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拜师学艺
定制咨询公司其实也就是俗称的私家侦探，木朝生根据他们提供的地址来到了一处普通的商住公寓楼。
她原以为碎梦机赚了很多钱，应该会住在高档小区或公寓。
来的路上，她还在想从哪个方向着手说服碎梦机，可看到住宅后，她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敲门声起，沈自书以为是外卖到了，可是一打开门，一张出乎意料的脸出现在眼前让他愣了一下。
木家大小姐木朝生，一个经常出现在他的镜头里和笔下的人。
不过这愣神只维持了一刹那。
以往，他镜头下的那些主人翁偶尔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拜访”他。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沈自书没有犹豫，干脆地请木朝生进屋，还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木朝生趁机观察整个房子的布置和沈自书这个人。
房间是一居室，面积不大，布置简单，放眼看过去，一切尽收眼底。
房间内除了一整面书架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亮点。
沈自书这个人的气质和他的居所一模一样，单调，沉闷，呆滞，除了隐藏在黑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略存光彩外，毫无亮点。
他很高，但是修长的身材衬得他整个人更像一根木头了。
“木小姐，有话请直说，我很忙。”
木朝生从包里拿出最新的一本杂志放在桌子上。
沈自书瞄了一眼杂志，目光落在木朝生身上。
“收买还是威胁？”
木朝生闻言大笑起来，随即摇了摇头。
“沈记者，你误会了，我是来拜师学艺的！”
沈自书一脸困惑，十分不解。
“木小姐，我没时间和你绕圈子，有话直讲，无话请自己出去。”
果然人不可貌相，想一个如此耿直木讷的人居然可以将八卦新闻写的如此引人入胜！
“沈记者学富五车，妙笔生花，我特别钦佩，我手里有一份不错的素材，可就是不知道如何下笔才能写出和你一样的好文章，所以特来请教。”
沈自书起身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木朝生不急不慌地喝了一口水，看着沈自书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素材。
“七年前，有一个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的年轻人毕业后，怀着极大的热忱投身到编剧这个行业；”
“学生时代曾斩获过各类奖项的他，初进编剧行业，原本以为可以崭露头角，可实际上，他呕心沥血一连写出的五个本子都不合格。”
沈自书紧紧握着门把手关上了门，重新坐了下来，冷着脸说道：“接着说。”
“出师不利，他开始转换赛道，开始接不同题材的剧本，可是没有一本能够成功投拍。”
“他有梦想，可最重要的是生存，有一天，他不再坚持写自己的东西，转而做了编剧助理。”
“可惜编剧助理的工作并没有让他的生活和事业焕发生机，反而在理想和现实这两把刀的不断背刺中，再也写不出任何东西。”
“某一天，失恋又失业的他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头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喧闹，他循着声响看过去，脚步不自觉地想要追逐那份喧嚣。”
“像个游魂的他怎么也挤不进去那份喧嚣，只能等喧嚣散去他才有机会上前看一看这喧嚣的根由是什么，沈记者，你觉的是什么？”
沈自书双手紧紧交握，像是在极力忍耐，抬眼看了木朝生一眼，配合道：“是什么？”
木朝生微笑着回道：
“他发现赫然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他以前不屑一股的娱乐杂志小作文！”
“如果是以前，他看不都不会看一眼，可是那天仿佛有一股魔力控制了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翻看起来。”
“一本又一本，直到书店老板都对他这种只看不买的行为嗤之以鼻后，他才走出了书店。”
“这个时候，他依然觉得这些小作业空有噱头，毫无逻辑和文采可言。”
“华灯初上，下班后接伴消遣的男男女女穿梭在街头，无论走到哪里，他总能从喧哗中捕捉到一丝杂志上的内容。”
“路灯的亮光逐渐映在他的瞳孔中，枯槁如死灰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垫脚石的梦想只能是空想！”
“沈记者，你猜这个年轻人接下来做了什么决定？”
这一次沈自书没有配合木朝生，低着头沉默着。
木朝生也不在意，自顾自道：
“他再次转换了赛道，转身投入到娱记的工作中，这一次他终于找对了赛道，成了各大娱乐杂志最炙手可热的特邀编辑和记者！”
“是不是很励志啊？”
没有人回应木朝生，他自问自答道：“还有更加励志的事情呢！”
“换做其他人，也许就享受当下这得之不易的成功了，可是这个年轻人不是一般人啊，他还记得自己的梦想！”
“于是，他拼命地工作，一天24小时连轴转，各大杂志和网站头版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因为他需要钱！”
“他赚了很多钱，只是这些钱和普通人的资产相比，的确是巨款，但是对于他的梦想而言，就是杯水车薪，靠这些钱他永远无法让自己的剧本重见天日！”
“于是，他更加拼命了，后来的他不再拘泥于娱乐边角料，转战明星黑料大放送这个方向，他更加有名了，也更加有钱了！”
“可是他发现自己越是拼命，就越是绝望！”
“沈记者，你觉得他为什么绝望呢？”
沈自书的脸紧绷着，看起来有点痛苦。
木朝生也没期待沈自书能回应她，正当她准备接着说的时候，沈自书开口了。
“因为，他发现踩在钱和道德两块垫脚石上，他依然够不到自己的梦想”
沈自书说出口的这句话好似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沉重，格外咬牙切齿。
不知道还以为他和这些字有仇呢！
“恭喜你，答对了！不愧是大记者，真是谙熟人心！”
沈自书冷笑一声。
“故事很精彩，木小姐讲故事的才能也很不错，根本不需要我指导。”
木朝生从沈自书从头至尾的微妙反应判断，她今天的故事讲的很成功。
“故事是很精彩，却不够完美，还需要沈记者润色一下，才能成就佳品。”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两份协议摆在了沈自书的面前。
沈自书以为木朝生想用这个故事拿捏他，可当他看到面前的协议书时才发现她真正的目的。
这让见惯了各种戏剧性展开的沈自书也隐藏不住自己心中的惊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