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借粮

    刺骨的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户，照在林寒霜满是血污的脸上。

    “娘……”耳边传来顾夕月微弱的哭喊声，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无助又绝望。

    林寒霜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隐隐约约的光影在晃动。

    “夕月……”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仿佛被车碾压过一般。

    “娘，你醒了！”顾夕月小小的身子扑进她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惊喜。

    林寒霜勉强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顾夕月瘦弱的脊背，感受着她真实的体温，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

    “夕月，别怕，娘没事。”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想要安慰怀中的孩子，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娘，爹爹呢？”顾夕月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和不安。

    林寒霜这才注意到，原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此刻显得更加空旷。

    顾祯鸣不见了。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原本就破败不堪的茅草屋，此刻更加狼藉。

    地上满是凌乱的脚印，像是有人来回走动过，还带着泥土和杂草。

    唯一的被子被扔在地上，上面满是污渍和脚印，像是被人狠狠践踏过。

    林寒霜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踉踉跄跄地走到厨房，却发现原本就空空如也的米缸，此刻更加干净，连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娘，我饿……”顾夕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哭腔。

    林寒霜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阵阵的抽痛。

    她紧紧地抱住顾夕月，眼眶酸涩，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夕月，娘这就去给你找吃的。”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悲痛和绝望。

    她走出家门，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心中一片茫然。

    放眼望去，都是低矮破旧的茅草屋，炊烟寥寥，一片萧条。

    林寒霜咬了咬牙，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必须振作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顾夕月。

    她走到隔壁一户人家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张婶，是我，林寒霜。”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探出头来，脸上满是皱纹，眼神浑浊。

    “是你啊，寒霜，有什么事吗？”张婶的声音有些沙哑。

    “张婶，我家里没有粮食了，能不能借我一点吃的，我明天就还你。”林寒霜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恳求。

    张婶看了看林寒霜，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顾夕月，叹了口气。

    “进来吧。”

    林寒霜跟着张婶进了屋，屋子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条凳子。

    张婶从米缸里抓了四个红薯递给林寒霜。

    “家里只有这个了，你先拿去吃吧。”

    “谢谢张婶，你真是个好人。”林寒霜接过红薯，感激地说道。

    “谢什么，都是一个村的，谁家还没有个难的时候。”张婶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客气。

    林寒霜带着顾夕月回到家，把红薯放在灶台上，生火烤熟。

    红薯的香味在破败的屋子里弥漫开来，却显得格外凄凉。

    顾夕月狼吞虎咽地吃着红薯，像是饿了很久的小兽。

    林寒霜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娘，你怎么不吃？”顾夕月吃了一半，抬起头，看着林寒霜。

    “娘不饿，你吃吧。”林寒霜勉强笑了笑。

    “娘，你给爹爹留一点吧。”顾夕月把剩下的半个红薯递给林寒霜。

    林寒霜看着顾夕月天真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楚。

    “不用管他。”她冷冷地吐出四个字，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