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黄凯,三百万
伴随着一阵刹车声响起。
一辆军绿色的军用吉普车缓缓停在了基地的门前。
两个看守的士兵见到车牌后连忙上前行礼。
而冯大雷只是摆了摆手,径自走下车点燃一根烟,随后将目光朝里面望去。
不多时,见到楚风的身影出现,他连忙将烟头丢在脚下踩灭,随后便笑着迎了上去。
“久等了吧?”
“呵呵,冯司令客气了。”
楚风摇摇头,似笑非笑道:“你之前那通电话来得可真是时候,当时清大京大两个招生办的老师都在,要不是你,我这会估计都要去吃庆功宴了。”
“这么说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咯?”
冯大雷也明白对方这是在打趣,连忙哈哈大笑道:“想吃庆功宴还不简单,到时候进了国科大,我让他们校长亲自来陪你。”
“怎么样,咱们是现在出发,去接你说的那个朋友吗?”
“不急,我那个朋友有点特殊,咱们还得先去一个地方。”
“哦?什么地方?”冯大雷好奇地问道。
“沿江市。”
与此同时。
沿江郊区,某间破烂的出租屋内。
只一个星期没见,黄凯此时的模样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星期之前,他还是一个穿西装打领带,受人敬仰的杰出企业家。
然而现在,他满脸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穿着邋里邋遢的衣服,正缩在角落里,抱着一块干的发硬的面包啃着。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一堆空酒瓶,以及几个吃干净的方便面桶。
他是逃出来的,准确来说,是收到风声,连夜逃命出来的。
“该死的,明明已经打点好了,怎么还是要整我……”
黄凯一边啃着面包,一边低声咒骂着。
自从上次国家颁布新政策之后,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生怕自己手中的项目全砸了。
连夜给市里的靠山打去电话,直到靠山说没问题之后,他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派人出去征地。
然而也就是那一次,不知怎的,他的马仔们在办事期间竟然被一群当兵的给当场扣押。
靠山给他发来消息,让他直接跑路。
没办法,他只得连夜出逃,甚至连钱都没带,就这样来到了这里,一连蜗居了一个星期。
事实上。
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军队的人就联合沿江公安直接找到了他的家里。
法院也没收了他的全部财产,好在老婆孩子都在国外,没有因此收到牵连。
由于这个地方地处偏僻,再加上他出来的时候换了一部手机,一路上又都避着监控在走,所以警察们一时之间并没有追查到这里。
如今一个星期过去,外界也没听到任何风声。
直到这时,黄凯那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妈的,想扳倒我,没那么容易!”
黄凯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径自拨通了一道电话:“喂,小龙,我是你黄哥。”
“黄哥?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只不过此时的语气却是显得有些紧张。
“呵呵,怎么,不欢迎我?”
黄凯笑了笑,开口道:“放心,我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那帮家伙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对了,隔壁湖东区的那个项目你们做的怎么样了?”
“你……你没事了?”
电话那头,男子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连忙说道:“黄哥,你也知道,现在国家政策下来了,实在是不好干啊。”
“而且那户人家不是一般的硬,就他们那破房子还敢要价三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你不在,兄弟们又不敢强来,所以就一直搁置下来了。”
“嗯,现在这个形式确实不太好做。”
黄凯闻言,顿了顿,再次开口道:“这样,我再给上面打个电话吧,争取把这单做完咱们就收手。”
“你们先到老地方,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黄凯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冷笑。
他黄凯在沿江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虽然这次吃了个闷亏,但并不代表他怕了。
“狗东西,上次收了我的钱,这次说什么也要让我捞一点回来吧。”
说着,黄凯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面包随手扔掉,接着拿起一旁的水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李哥么……”
……
关雅望着店外繁华的街景,心里默默做着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直到下午五点整,墙上的挂钟发出一声清脆的滴答声,关雅这才如释重负,连忙和店长说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今天是她做暑假工的第一天。
而她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她那身患重病的父亲此时在家还需要有人照顾。
关雅家庭条件不好,父亲又在她高考前夕突然被确诊癌症。
为了不影响考试,老两口一直瞒着她,直到高考结束,她成绩出来的那一刻,这才被告知了真相。
“小雅,你放心,你爸爸的病问题不大,你就安安心心去读大学,钱的事不用担心。”
关母宽慰道:“妈已经找到工作了,一个月也有个几千块钱。”
“而且,最近有一伙商人看上了咱家的地,大不了,咱们就先把这房子卖了,出去租个房住,也没啥问题。”
“哎,早知道以前搞拆迁的时候,就给房子卖了就好了,正好还能拿到国家的补贴,地也能返还给我们种麦子。”
实际上,早先关家住的这一片区域,正是市里规划的一片拆迁区,只不过当时价格没谈拢,所以一直僵持不下。
谁也没想到,没过几天,国家就下发了新政策,不仅拆迁的钱白拿,就连拆迁的地也一并返还,说让他们种什么麦子。
就连种麦子,都有国家发工资。
关母看着周围那些早先同意拆迁的邻居们,心中是羡慕不已。
只可惜,她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世上也并没有后悔药可卖的。
“妈,国家现在禁止搞拆迁和土地买卖,怎么可能还有人会来买咱们的地?而且……哎呀,总之先别卖房,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学费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可是……你爸爸的病已经拖不得了,再这样下去,只怕……”
关母望着床上躺着的丈夫,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我和他们谈价钱,说这套房子拆了可以赔给我们三百万。”
“有了这笔钱,你爸爸应该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