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改变
“嗯。”叶潇潇一把抹去眼泪，“对，我不能哭，我还要为忍冬报仇，我要为你讨回公道。”
“可是娘娘，报仇和讨回公道不是你说说就可以做到的，我们今日为何会受德妃欺负还要忍气吞声，你想过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我不够强大。”她没有德妃如此厉害的家族背景，叶尚书只不过是朝中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官员，而且她还是替嫁的。
已不指望家族可以有所支持，能够不连累家族已经是万幸。
“对，软弱就会被欺负，这里是后宫，若想要不被人欺负，你必须要足够强大。否则，你无法保护你想要保护的，甚至，连你自己也会丧身其中。”
“变强大。”叶潇潇轻念着这三个字，没有权势做支撑，她唯一可选的路只剩争宠，帝王的宠爱是这后宫生存法则至关重要的存在，只是很难且风险很大。
“没错，我想娘娘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红珊很清楚，若想要在后宫生存下去，这是必经之路。
起先她独揽盛宠尚不知这宫廷险恶，一朝跌入深渊，体味百般愁苦方知帝王的恩宠是何等重要，能够夺得的时候定要努力将其握在手中，如此，在这后宫方能长久。
“可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来梦倾宫了。”叶潇潇吸了吸鼻子，已无方才的伤感颓废，找到方向和目标人便有了努力的斗志。
“娘娘，机会不是时常会有，但机会往往是留给有所准备之人。皇帝宠爱哪个妃子是谁也无法决定的事情，有人曾为之图谋一生终是白费，但你若毫无主动之意怕是真等那天到来也是徒劳。”夜江粼不来的这段时间正是好好培养叶潇潇之时，以她现在的状态若想夺得盛宠恐不容易。
“那我该怎么做”红珊说的对，她既然打算争宠就必须做好准备，她不能再像以前一般得过且过，就算夜江粼不是很喜欢她她也要努力一试，至少他还留着自己，不正是说明她还有机会吗？
“发挥优势，补缺劣势。”礼仪规矩以及男女情事，这娘娘恐是尚一知半解，这是红珊必须在这段时间教会她的，而叶潇潇最大的优势莫过于那张脸，那张酷似叶簌簌的脸，皇上既点名要叶簌簌入宫自是对其有意，而娘娘或许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红珊是自幼跟在叶簌簌身边的，对叶簌簌的一切再熟悉不过，教导叶潇潇模仿叶簌簌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好，我都听你的。”叶潇潇下了决心。
“娘娘可愿为之放弃一切？”这不单单是需要她的决心，更需要她不顾一切的态度，自此她的自尊，她的骄傲，甚至她的情感都需要通通放下。
“昔有妃子为引皇上注意在雪夜身着红色单衣起舞后染风寒故去，也有妃嫔衣不蔽体勾靠近皇上被无情丢出沦为后宫笑柄，娘娘所做的一切也有可能如她们一般失败狼狈，你可能接受？”不是你努力去做了就一定会成功，争宠这件事藏着太多不确定因素，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满盘皆输。
“就算失败了也比现在这般苟活要强。”叶潇潇怅然一笑，她终日避开你那些妃嫔，安安分分地屈居于这梦倾宫，谨慎小心不去招惹他人，可是她们放过自己了吗？
污她清白，害她入狱，伤她丫鬟，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记在心头。与其被她们如此搓磨，倒不如放手一搏，她什么都没有，便什么都不怕。
红珊见她态度坚决便明白时机已到，不经历刻骨的伤痛方不能明白这后宫的残忍，痛苦会磨人心智，使其快速成长。
叶潇潇不再同往日般无所事事，她的生活变得繁忙起来。因为失宠的原因她的梦倾宫也变得格外的清冷，倒是给她了一个安静的学习时间。
她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站坐步履都被做了彻头彻尾的改变，端庄而不失仪态，盈眸泛光而不含泪，既是美人便应有美人的风华，回眸浅笑，自是要倾倒众生。
这对叶潇潇来说并不是最难的，最让她痛苦的是红珊让她看的那些春宫图，一张张，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早已让人羞红了脸。可偏偏她还似讲课一般在一旁做细细地讲解，真是臊得叶潇潇想寻个地缝钻进去。
而姐姐的成名舞惊鸿更是不会落下，红珊一遍遍地教她，纠正她的动作，渐渐的她也能完整跳下来，虽不及姐姐那般轻盈柔美，但也算是学有所成。
而这段时间，夜江粼真的再未踏入梦倾宫一次，她也鲜少再听闻皇帝的消息，若非一切都是为他准备，叶潇潇都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忘了她是个妃子。
转眼便已入秋，天气渐渐转凉，红珊脸上的上已经愈合，却留下了永久抹不去的印记。这道丑陋的疤痕，无数无刻不提醒这叶潇潇不堪回首的过往，所以，她必须努力。
可这努力何时才有一结果，叶潇潇也不知道，红珊只是劝她耐心等。有时会想就这么下去也未曾不可，只是偶尔想到忍冬，她还是不甘心。
深夜，一轮弯月悄然挂上枝头，叶潇潇望着茫茫的夜空只觉得无尽的凄然，忍冬，你现在身在何方？是不是已经入了轮回？姐姐，你现在又在哪儿？和任大哥还好吗？
“娘娘，夜里凉，小心身体。”红珊见她站在窗边吹冷风，遂拿来一件外衣帮她披上。
“红珊，我记得嘉宁公主曾送来过一方瑶琴，不知还在吗？”她忽然有点想抚琴了。
“还在。”红珊明白她的意思，遂去库房将那瑶琴拿出放好，虽再为坚强，也终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
若不进宫，该是多好的一生。
指尖轻抚，琴音随之倾泻而出，不似上次那般婉转空灵，竟是无尽的忧思别绪，琴声似将姑娘的哀怨娓娓诉说，说不尽的离别，道不尽的相思。
曲罢，叶潇潇竟也不自觉地落了泪，弹琴数十载，还是头一次把自己弹哭。她擦了擦眼泪，不得不感叹一句自己变了，以前何曾弹过这般的曲子？
琴音袅袅回荡在这宫殿的上空，悠悠传至了夜江粼耳中，在御书房深夜批奏折的他听罢也是眉头一皱，为何如此伤感，听得他也不禁勾起了伤心往事。
“奴才这就去查是何人在这深夜奏曲。”见他神色不对，贴身太监德荣忙吩咐下面的太监去查这琴音的来源。
很快便收到的回话，这琴音是出自梦倾宫。
梦倾宫，似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自那日贬了她的妃位后他就很少往那边去了。从盛宠到失宠，想必她已经体验到这宫中的百般滋味，不知如今适合模样？
夜江粼还清楚地记得她那日信誓旦旦地模样，一脸坚定的告诉自己不问归途。叶潇潇，若这就是你的归途，你可认命？
夜江粼忽然起了兴致，他倒想去看看这叶修仪如今怎么样，可曾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