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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家庭or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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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熬了五天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了,刘予像被人抽去了脊梁骨一样,瘫软着趴在桌子上:“唉,没意思,回去了,过两天还要回来,放了和没放一样!”

    妙生收拾着书包说:“没办法,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累死算了。”刘予没好气道:“他来接你吗?”

    “对,可能快到了!”

    “走吧。”

    两人牵着手走到校门口,小路在树荫下等着,刘予道别离开了。

    他朝妙生伸出手,妙生将手放到他手心:“等很久了吗?”

    “也没有很久!一连学了这么多天累了吧?”她坐上后座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反手捶了捶肩膀:“等你到我这个阶段你就知道什么叫累了,不过按你的聪明才智,肯定不在话下。”

    “这么看好我啊?”他脸上有了点笑意:“真希望赶快到那一天。”

    妙生提醒他:“你可别我夸了你几句你就心存侥幸,有你烦的时候。”

    他声音低弱的说:“总比我一个人在家强。”

    脚蹬子转的飞快,清风极速掠过妙生耳边,马路上一辆重量级货车疾驰而过,发出咣当咣当的噪音,她抱着他的腰,伸着脖子:“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他控制着车把,微微转头大声说话:“我说,总比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强。”

    “那你不会出去转转,你找贺久成一起玩啊!”

    到了上坡,他停下了,妙生跳下了车。

    妙生跟着她跨步上坡,看他蹬的有些费力,她抬手放上后座用力推,小路知道她在后面使力,两人配合着爬上了陡坡。

    他拍了拍后座。

    妙生坐上去揪着他的衣服说:“今天去了宴会,好玩吗?”

    “没什么可玩的,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妙生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逢场作戏?”

    “我亲眼看到了,一个人上一秒还在跟人说说笑笑,下一秒却变了脸,比翻书还快。”

    妙生在后座笑的咯咯乱颤:“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所以说我们要慢点长大,好好珍惜现在的好时光。”

    “那可不行。”他声音突然上扬:“我希望赶快成年,那样就可以早点将你娶回家了。”

    妙生猛的拍上他的后背:“你人还没长大想的倒是挺多的,谁说要和你结婚了。”嘴上说着不要,但她的嘴角还是不可控制的微微上扬。

    “你不和我结婚和谁结,崔楚风?”

    “难道这个世上只有你和他两个人?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比你们俩都好的。”

    他嘴角牵扯出一丝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你的人。”

    妙生撅着嘴嘲笑他:“你还挺自信,你说你哪一点适合我了。”

    “我们的父母都同意了,两家还住对门,这算不算是门当户对?”

    她噗呲一笑:“门当户对原来是这个意思,嗯,仔细想想勉强算吧,还有吗?”

    “我妈经常不在家,你也不用愁婆媳关系,何况她本来就挺好相处的。”

    妙生非常赞同这一点,林悦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多管闲事,绝对不委屈自己,同样不委屈别人。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家了,刚将车子停在楼下锁上天空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妙生庆幸赶在下雨之前回到家,要是在路上下大了可不倒霉!她走在前面跨步上楼,走到二楼拐角处,陈兵慌里慌张的从楼上跑下来。

    妙生叫了他一声:“您怎么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甚至萎靡:“我刚想去学校接你,你奶奶心脏病犯了进了手术室,快跟我去医院。”

    跟小路分别,父女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彼时,李玲低头坐在手术室长椅上,陈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来回踱步。

    见儿子来了,老人家嘴唇哆哆嗦嗦的:“儿子,你妈她……你妈她。”

    陈兵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将老父亲扶到椅子上坐下:“爸,您别担心,妈肯定没事的。”

    “是啊爸,您要照顾好自己,别等着妈出来您又病倒了。”李玲也安慰她。

    手术室的灯亮着,妙生忐忑的站在陈兵旁边,她不断的向老天爷祈祷,她祈祷奶奶的手术一定要成功,爷爷深爱着奶奶,他承受不住失去爱人的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煎熬逐渐加剧,好在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陈兵扶着父亲迎上前去:“医生我妈怎么样?”

    “我老伴儿怎么样?”

    医生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叹息摇头:“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一瞬间,犹如一道天雷劈在了陈爷爷身上,下一秒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陈兵惊慌失措的唤着父亲,现场变得兵荒马乱。

    怎么可能呢?明明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少日子,人就没了,妙生依靠在窗前怔怔的看着窗外。

    外面毛毛细雨一直下着,就像细小的绣花针生生的往她的心里钻。恍惚中,在她自己奶奶去世的那天。

    那天也是这么个连绵细雨,她和岑希从学校坐着车到了村口下车,一路走到老家,远处的山灰蒙蒙的,远山如黛,她却无暇欣赏,在车上时她总是控制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岑希偷偷看了她好几次,她总是强装着镇定,下了车天上下了雨,她总算是不用再躲着了,泪水顺着眼眶就着雨水不连断的流了下来。

    到家时,在她面前的已经是裹在黄袋子里的没有了气息的奶奶。

    “这是大嫂最喜欢的孙女儿。”

    “她奶奶没有白疼她。”

    “果然是奶奶带大的。”

    周围的亲戚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泪好像在走回来的路上已经流干了,可她不得不继续努力的挤出眼泪,因为亲戚们在旁边看着。

    妙生清楚的记得那天,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正是那天她第一次来了好事,当天晚上她肚子剪刀饺一样的疼,姑姑说可能是因为奶奶不放心她,不舍的走,姑姑跪到灵前拜了拜,果然很快就好了,她相信奶奶虽然离开了,但会一直保护自己。

    一阵儿呻吟声将她唤醒,是陈爷爷在睡梦中叫着老伴儿,陈奶奶下葬已经三天了,陈爷爷一直病着,完全没有了原先的精气神。

    李玲推开病房的门:“醒了吗?”

