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诚恳的道歉?
罗动带着已经化作一方蒲团的“静”字碑来到识界中碑阵所在地。
看着从碑阵之中突破重重犹如实质一般的白雾还能这般强烈的银色光华,震惊疑惑之余,罗动也是小心翼翼的进到碑阵之内。
那银色的冲天光华,出自本属于“静”字碑的那处底座。
罗动虽然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显然这一切与“静”字碑的归化不无关系。
几乎是在“静”字碑化作那一方蒲团之后的一瞬间,这银色的光华就出现了。
银色的光华对于罗动的识界并无任何影响,既没有给罗动本人带来实际的好处,也没有给罗动的识界带来任何冲击,似乎这银色的光华只是一个见证一般。
至于见证着什么,自然是“静”字碑的归化了。
随后那冲天而起的银色光柱,渐渐以可见的速度降低高度,而似乎因为这光华的凝聚,银色的光芒变得越发凝实,紧接着一个由银色光华组成的“静”字碑虚影矗立在“静”字碑原本的位置。
这算什么?
罗动愣愣的看着银色光华组成的“静”字碑,心念一动,手中已然归化成为一方蒲团的“静”字碑,再次化为碑形,没有阻碍的回归到原本的碑阵底座上,继而与银色光华形成的虚影融合,而周遭的银色光华,更像是倾洒的天露一般,使得“静”字碑沐浴其中。
罗动看着这般闪亮的“静”字碑,再看看不远处只有点点银光亮于碑文的“剑”字碑,摇了摇头。
同样是造化碑,碑与碑的区别怎么这么大。
明明是“剑”字碑先来的,也是“剑”字碑和罗动先建立的联系,但最先归化的却是“静”字碑。
与沐浴在银色光华之中的“静”字碑相比,“剑”字碑的格调明显就被削弱了很多。
当然那个“一”字碑就更不用提了,虽然“一”字碑的比划最为简短,但别说银色光华了,“一”字碑对于罗动来说,实在是比“静”字碑还要安静。
罗动不知道自己在识界之中浪费了多久,如果是往常的话,罗动至少还能估计出来,但在使得“静”字碑归化的过程之中,罗动见到了太多的人生,时间的概念仿佛也是被这些人生分割切碎。
直到现在识界中变得再次平静下来之后,罗动才想起来,自己还被困在山阶的道路之中,等待着有人能够发现他没有回去和东环院的人会合,继而将他救出去。
退出了识界之后的罗动,入眼还是满是繁星的天空,明月的位置也是与自己进入识界之前相差不大。周遭安静如旧,如若不是罗动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罗动甚至都以为自己处于“静”字碑所影响的区域之内。
看来时间应该没有过去太久。
罗动本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在识界中浪费太多时间,但同样罗动也想起,如果时间没有经过太久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很有可能还没人发现自己被困,或许自己要等更久,才能等到前来寻找自己的人。
不过如果这里没有危险的话,等等倒也无妨,就怕这山阶的印纹阵法之中有什么隐藏的杀招。
一想到这里,罗动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在这等着不要乱跑乱动为妙。
不过随即,罗动又是想到,自己的“静”字碑既然归化了,是不是能像孙同舟那样直接从识界之中招出来。
就在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静”字碑就已经呼应了罗动。
一方蒲团就这么静静的浮在罗动手边,在罗动触手可及的位置,却又不去影响到罗动手臂接下来的动作。
罗动手臂微动间将蒲团纳入手中,顺势便往因为棱角而显得有些硌人的山阶上一放。
靠坐在松软的蒲团上,一种凝神静心的感觉直接绕于罗动周身,不仅如此,罗动更是可以轻易的驱使“静”字碑,那是比较原先驱使“静”字碑时,更为随心所欲的一种感觉,几乎只要罗动的心思一起,归化为蒲团的“静”字碑便立刻能做出反应。
归化之后的“静”字碑已然如此,那么当“剑”字碑归化之后,岂不是一样可以做到这般随心所欲?
