来10人，新闻里附了一张店铺悲被烧毁化为废墟倒塌在焦土之上的照片，黑烟还不时窜出。
走了不久，一个蓝白相间的四层建筑就出现在眼前，上面写着两字：公安。
肖辰顿下脚步，看到不远处有个高瘦人影朝自己相对而来，是刘沐雨，刘沐雨今日穿着个橙黄色卫衣，下身是个浅蓝色九分卷边牛仔裤，卫衣的两根吊绳一摇一晃。
肖辰对刘沐雨打了个招呼，就走进了派出所内，看了一下四周，亮堂堂的，不像他的卧室一般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
从走廊一侧走出一个身穿蓝色警服的女警，看向肖辰，“请问是肖辰先生和刘沐雨先生吗？请到调解室来。”
肖辰犹豫了一下，问道：“饭店那两人已经来了吧……”，他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在这里又打起来，不遵守他预知的未来，毕竟他也刚拥有这能力没有多久，还是有些不信任的。
刘沐雨则直接拉着肖辰的手，“怕什么，国徽之下，你还怕他们不成？”
肖辰一想也是，店铺被烧了固然很痛心，但最起码人不能又关铁窗里，于是不再犹豫，动身往楼上走去。
肖辰一打开调解室大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空调凉气、不绝于耳的吵骂声和浓郁到实质的怒气和怨气，肖辰往内望去，大桌一侧，已经坐着三人：老板娘、老板、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子——估计是两人的儿子。
肖辰走进，拉出两张椅子，让刘沐雨坐下，然后自己缓缓坐下，看向对方，三人正在和警察争论，而看到肖辰来了，老板娘瞬间脸色张红，站起身来，指着肖辰就说：“警察，就是这人，烧我的店，还害死了那么多人！”
肖辰没有和她起争执，只是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相信你们昨天也调过监控，问过我的幸存的同学了吧。”
警察点点头，说道：“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余浒先生，这位是孙芳女士，这位是余浒先生的儿子余功成。我们查证，你确实没有在昨天也就是6月11日之前来过[岳来私房菜]店铺地址位置，但是我们调查到你昨日行为十分异常，先是给刘沐雨先生通话叫他不要去，又是和余浒先生的妻子孙芳谈话，欺骗她菜市场有活动，您能解释一下吗？”
“嗯，是这样的，昨日我凌晨接到刘沐雨通知说在下午会开一场同学聚会，我没有去过，于是准备提前去看看，然后我就发现了余浒先生使用的煤气罐已经生锈，我推测过了使用期限，于是我担心其发生危险，就通知刘沐雨不要来。”肖辰觉得自己的解释太牵强了，可是不这么解释也没有办法了。
“你胡说，我用了那么久，都没有事，怎么你一来就出事儿了？！你分明就是看你的同学不爽，想要杀了他们，才在煤气罐上做了手脚，不然你那么早来干嘛？！肯定是提前踩点，早有预谋！”余浒低吼，他的儿子也随之附和。
“呵，警察同志，我承认我的解释逻辑有不完整和冲突的地方，但是总要疑罪从无吧，难道我与同学的矛盾竟然达到如此的境地了？！”肖辰解释完，却突然发现自己落入了自证的陷阱里，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没得改变了。
“肖辰先生，我们对此次谈话是全程录像的，余浒先生是走的报案程序，可以说您是犯罪嫌疑人，我们不用审讯椅而是在调解室已经说明了我们对您的信任与宽容，请您从实交代，我们才好处理解决。”警察沉默半晌，开口道。
“好”肖辰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恨自己为什么要提醒对方，当了回东郭先生，“警察同志，我就是直觉觉得会有危险，其他同学没有刘沐雨和我熟悉，于是我只通知了他，我没办法解释我提醒后就爆炸的原因，只能说这事纯属巧合。”
然而，警察听到这解释非但没有愤怒和不满，反而释怀了，刚要开口，就被余浒的儿子余功成大声打断，“玛德！你放屁，巧合？有你那么巧合的吗？！谁踏马早上、昨天、一年前都是好的，就刚好他一来就爆炸了？！这踏马不就是瞎踏马乱说吗？！”
然而，肖辰却觉得此人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不是那种真的愤怒，而是——某种计谋得逞，但是藏而不动，伪装无辜，假意愤怒的感觉。
难道？是他之前干了什么？！肖辰心想。
“嘣！”一根弦突然在肖辰脑海崩断，脑子里突然闪回大量片段，有余功成十几年前悄悄找保险公司要求给饭店投房屋保险，有余功成几个月前偷偷在煤气罐上做手脚，又有余功成悄悄走遍饭店扯电线，刮掉电线胶层等。
“肖辰先生？！您怎么了？需要送医吗？！”警察突然大喊，把肖辰拉回现实，只觉得自己浑身脱力，没有任何力气和精力开口说话。
刘沐雨则是急得大叫，“来一瓶葡萄糖！快快快！”
警察则是瞬间冲出去，跑到便携急救箱里面拿出了一瓶葡萄糖，火急火燎地送来，余浒一看，脸上一乐，说道：“哈哈，遭报应了吧。去尼玛的，还敢烧老子饭店。”
余功成也是乐了，心里暗暗想要是此人赶紧在这里死掉，就死无对证啦！
肖辰接过葡萄糖，猛灌了几口，也是恢复不少，然后马上端正身子，严肃说道：“警察同志，我要求，对余功成进行调查，我怀疑他投保后故意制造事故用以骗保，情节严重！”
