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风水与择偶
吕时亮两人一回到郎集，正好中午下课了，吕丹伶一看吕时亮回来了，就找了过来。
她这个周末回了一下家。
吕丹伶气愤地对吕时亮说道：“阿亮，雷大脑袋死不要脸的。
听说你家也上林诗韵家去提亲了后。
雷大脑袋又叫人上门去加条件了。
说，只要林家答应把林诗韵嫁给雷狗蛋，在原来许诺的基础上再加5000元。
雷大脑袋把林诗韵当做是商品买卖，搞竟价呢！
咱们找雷狗蛋去。”
林诗韵回教室看书去了，没必要打扰她 。
就算她不看书，吕丹伶也不会叫她。
打架的事，林诗韵不太擅长，她也就揍揍吕时亮。
吕丹伶摇人去打架，一般都不叫她。
骂架，喊上林诗韵还差不多。
吕丹伶叫了一个被劝退毕业了的同学苏舜臣，这家伙打架厉害。
不做混混，但混混都怕他。
这家伙愣，还不要命。
一个混混和他有了冲突，把自己的刀作势递给他，拍着胸口威胁他：给你刀，你有胆子就朝这儿来一刀。
不敢的话，就我给跪下来。”
他还真就抢过刀砍了一刀。要不是在集上，有小医院门诊，抢救及时。这混混还就丢命了。
苏舜臣还未成年呢！何况是混混找事欺负他的同学，他出头劝解闹起来的。
他还真砍了，混混们也没能把他怎么样!
他是真想学习努力，但真不是那块料。
被学校劝退：没必要参加考试了。
他哭了很久。
他老妈去和姜竹云老师谈了谈。
姜老师说，继续读下去自然没问题。
但看他这成绩，筛选考试，预选考试，他能过那一关？
初中课本全部学完了。
继续读下去的目的是为了升学。
但初三下，不只是多交一个学期的钱，还有什么考试费，资料费。
毕业证能拿到了，还给家里省掉了这些钱，不香吗？
她老妈也没办法了。苏舜臣的成绩距离高中录取分数线，还远着呢！
几个月的时间，的确不能指望他提高一大截。真能提高，早提高了。
不过，今年冬季招兵，苏舜臣就参军去了。
苏舜臣挺羡慕吕时亮他们这些学习好的学生。
也暗恋丹伶姐。是废羊羊一只。
不过，丹伶姐哪懂？
有事就喊他来，没事就让他滚远点。
丹伶姐对他呼来喝去的，反正人家高兴，旁人也不好说啥。
苏舜臣当兵回来，又学了开车。
家里给他买了一辆大卡，跑起了运输。
多年后碰到，他儿子都上初中了。
和吕时亮碰到时，还有意无意地打探丹伶姐的事。
被吕时亮调侃一句：“初中时，你是否也是暗恋丹伶姐的大军成员之一。”
人家还扭捏起来。
果然被说中了。
其实去找雷狗蛋，架肯定打不起来，做到混混的大哥的人，都是聪明人。
大哥不帮，凭雷狗蛋，打不起来。
吕丹伶的二哥在派出所，而且还年轻有为，所长即将退休，吕丹伶的二哥不做下一任所长，就有可能升往县里去了。
在朗集这一亩三分地，哪个混混头铁敢去惹吕丹伶。
这些混混也是欺软怕硬的。
赌点钱，去混台球室整点钱，在录像厅、游戏室讹诈点学生的钱，要不就是打小麻将设陷阱搞点钱。
一般敢做出过火点事的，都是混混之间赌博。某一方被算计输惨了，急于找本钱扳本，才铤而走险，做出大案。
要不就是，混着混着，自认为了不起了，然后撞铁板。
要不就是手套脏了，该扔了，被甩了出来。
何况这些混混接纳雷狗蛋，也是看在钱的份上，不是什么真的兄弟义气。人家不可能真的两肋插刀和雷狗蛋一起撞铁板。
不过吕丹伶没想过这些 ，她是真的想要去打架的。
再叫上吕时钦就可以了。吕时钦抗揍，好做肉盾。
这家伙越长越壮实，力气大。
丹伶姐要出去打架，吕时钦多数时间都是断后的大将。
这家伙，估计是从小被丹伶姐揍出经验来了。
逃跑的速度快，躲闪敏捷。
就算同时被几个人围攻，他也能缠住，还不会受到多少攻击。
摊上丹伶姐这个堂姐，不只是吕时亮无奈，吕时钦也无奈。
他是一个只想好好学习的孩子，但丹伶姐有需求，他也不能不出工。
有苏舜臣，吕时钦这哼哼二将，就可以去找雷狗蛋了。
雷狗蛋喊几个兄弟来，丹伶姐这边也有一战之力。
混混老大要是一定要为雷狗蛋出头，还想摇人打群架，那正合丹伶姐的意。
丹伶姐不混江湖，但小弟小妹一大堆。摇人，那是她的优势。
说不定，丹伶姐能把混混们的老妈都摇来，混混们还怎么打？
丹伶姐要去找雷狗蛋，那就去呗！
反正有他吕时亮看着，闹不出什么事来。
丹伶的眼线很快就送来了雷狗蛋的位置：正在一家台球室打台球。
台球这个运动，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风靡大街小巷了。
自然打台球也成了赌具之一，受到混混们热爱。
自然在老师和家长们的一再唠叨下，打台球也被列入坏东西之一。
在吕时亮小时候的印象里，去打台球是学生学坏开始的标志之一。
等到大学，他第一次知道，台球是体育竞赛项目之一，还大吃一惊。
他们四人到了台球室外，叫人去把雷狗蛋喊了出来。
很快，雷狗蛋出来。
在里面打台球，围观打台球的混混们，伸头出来一看，是吕丹伶大姐头，立马谁也不出来了。
里面的台球继续打，像不知道雷狗蛋被喊了出去的事一样。
雷狗蛋出来了，走到丹伶姐面前，讨好地问道：“丹伶姐，有什么事需要小弟效劳。”
吕丹伶斜了他一眼，“你比我大一岁多呢！叫什么姐？”
雷狗蛋立马改口道：“丹伶妹妹，谁惹你了？要去打架，算我一个。”
吕丹伶道：“听说你家去林诗韵家提亲了，还要砸1万5的聘礼钱!
