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模仿的琴音
曾宝凝还未开口,朝阳公主抢先道:“世家贵女哪有不会弹琴的,再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突然话锋一转,阴阳怪气地道:“人家十几年鞠躬尽瘁才得到的,你家妹妹只用了区区几个人月,就垂手可得。”
朝阳公主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面色各异,嫉妒的、怨恨的、嘲讽的、看笑话的、无一不是朝向江锦月姐妹二人。
江锦年掷地有声地道:“我姐妹二人所做所为皆遵从本心,不求有功,但求无愧。”
她环视一圈,定定地看向朝阳公主,有样学样地道:“众所周知,当今圣上任人为才,赏罚分明。至于公主所说的那个十几年还比不上我妹妹几个月的,那定然是方方面面都不如我这么优秀的妹妹!”
“噗嗤……”江锦月没忍住笑出了声,江锦年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既夸了自己,又恭维了皇上,这么明显的意有所指又不怕得罪人。
朝阳公主手心拳头紧握,不知如何反驳,冷哼一声,坐下了。
曾宝凝安慰了她几句,又转头看向江锦月,似笑非笑地道:“咱们今日聚在一处,只是互相切磋琴艺,不为一较高低,既难妹妹不会,那咱们也就别为难她了。”
其他人见没戏可看了,低头喝茶等着散场。
好一朵美丽的伪白莲。今日不露一手,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一片心意。
“曾小姐,虽然我不会弹琴,但是我学得快呀,就刚才那些我都学会了。”
众人听后,越发觉得江锦月不学无术,愚不可及。弹琴非一日之功,哪怕是名家大师也不敢口出狂言,半个时辰能学会多首名曲。他们哪个不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才有今日娴熟的琴技。学琴这么高雅又困难的事,被她说的像买菜一样容易。
曾宝凝派人到江府打听过,江锦月十岁之前确实不曾弹琴,之后又傻了几年,即便是在边关得了名家指导,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弹得娴熟,更别说她们刚才的曲子,有几首是自己作曲,未流传出去的。
“妹妹真是冰雪聪明,那姐姐就把我的这把古琴借给妹妹,你弹一首让我们开开眼界。”曾宝凝浅笑着走过去,把琴递到江锦月面前。
“曾姐姐那可是你最心爱的古琴,怎可借给她这种……”旁边的朝阳公主急急地道。
江锦月站着不动,众人面带嘲讽,一位青衣锦袍的公子嗤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福宝县主这是怕了。”
“这哪是怕了,分明是说大话闪了舌头。”
“就是,曾小姐快把琴收起来,咱们学琴之人的琴可珍贵着呢。”
江锦年听到周围说的越来越过分,却站着没动,她虽不知江锦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明白她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
“既然你们不相信,那不如我们打赌好了,刚才那些曲子我若弹错了,”江锦月伸手取下皇后娘娘赐的那枚红玉手镯,高高举起,“若我输了这个就归谁,愿意赌的尽情加入。”
知道这镯子的几位小姐开始蠢蠢欲动,那些公子们看她如此嚣张,取下随身物件,赌。
曾宝凝眯起双眼看着江锦月手里的血玉手镯,这镯子可是皇上送给皇后的定情信物,不仅千金难求,更是皇后对儿媳的认可。
哼,只有她这种草包,不识珍宝敢往外送。
朝阳公主拍案而起,“江锦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我母后的赏赐做赌注。”
江锦年上前对着江锦月低声几句,江锦月恍然大悟的道:“哦……原来这是爱情的见证,那可珍贵了。”随后又一脸为难地道:“可是我话以出口,总不能言而无信,既然你们不愿意赌,那就算了。”她说完赶紧把镯子收了起来。
“我们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又不赌了,该不会真的是说大话,撒谎成性。”
其他人纷纷附和起来,近在眼前的宝贝,怎么能放过呢!
江锦月看了一眼曾宝凝,随后对上其他人急切的目光,慢条斯理地道:“做人以诚信为本,既然赌约已成,若皇后娘娘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
其他人听她这话,此时也不管她是嚣张还是说大话,只想把她拉下高台。
曾宝凝微微一笑,“既然妹妹心意已决,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朝阳公主见她把血红玉镯放置在一旁桌案当赌注,气得冲冲离席而去。
江锦月提议把赌物放置一处后,才在众人嘲讽的瞩目下抱琴落座。江锦月喜欢国风一类的音乐,经常看那些大佬们弹琴的视频,虽然羡慕,却没心思附庸风雅的去学。
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古琴,伸手轻拨几下,细细的琴弦陷入皮肉,有些疼。又用指尖试了试,琴音开始清脆起来。
众人看她自信的步伐,还以为她之前都是藏拙。但从她轻拨琴弦的指法来看,她是真的不懂琴,又放下心来等着她出丑。
江锦月从她认为的最差的那首开始弹起,清冽的琴声缓缓倾泻而出,细微悠长,清脆悦耳如翠鸟低吟。
一曲罢了,四周静谧,直到江锦月问这是谁的曲子,众人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道“不可能。”
江锦月摇头轻笑,又开始新的一曲,这首比之刚才那首多了一丝轻快,美妙灵动的琴音从江锦月修长的指尖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流淌心间。
如此反复半个时辰,期间琴声不断,琴声似心声,起初带着丝丝好奇小心翼翼,后来娴熟中带着愉悦,直到最后时如人语,婉转动听,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有一种清冷入仙境般恍然如梦。
江锦月越弹越觉得懒是一种堕落,如今过目不忘,回去以后定要学琵琶。把那些或许再也听不到的国风名曲通通弹奏一遍,自弹自赏。
“啪……”
一阵掌声轻响,场中众人却像傻了一般呆愣当场,这是不学无术?这是有名的真草包?这是不懂音律的江锦月?
谁特么传出来的,我的珍宝啊!
谢弘显轻拍掌的自人群中走来,连声称赞道:“好曲!”
众人这才如梦清醒般回神,又不愿接受现实般坐着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