不过罗动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先不说“静”字碑和“剑”字碑的碑文效用不同,就连其归化后的形态也是各异。
如今想来“剑”字碑归化的难度恐怕会比“静”字碑难上数倍乃至数十倍,如果按照更坏的预想,千百倍也不是不可能。
罗动很快的收回自己的思绪,自己这“静”字碑刚刚归化,甚至还没弄清这蒲团还有哪些妙用,就去想其它那些有的没的,未免太过于心急了。
操之过急向来是造成事与愿违的罪魁祸首,罗动当然不想出现那种状况,所以有关“剑”字碑或者“一”字碑的归化,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至少在自己没有明确归化条件,或者造化碑的本质时,还是不要过多的冒险。
毕竟这次能够通过对“静”字碑所归化出的蒲团生出一丝明悟,做出那番动作回应“静”字碑,并不代表之后的“剑”字碑和“一”字碑同样如此。
不过一想到造化碑的本质,罗动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金灵。
金灵当初说从孙同舟身上看到一片森林,以及森林中无数的眼睛,依照当初孙同舟的说法来看,金灵是看出了孙同舟造化碑的本质,对于已经掌握“木”字碑归化的孙同舟来说,无疑“木”字碑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只有身为持碑者并且完成了“木”字碑归化的孙同舟知道。
孙同舟既然当初那么肯定,自然是因为金灵没有信口开河。
如今经历过造化碑的归化,罗动自然而然明白这看透造化碑的本质是一种多么不凡的能力,说是天赋异禀都不为过。
要知道造化碑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虽然前任的持碑人或多或少可以传达给继任持碑人,但遇到那种前任持碑人死去多年的造化碑,亦或者根本就一直无主的造化碑,想要究其本质去完成这个归化,那种难度和所要耗费的心神,恐怕绝对不是一个猜想一个动作那么简单的。
更何况造化碑的归化也是有着时间限制的,无疑这更是加剧了探究造化碑本质的难度。
想到这里,金灵对于持碑人的意义,突然变得越发的重要起来。
不过罗动也没忘记金灵身上与看透造化碑本质这般天赋共生的,是那随时危及到性命的识界闭塞绝症。
虽然孙同舟曾经说过,就算是内环界那种识界闭塞的人,也不可能出现能够看透他人造化碑本质的特殊能力,但不可否认这种能力就确确实实的出现在金灵身上了,至于金灵识界闭塞究竟是什么原因,恐怕还真就要等到有机会带金灵到内环界,让内环界医术和实力更为高强的人见见,或许能够帮助金灵解决这个危及到生命的难题。
只不过这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先不提金灵这般能力真的到了内环界被一些有心人发现,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就连带着金灵去内环界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计划好的。
金达那边肯定要安排妥善,甚至有必要的话这两兄妹恐怕也不好分开,而去往内环界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如果真的有必要,或许还得借助一些额外的力量。
比如天酿杜家……
这么算来的话,自己倒也不算是完全被杜康月拉进坑里,至少在杜家没有真正准备进行家主交接之前,杜康月的那个同样获得家主姓氏的叔叔应该还不会出面,准备时间还是有的。
突然一整清脆的声音在山阶下方传来。
隐隐约约之间,罗动看到一众正在上行的人,虽然看不真切,但罗动可以肯定是有人来了。
心念一动之间,罗动倚靠着的那一方蒲团被收回识界的碑阵之中,甚至连半分的环力波动都没有产生,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随意自然。
罗动没有动,只是从靠坐在山阶上的状态,缓缓站起身来。
在看清来人领头的是孔院长和霍副院长之后,罗动终于是迎着来人的方向走下台阶,一边对着孔院长等人挥手,一边感叹道。
“孔院长、霍副院长,你们可来了。苏考官跟我说沿着这山阶一直向上就能到东环院的住处,我走了好久,最后发现一直在这山阶上绕圈,不管怎么走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所以索性就等你们来找我了,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罗动的话虽然听上去是在向孔院长和霍副院长诉苦,但更进一步却是在点出这一切是苏考官的问题。
至于苏考官这么做的原因和本意,罗动就算不去想,也能知道绝对不是开个玩笑那么简单,毕竟哪儿有人会在这个时间和认都不认识的人开这么大的玩笑。
孔院长听到罗动的话之后,并没有对身后苏考官兴师问罪的意思,而是对罗动招了招手,露出和蔼的笑容:“那位苏考官因为今天太过操劳,所以在送你回东环院住处的时候,走岔了一个过道,所以你才会误闯这名为无断阶的印纹阵法。好在这无断阶只是将人困于其中,如果是更为凶险的印纹阵法的话,恐怕你就小命不保了。”
孔院长无疑话里有话,安抚罗动之余,更是将最坏的设想提了出来。
“苏考官,还不道歉?真要是出了差错,害了一位潜力十足的新生,你能担当的起么?”一直身披长衫走在孔院长等人后方的杜康月突然钻了出来,满脸寒意的盯着苏考官。
杜康月这种愤怒,一部分是因为四院斗祭的原因,当然更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和杜家的原因,要知道她刚找到罗动这般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就将酒壁破开的奇人,真要是死在这种没脑子的考官犯的低级失误中,这个苏考官死个千百次都不足以补偿这种损失。
“这位同学,对不住了,我实在是太忙,所以才会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如果我能够再细心一点,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以后我一定引以为戒,不让相同的错误再犯!”苏考官言辞之中也是诚恳异常。
只不过苏考官的这种伪装出来诚恳,却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罗动的名字。
罗动看着低头致歉苏考官,脸上顿时露出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