是怎么回事？
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
“丹伶妹妹，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刚听说。都是陈瘸子怂恿我家老头干的。
再说了，林诗韵那丫头，要熊没熊，要屁股没屁股，还挺凶的。
我可不想娶。”
“陈瘸子怎么和老爸说的？”
雷狗蛋：“我也听得不太清楚，好像是说‘一命二运三风水……择业、择偶……’什么的。
说是我家的风水都具备，但气运还没激发出来。激发起来了，我就是大富大贵的命。
林诗韵的八字和命数，最配得上我家的风水和我的命数。
林诗韵是最能激发我家风水气运起来的人。娶到她，我家在眼前的基础上，就能再发一大波，更上一层楼。”
吕丹伶狠踹了他一脚。
“这话你也信？你祖父被拉壮丁都还能发财活着回来，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贪心不足，小心断子绝孙。”
雷狗蛋委屈地喊冤道： “丹伶妹妹，这事真不能怪我啊！”
然后又转头看向吕时亮，说道：
“阿亮，你说句公道话，你说，我能做我家老头的主吗？”
雷狗蛋到了中心完小读书的时候，出钱请吕时亮他们看过电影。
大家都熟悉，但吕时亮他们不喜欢带他玩。
他虽然读了4个一年级。但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吕时亮才是关键人物，而且吕时亮也比较讲道理。
苏舜臣就是无脑听吕丹伶的。
吕时钦虽然不是无脑，但一般态度就是，被吕丹伶摇了出来，那就丹伶姐说啥就是啥，赶紧干完活好收工回去看书。
何况这事，本身也和吕时亮有关。
吕时亮走过去，正色地和雷狗蛋说道：“林诗韵不是你的良配。
你看人家林诗韵长得漂亮，学习还好。
你家现在真要压迫林家嫁女，不是耽误人家上学吗？
人家小姑娘会如何报复你家，你想过吗？
人家小姑娘自己不愿意。
你家敢去绑了来吗？
真绑了来，后果不用我说吧！
还有呢！娶媳妇，双方得差不多，对等，才过得好。
要不然……”
“你和林诗韵不是一路人。
你也经常听老人摆古，讲水浒故事。
肯定听过潘金莲的故事。
武大郎娶潘金莲，有好吗？”
雷狗蛋答道：“对，潘金莲要是嫁给武二郎就没那么多事了。”
吕时亮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雷狗蛋道：“丹伶妹妹，我回家去放赖，坚决不娶潘金莲……”
“嗯～”吕丹伶哼一声。
“呃……，”雷狗蛋愣了下神，立马改口道：“我坚决不娶林诗韵。”
吕丹伶冷笑道：“你自己说的啊！我要是再听到你家去林诗韵家提亲。
就不是现在这样和你好好说话了。
明白吗？”
雷狗蛋：“明白……明白!”
几人回来的路上，吕丹伶道：
“阿亮，下周咱们回家去一趟，把陈瘸子抓来揍一顿。
这家伙是不是嫌活得太自在了。
问问他，到底存的什么居心。”
“陈瘸子吗？”
吕时想了一下这家伙的事迹。
这是雾叶村的一个算命先生，也是风水先生。
算命先生陈瘸子据说是一个会看风水，会算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天上知一半，地下知一大半。刘伯温一类的人。
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穷，是长命百岁还是半路夭折，全凭他摸骨，加上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就能预测出来。
然后一张嘴说好说坏，好有好的理由，坏有坏的道理，也就是忽悠活人。
陈瘸子的一条腿短和细小，走起路来不平衡，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从小就和村里的算命先生风水先生学起了他们的本事，好谋生。
他看风水和算命，其实就是一个忽悠，忽悠死人或者活人。
别人家死了人，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墓穴，就把陈瘸子请去。陈瘸子哪会看，手托一个罗盘，随便点点，只要能说出一个道理来就行。
解放后没多久，陈瘸子看风水，摸骨算命是封建迷信，被当做牛鬼蛇神横扫。
他老实了一段时间。
随着大集体挣工分大食堂大锅饭的深入，大家是越过越穷了，吃不饱饭。
而陈瘸子又不会干农活，挣不到几个工分， 全靠老婆挣的工分养家，一直挨饿!
