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立冬,青城山下。
铅灰色的天空下,飘着一片片雪花,冰寒入骨。
一位牛鼻子老道士,率领七七四十九位青城弟子,组成一个偌大的剑圈,将一位蓝袍剑客包围在核心。
这牛鼻子老道不是别人,正是青城派掌门人,余沧海。
“嗯?这么兴师动众么?”
蓝袍剑客此刻身陷重围,丝毫不慌,嘴角竟然带着轻笑。
不用说也能猜到。
这蓝袍剑客正是唐翊。。
昨日,唐翊打通阴跷脉和阳跷脉,修为迈进宗师巅峰境界,果不其然,遇到了大宗师的瓶颈。
根据以往经验。
若想顺利突破修为瓶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夺宝。
是以,他当天便离开了聋哑谷,再次涉足江湖,寻找武林至宝。
谁想,刚刚来到青城山下,便被余沧海团团包围。
“白衣剑神,你这个龟儿子,青城四秀惨死你手,真当我青城派是好欺负的,今日,老子要你血债血偿。杀。”
余沧海拔出长剑,下令围剿唐翊。
唰唰唰~~~~
唰唰唰~~~~
七七四十九名青城弟子,组成的那个精妙剑阵,向着唐翊绞杀而来。
“说我杀了青城四秀?很好,那我便灭你青城一脉。”
唐翊懒得跟余沧海这种人解释,其实杀青城四秀的人是上官飞。
吟。。
冰皇寒月剑,凶然出鞘。
剑出,冰封大地。
剑落,血洒长空。
一道凌冽至极的剑光,如同长虹惊天,如同风驰电挚,在七七四十九人的咽喉前一闪而逝。
噗噗噗噗~~~~~
血花如同泉涌。
雪花刚落。
血花已冷。
剑光消失之时,原本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多了四十九朵血花,殷红如梅,凄美绽放,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这这这”
余沧海已经吓傻了。
他原本以为,凭借七七四十九名精英弟子,再加上自己的摧心掌和青城剑,即便唐翊武功在高强,也能将其就地正法。
可谁曾想。
唐翊的剑一出鞘,四十九人轰然倒地。
恐怖。太恐怖了。
“下辈子投胎做人,尽量多积点德,记住,灭人满门者,人恒灭之。”
唐翊一剑封喉余沧海,然后,身体化作一道疾风,超高速冲向青城山。
青城山上有青城派。
青城派,已经立派五百年。
开山祖师是青城子,一手摧心掌,威震江湖,加之心肠狠辣,睚眦必报的性格,青城派无人敢惹,屹立不倒,煌煌大宗。
即便是传到余沧海手里,往日余威仍旧犹存,威震巴蜀,无人敢来轻易招惹。
但是,自今日起。
世上,再无青城派。唯有青城山。
余沧海,为了一本辟邪剑谱,灭门福威镖局一家八十二口。
如今,反被唐翊灭其宗门。
这,便是因果循环。天理昭彰。
不知道过去多久,冰天雪地的荒野之中,走来一位灰头土脸的落拓公子,站在了青城山脚下。
此人,正是林家的唯一幸存,林平之。
“爹。娘。你们都看见了么,余矮子被人杀了,青城派被人灭了,我林家的血海深仇,终于得报了。”
林平之对天述说,双眼热如泉涌。
为了给爹娘报仇,他暗中跟随余沧海,已有半年,可惜迟迟没有等到下手机会。
谁想今日。
余沧海竟然被人一剑抹杀,真是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林平之?他也在?”
刚刚灭了青城派的唐翊,远远看见雪地上跪着一人,不难判断,此人应该就是林平之了。
林平之也看见了唐翊。
他抹掉眼泪,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噗通跪下,咚咚磕头,万分感激地道:
“恩公杀了狗贼余沧海,报了我林家的血海深仇,林平之甘愿当牛做马,一辈子听您差遣。”
“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说话。”
唐翊不怒自威。
林平之的遭遇,确实是令人同情。
他本是翩翩公子,锦衣玉食,家境殷实,家业乃是镖局,并非打家劫舍,只因为见义勇为,杀掉了余人彦,从此埋下了祸根。
“恩公教训的是。”
林平之乖乖站了起来。
“当牛做马还是算了,将来你若是武功有成,不如帮我寻找宝物。”
唐翊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寻找宝物十分有限,若能多一个人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
“寻找宝物?”
林平之闻言一愣
一想也对,天下谁不喜欢宝物?恩公也是人,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他为难地道:“恩公,我也很想帮您,可是武功平平,实在是有心无力。”
“要想习武还不容易?你林家的辟邪剑谱,就在祖传老宅的屋顶上,不过,这门剑法有个弊病,是否修炼全都在你。”
“老宅屋顶?”
林平之瞪大眼珠。
辟邪剑谱在老宅屋顶。
那岂不是在说,只要拿到剑谱,就可以天下无敌。
至于弊病什么的,他现在还没考虑。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呵呵,你林家的辟邪剑谱,唐某实在是不敢恭维,哈哈哈。”
大笑声中,唐翊飒然而去。
只留下林平之一个人,站在风雪中凌乱。
“什么。”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林平之愣在当场,始料未及,如同一座冰雕,震惊万分。
凛冬,冰封天地。
江湖天涯路,霜雪夜归人。
冬季,夜来的格外地早,也格外地漫长。
唐翊骑马离开青城山,寻着寒夜中的一点烛火,找到一座不起眼的小镇。
小镇中有一座不起眼的酒肆,酒肆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座位,唐翊坐了下去。
“客官,您的烧刀子,还有酱肘子,有事您叫我,小人随叫随到。”
“再来碗面。”
“好08嘞,客官您稍等,马上上桌。”
如此寒夜,吃着热腾腾的热汤面,再来喝上一壶烧刀子,酒足饭饱,浑身是劲,当真是快慰至极。
不过。
就在唐翊享受美食的时候。
一位唇红齿白的锦公子,推门走进这家酒肆。
最令人费解的是
旁边明明有空位子,他却偏偏要坐在唐翊的对面。
若是坐着也就罢了,他还是个自来熟,一坐下就主动开口道:
“我真是羡慕阁下的胸襟,大敌当前,命不久矣,居然还有心思吃面、喝酒。”
锦公子的声音很悦耳,如同出谷黄鹂,悠扬而动听,只是,他说的内容却令人不喜,甚至厌恶。
唐翊放下酒杯,握住剑柄,冷冷地道: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