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今日我非昨日我
几人收拾一下，下楼出了餐厅，洪昀就在车上等着呢，赵正上车一点好颜色都没给洪昀。
亏你还是河南分局的人呢，结果在这偷闲，干活得我们黑分局的去干！
赵正上车之后就不再瞅洪昀，他怕多瞅洪昀两眼，他自己就消气了。
洪昀莫名其妙，这赵正怎么一上车就白了他一眼，不过洪昀脾气好，也不在意，按照袁真的指示朝着新安县的方向开去。
老道士自行从餐厅出来之后就离开了，车上只有包括袁真在内的五人，有袁真在车上，其他四个人都不怎么放得开，一路上沉默无语。
新安县就在洛阳城的西边，但雍陵并不在新安县县城内，而是在黄河下游的泛流区域，位置上还在新安县的北面很远处。
所以洪昀开车没有走高速，而是走的下道，还没到新安县，就朝着北面拐去。
车子开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也快黑了的时候，终于在土路的边上碰到了监管人员。
“领领导。”
监管人员岁数不大，见到袁真有些磕巴，他自然是知道了袁真的身份。
监管人员理论上是和各地分局的异人属于同级别的，但由于被分局排放在外，而且本身又没有多大的能耐，所以实际上监管人员的地位是不如分局异人的。
袁真对于监管人员来说，那就是领导的领导的领导，那是摸不到的天。
“里面情况如何？”
袁真问道。
“除了有灵力反应之外，没有其他异样，没人进去，也没人出来，不过我没敢轻易进去探明情况。”
年轻的监管人员如实说道，一到正事儿，倒是没那么磕巴了。
“辛苦了。”
袁真拍了拍监管人员的肩膀，随后转头看向了同样下车的赵正三人。
“去吧，尽快处理完出来，洪昀就留在这等你们，结束之后正好给你们一起拉回去。”
“那领导你呢？”
赵正嘴快问了一句。
袁真诧异地看了一眼赵正，怎么的，天黑了，脑子瓦特了，情商智商都跟不上了？我去哪，做什么，还得跟你汇报一下？
袁真看了赵正一眼之后，没吱声。
赵正打了个嗝，收了收脖子，也不再问，只想给自己两嘴巴子，这嘴啊，真欠啊！
赵正三人在监管人员的指示下，找到了深坑地区中的雍陵，与其说是陵，不如说是一个地洞的入口，常年处于水下浸泡，连门都没有了，赵正觉得，里面就算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大概也坏掉了。
不过按照历史上李存勖的名声和后唐那个吊样子来看，赵正很怀疑这雍陵之中有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
袁真吩咐了洪昀在这里等他仨之后，就闪身离开了原地。
泛流区的另一边。
袁真的身影出现在了水还未尽的浅江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一个黑衣身影从林间蹿了出来。
远远地见到袁真的时候，那身影一愣，不过随后就好像释然一般，没有逃走离开，而是朝着袁真走来。
随着黑影走近，黄昏的暗光照射下来，露出了其一身黑色的西服和那张有些沧桑的脸以及依然包含坚定意志的双眼。
“袁农。”
袁真平静地站在原地，直到袁农走近之后，才开口道出了袁农的名字。
“领导。”
“呵呵，你还知道叫我领导呢？”
袁真突然笑了出来，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敌对的样子，而更像是是好友多年不见打了个招呼。
袁农叹了口气，别人不知道袁真有多强，各大门派的老家伙们可是清楚的，他袁农也是从小就听着袁真的名字长大的，几十年前，时局还不稳定，那时候人心浮躁，异人作乱的可比现在频率高多了。
袁农还不懂事儿的时候，袁真就已经杀出了莫大的名声，差不多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了，要不是一直担任着异管局副局长的职位，袁真恐怕都已经成为江湖传说了。
“领导此时来找我，不知道是因为啥事儿？”
袁真摇了摇头。
“你我都姓袁，八百年前也算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能瞒得住别人，还想瞒得住我么？”
袁农语塞，缓缓低头，既然袁真来了，他就不觉得自己能藏的住。
袁真的话音没落。
“当年你离开异管局，实际上已经属于是叛逃了，异管局完全可以干掉你，然后再拿着你去挟令青城。”
袁真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只有两步，却压迫感十足。
袁真向前两步，走得很慢，但袁农只能向后退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拉近，但袁农却不敢逃。
逃了，性质就变了。
“姜崇跟我保证，你袁农不是叛逃，只是理念上产生冲突了，你走，恰恰是为了维护黑分局的运转。”袁真一边说着，一边侧了侧头。
“我相信姜崇，也相信你，所以他放你走了，我把着事儿压下来了，还替你办了身后事儿。”
“比如要不是你想见赵正那小子，他下半辈子都不会怀疑你死了还是活着。”
袁农的眉头一皱，昨晚发生的事情，今天袁真就全都知道了，也许可能是当时袁真就已经知道了。
姜崇果然还和中央保持着高度的联系。
“我保你，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的理念和我们不同，但是做法并不冲突。”
袁真的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些威势，有了变化。
“但你现在做的事儿，可是和我们产生了一些冲突，所以我来了，我得当面问问你这个剑仙，你，想死了吗？”
袁真此话说完，脸上平静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袁农？甲级异人？剑仙？在袁真的眼里屁都不是，什么天才，都不过只是刚刚摸到见袁真的门槛罢了。
袁真留袁农，一直都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姜崇想留，所以留下了，否则就凭袁农不打招呼直接假死跑了这事儿，真当异管局是什么善良收容处了？
袁农沉默无声，默默伸出了手，张开了掌心。
掌心处有一根一指长的梭状物，通体金黄。
“很识时务，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你应该明白异管局的底线，和我的底线。”
袁真伸手接过了那梭状物，随后缓缓离开了。
袁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缓过神来的时候，大口喘着气，刚刚那一段时间，他都被恐惧所压制，连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越来越恐怖了”
袁农自语道，随后叹了口气。
同姓袁，袁农出山之时，没少被人调侃与袁真做对比，但大多数人对袁农还是不屑的，袁农自知与袁真相差甚远，但争勇之心不可无，今日我非昨日我，凭什么袁农明明是后来者，是晚辈，还要做那个背景板呢？
袁农快要踏出那一步了，但他现在只觉得，踏出那一步之后，再看袁真，又会有新的，更多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