老婆受不了，带着女儿跑了，不知去向。
陈瘸子又开始偷偷摸摸地干起了算命看风水的事。
于是陈瘸子被抓去进行劳动教养改造去了。改造好后放了出来，是希望他能凭劳动吃饭。
但他居然不想出牢房了，赖在监狱不愿回家。
监狱只得半哄半押送地送他回来。
他出来没几年就是改开时代了，此时封建迷信又沉渣泛起。
很多人还是相信他的。
他又有生意可做了。
也有很多人惊讶，他那么厉害，怎么就算不到国家大势，算不到自己呢？
又有人说，医不自医，算命先生算不了自己。
风水先生也不能给自家找到风水宝地。
年近半百的他，又娶了一个哑巴，却只生了一个女儿，取名陈世颖。
陈世颖的母亲是哑巴，但陈世颖却正常，非常伶俐的一个小姑娘。
但对于陈瘸子来说，没能生出儿子，他陈家是绝了。
但陈瘸子宣传说，他泄露天机太多，被天罚了。
雷大脑袋的父亲，几十年没任何消息，老妈也死了。
雷大脑袋就去找陈瘸子算一算，或者沟通阴阳问一问，他家老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果雷大脑袋的父亲到阴间了，雷大脑袋就给自己的父亲立一个衣冠冢，也好祭祀。
陈瘸子烧了一炷香和几张纸钱，过阴去阴间问问。
一炷香烧完，陈瘸子醒来。
既没说问到，也没说没问到。
只是告诉他，还不要做任何祭祀他父亲的事，他家不久会有大富降临。
结果没多少年，雷大脑袋的父亲就从夷洲回来了。
带着钞票回来。
这件事，让陈瘸子名声大震。
陈瘸子说的话，难怪能忽悠到雷大脑袋。
不过，陈瘸子是出于什么目的干这件事的呢？
这个的确得找陈瘸子好好问一问。
雷狗蛋小名就是叫狗蛋，农村有取贱名好养的传统。
到了上学年龄的时候，雷大脑袋就给自己的儿子取名雷振华。
很多人都说这个名字太大了，狗蛋背不动，所以才读了4个一年级。
雷大脑袋一度动摇，想请算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改名。
但陈瘸子说没问题，雷狗蛋命重，压得住。
雷大脑袋的父亲从夷洲回来了之后，雷大脑袋彻底相信了陈瘸子。
既然陈瘸子说可以，那就是可以。雷狗蛋的名字雷振华就确定不动了。
不过，大家都习惯叫他狗蛋，没人叫他的大名雷振华。
吕时亮想，陈瘸子这人的确得治一治了。要不然以后他还得用他的那一套再干出什么坏事来。
从人道洪流活过来的林诗韵的父亲，一向谨小慎微，也比较在意舆论。
林诗韵坚决不愿的情况下，就算她父亲有心，她父亲也不敢用强绑了女儿送到雷家去。
何况自家都提亲给钱了，倒也不用替林诗韵过多的担心。
收了聘礼钱，林诗韵的父亲要是敢再反悔，那就是打吕家的脸了。
得罪的是整个吕氏家族。
到时整个吕氏人上门去讨说法，林氏家族不好意思也不敢，为林诗韵的父亲出头的。
何况两姓结亲这么密，关系这么好，林诗韵的父亲理屈的话，林氏也不想破坏这种世交的关系来给林诗韵的父亲出头。
只要订婚仪式一办，雷家也不会再上门去提亲。
都订婚了，还上门去提亲，那林氏和吕氏可就都要雷家的麻烦了。
除非林诗韵自己私奔去。
……
中午事情解决得很快，别说耽误上课了，连午休都没耽搁。
小睡了一下，吕时亮就起来赶往教室去上课。
朗集中学这里，夏天也不算热。
中午时间也不算长，不少同学吃了饭后就回教室来看书，再顺便趴桌子上眯个2～30分钟，接着上下午的课。
林诗韵就喜欢这样做。
学校敲的钟，很远都能听到。
朗集也不大，吕时亮住的地方距离学校也不算远，吕时亮听到钟声，再赶往学校上课，是不会迟到的。
多数走读的同学都是这样，听到钟声再出门。所以学校的中午起床钟，与其说是给住校的学生敲，还不如说是给街上的学生敲。
从住处出来跑到教室，吕时亮用了4分钟。到上课铃响还有6分钟。
吕时亮一进教室，林诗韵就笑得甜甜地向他招手道：“阿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