    “刚刚说了句梦话,一直叫着奶奶。”

    李玲坐到凳子上叹息一声:“你爷爷奶奶感情非常好,这下让你爷爷怎么活啊!”她又说:“你们老师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学校?”

    妙生摇了摇头说:“我不回去了。”

    “那怎么能行。”李玲声音瞬间变大,妙生紧张的比划着“嘘”,李玲反应过来低声说:“同学们都在学,你不回去岂不是就落后了。”

    她从床头柜上随手拿了个青苹果咬了一口:“没事,正好换换脑子,一直紧绷着也不行,现在学校强度这么大,同学们紧绷着厉害,物极必反,反而学不好。”

    “也是,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好了,上次刘予失踪,我就生怕你也这样,但还好。”

    李玲说的不错,也许“陈芸”真的可能和刘予一样,不吭一声的离家出走。

    妙生哼哼笑了两声,咔咔又咬了几口果肉。

    她这几天在医院里和李玲换班看护,导致黑眼圈极重,回家后小路给她弄了几个熟鸡蛋给她敷了敷 ,好像也没有什么用,最后让她敲碎了壳,扒开吃了。

    小路一边收拾着饭桌一边说:“爷爷什么时候出院?”

    “得下个周吧!一直有高血压,知道奶奶的噩耗直接晕了过去,吓死人了。”

    “老一辈的感情是相濡以沫,患难与共过来的。”

    妙生拿抹布擦了擦桌子,叹息说道:“是啊!听我爸说他们年轻的时候,爷爷被人陷害遭了批斗被人打的奄奄一息,是奶奶背着他走了二十里路将他背回家,二十里路啊!那时候的路又破又崎岖,要是我肯定坚持不下去!”

    小路围着围裙拿着一只碗朝她说“所以说,爷爷现在很伤心,我们要多陪陪他。”

    妙生捧着脸拉长音调说:“我哪里有时间啊!除非请假了!”

    此时妙生还不知道正在厨房刷碗的男生已经默默起了心思。

    回到学校第三天,妙生正在低头验算,刘淼夹着书进了班级。

    他脸上带着些喜色,夹着喉咙清了清嗓子说:“学校已经决定取消暑假在校学习的决定,从明天开始都不用来了。”

    话音刚落,学生们尖叫着跳了起来,课本都被抛上了空中,教室瞬时变成了动物园,紧接着走廊上来回震荡着兴奋的喊叫。

    连刘予都将书本抓成了褶皱:“陈芸,你听到了没,我们终于解放了。”她使劲摇晃着朋友。

    妙生脑子都被她晃荡成脑震荡了:“听见了,快放开我。”

    刘予放开了她,又开始前后摇晃自己的身体。

    妙生忍不住吐槽:“不得不说学校是真精啊,就剩最后一个周就开学了才放假!”

    “啊?”刘予反应过来:“原来还有七天又就开学了,到时候我们肯定更加的难了。”她欲哭无泪的捂住脸低泣。

    很快她抬头说:“没事,七天假也是假,总比一天都没有的好。”

    “那你是幸福了!打算去哪里玩啊?”妙生问。

    刘予又垂头丧气:“只能在家里偷偷玩了,我妈根本不让我出门,她因为学校让上学高兴了好几天,等着吧,你可能要带着饭菜到监狱里看我,监狱即我家。”

    “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了,本来我就在家里待不住,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她就把我锁在家里,中考的时候也是,我只好在家自娱自乐,偷着耍懒。”

    妙生同情的拍上她的肩膀:“祝你好运!”她又补充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刘予又问:“你爷爷还没出院吗?”

    “没呢!我现在就要去医院,我妈找了护工,但她不放心,让我去看着点。”

    妙生背着书包走到病房门口,里面传来清润舒缓的男音,她推门进去,坐在床边的男生抬头望向她:“你来啦!”

    “阿芸来啦!”

    妙生叫了声爷爷,转而问小路:“你怎么会来?”

    “我来的时候正赶上护工下班,我就替换了她。”

    陈爷爷和蔼的笑着说:“我和小路可有的话聊了。”

    “是吗?那都聊了些什么?”

    “那可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他一双眼睛狭长明亮的看着她。

    陈爷爷也附和着:“对,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搞得这么神秘!”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护工吃完饭回来了,李玲也下班去了医院,让两个孩子回去。

    两人牵着手的影子印在水泥地上亲密无间,妙生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你和爷爷究竟说了些什么?”

    “是我和爷爷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呢?”

    妙生气愤的甩开他:“我是你女朋友都不行吗?”

    他一本正经的说:“当然,我要讲信用,要是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将他一说,她才放过了他。

    回家后,她在客厅看了好一会儿电视,李玲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摔摔打打,声音震耳欲聋。

    怎么了这是?陈兵紧跟其后进来,她以无声的口型问他:“怎么了?”

    但陈兵只是冷冷的看了眼厨房,淡淡的说了句:“没事!”便回了卧室“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妙生赶紧两只手捂住耳朵。

    晚餐饭桌上有些尴尬,气氛有些凝固,她转动着眼珠子看看最右边,再看看最左边,始终弄不清这夫妻怎么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俩吵架,而且这么凶。

    “谁最后吃完谁刷碗?”说完这句,李玲扭头回了卧室,陈兵这是吃的第二碗饭,按照往常他都是最后一个,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妙生看着桌子上的锅碗瓢盆陷入了沉思,她转头看向自己的房间,如果她没记错,刚刚陈兵走进去了。

    她上前敲了敲门:“您今晚是要鸠占鹊巢吗?”

    里面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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