警察则是瞬间脸色凝重，他们调查后也发现肖辰确实不具备作案动机，且监控发现踪迹也十分正常，就是解释有些牵强，行为有些异常，但这都不足以证明肖辰就是凶手，作案者。倒是肖辰突然反咬一口说余功成骗保有些感觉。
其中一个中年警察神色微动，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一个年轻警察转身出去，中年警察立刻开口说道：“肖辰先生，您有什么依据吗？不然很可能指控为诬告陷害罪。”
“我暂时没有，但是，警察先生，您可以查查[新南方大众保险公司]客户名单有没有余功成先生的名字，是否是保险受益人。”
余功成惊愕呆住了，但是除了肖辰和中年警察注意到了，其他人都是没有察觉，余浒大怒，“我cnmd，你活腻了是吧，到处咬人，你怎么不说我儿子要把我杀了呢？”
余功成神色紧绷，偷瞄了一眼余浒，不敢吱声，但是一想自己一家是“受害者”，又放下顾虑，开口说道：“是啊，你到处咬nm的人呢，我跟你说，我出去就把你曝光，让你见不得光。”
余浒赞同一声，“就是，这种社会渣滓就应该遗臭万年。”
肖辰却笑了，“余浒先生，您还是等警察回来再想想你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吧。”
余功成脸色又是一紧，心想，此人三番两次地揪着保险，难道是确知其事？一次是攀咬，两次是词穷，第三次呢？难道……
此时，中年警察手机叮咚一声，中年警察拿起手机一看，就笑着说：“两位，今天时间不早了，请回吧，感谢你们配合。两位，还请握个手，此事先放下，待我们继续查证。”
余浒不情愿地和肖辰握了一下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老婆儿子离开了。
肖辰转头注意到刘沐雨，就叫了一下他，刘沐雨呆愣半天，想了想，最后发现自己似乎一句话都没说，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出来，肖辰和对面一直在辩驳，他没机会插嘴，有些沮丧。
肖辰摸了摸刘沐雨头，安慰道：“雨雨，冇事的。你就当你是npc加油助威吧。”
刘沐雨思考了一下，说道：“你一直在针对那个叫啥子宫？不不，余功成，他是真想放火骗保？”
“八九不离十。”肖辰简短回应。
“行吧，估计明天还得去一趟，就先别了。”刘沐雨摆摆手。
“嗯，再见。”肖辰也是告辞，然后看了看时间，临近中午了，准备去找一家饭店吃饭，但是突然止住，选择点外卖，然后回到出租屋里，思考起了自己的能力应该如何使用，又如何影响到自己的。
他先是以自己昨日皮肤皱纹的景象为对照，脑子里开始针对性思考：外卖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不出意外，脑子里开始闪回：肖辰手机响起，外卖员打电话让他下楼去取，肖辰立刻下楼，仅花费1分钟就完成了从下楼到取外卖返回的全过程,然后选择开盒先喝汤,最后汤足饭饱。
肖辰脑子闪回完，发现自己更饿了，几乎无法抑制住肠胃的抽搐，他强撑着站起身，一看，脸上的色素沉积确实十分不经意地增加了一点，而且，他发现一个很大的难题，自己都没力气了，怎么下楼……
“铃~”手机响了，外卖员打来电话，催促他下楼拿外卖，肖辰完全没力气，用中气尽丧的语气哀求道：“哥们，对不住了，我没力气了，你帮我送上来八，下面没锁门，我在三楼——”
“？”楼下外卖员挂断电话，心中闪过一万句吐槽，但最终人命关天，还是自己上楼叭。
“笃笃”敲门声响起，肖辰撑起最后一丝气力，把门打开，就摔在地上，发出声响，外卖员一看傻了眼，连忙说道：“我靠，你被魅魔吸干了啊？要不要打120？”
肖辰缓缓摇头，开口细微地说道：“哥们，喂我一口汤。”
外卖员赶紧照做，把盒子拆开，喂了肖辰一口汤，然而，在这一刻，原本是肖辰自己开盒喝汤的未来改变了，变成了外卖员饲喂的，肖辰不经意间，脸上的色素沉积又消退不少，而由于改变的未来相差巨大，由原来的健步取走外卖，变成了瘫痪在地等待投喂，因此，身体里突然注入了一股热流，身体机能顿时恢复了，原本惨白的脸色业霎时红润。
外卖员一看，咋喝个汤就跟磕了十全大补丸一样，忙标记了一下店铺，寻思下次也点一个同款汤喝一喝。
“多谢，我没事了。”肖辰摆摆手，“您赶紧去忙吧，耽误了您不少时间。还有，不要发论坛啊啊啊！”
“不会的。哈哈。”外卖员笑道，然后一出门，就点开了论坛，发了个贴：兄弟们，遇见个点了外卖就要死的人，贼有趣，结果喝个汤就打赢复活赛了。
肖辰吃完饭，抹了抹嘴，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一一印证，顿时惊了，于是找出纸笔，画了一个示意图，图示是由[针对性思考]延伸至[梦境与闪回]，再到[付出寿命(存疑)代价]最后到[改变未来，获得回报]。
肖辰盯着想了半天，最后把纸张全部撕掉然后烧毁，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会让他感到心安。
肖辰站起来，在不大的卧室反复踱步，也就是说——我真的可以预测未来了！！！
肖辰突然脑子里一激灵，人类的未来会怎么样呢？
瞬间，他在现实中就仰面跌倒，失去意识，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眼睛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