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没死
赵正怔怔地看着阿烛，重重喘息着，双手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
“几点了阿烛。”
阿烛闻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半夜一点四十四，你咋了赵哥。”
赵正僵硬地摇了摇头道：“没事”
阿烛在床边站起了身。
“你刚刚在船上呜呜一直叫，脸上看起来好像使了挺大的力气，给我吵醒了。”阿烛说完就准备回到楼上去继续睡觉。
赵正轻声道了一句道歉，努力眨了眨眼睛，从床上走了下来。
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正处于民宿的楼下。
赵正一时间睡意全无，套上了破烂的西服外套，从兜里掏出了一根溪子，点上了火。
随后赵正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河南最近天气炎热，但晚上还算凉爽，月亮高挂在天上，没有被云挡住，赵正独自游荡在民宿小区的门口。
“呼”
一口香烟吐尽，赵正回想着梦中的细节，对于异人来讲，做梦也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赵正所做的梦有些特别。
袁农出现在他的梦里了，这是很久都没发生过的事儿了，而且那个黑黢黢的小孩，在梦里他根本就认不出来，现在回想起来，却好像是袁农拼命换掉那个。
——就算是做梦，这两个人，应该在一起吗？
赵正怀疑自己的梦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毕竟袁农已经死了，那个小孩，也死了。
凌晨两点，这个时间老大大概还没睡
赵正想着，给姜崇打去了电话。
“嘟——喂？赵正？”
姜崇的语气很平淡，和往常一样。
“老大，我做了个梦。”
“说下去。”
“首先是一开始”
赵正把梦境里大概发生的事情，每个人的出场顺序，消失顺序，和三重梦境全部说给了姜崇。
“你现在在哪？”
“龙门石窟对面的民宿楼下。”
“周围有山林什么易于躲藏的地方么？”
赵正环视一周，民宿处于迎宾大道的小区上，和白园中间，就隔着一片山林。
“有。”
“现在，去山林里看看，快去。”
赵正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做梦，有人搞事！
但是阿烛为什么没反应？赵正来不及思考这件事，拎着手机就往山林里冲。
唰——唰——唰——
赵正重进山林，惊起了一片休息的鸟类，山林之中很难透过很多的月光，显得更加昏暗，但赵正目光如炬，灵力已经覆盖在了身体表面，些许黑暗并不能阻挡他多少视线。
没走两步，赵正就僵在了原地，他感知到他的身后有人，大概率是异人，他不敢轻易回头。
手机就放在耳边，姜崇那边也没有说话，更没有挂断电话，赵正平稳着呼吸，继续朝前走着。
大概再走了两分钟的时间，身后的人没有动手，反而离开了，没有继续跟着赵正，赵正才重重吐了一口气，回头看去，一片漆黑，没有人影。
“刚刚有人跟踪你。”
手机那边，姜崇似乎已经察觉了赵正这边的状况。
“啊？你咋知道呢老大？”
“如果你正面遇到了其他人，你要么和我说一声，要么直接挂断电话。”
姜崇没有给赵正解释的很复杂，只是继续说道：“现在可以确定了，袁农没死。”
赵正点了点头，随后脑袋僵住了，他听到了什么？
“你说啥？老大！你说袁哥没死！？”
赵正看了看四周的树林，刚刚那是袁农吗？既然是袁农，为什么不出来见他？袁农怎么可能没死？对啊，怎么可能呢？
他扯了扯西服的袖口，这件西服，就是当年袁农穿过的那件，随着袁农自爆，四分五裂，被他亲手，一片一片，捡回来的，找专业的裁缝，从内部补好，基本看不出来裂过。
“你确定吗老大，你没睡糊涂吧？”
“你谁糊涂了我都不会睡糊涂。”
姜崇没好奇地说了一句，赵正却觉得自己好像真是睡糊涂了。
“行了，别那么惊讶，分局当时就你们两个干活的，袁农出这么大的事儿，我肯定要去现场调查的。”
姜崇的声音很四平八稳，把赵正的心按了回来。
“现场的灵力反应确实和自爆很像，但是袁农是甲级异人，他完全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破坏。”
“可是当时不是已经确定了袁农死亡吗！？”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袁农想走，我便让他走，顺便给他打了个掩护罢了。”
赵正挺大个中年人，此时想哭的心都有了，这么多年，他在怀念什么呢？姜崇既然说了，袁农大概率就活着，为什么走？又为什么从来没回来看看他，如今又为什么给他种了这么一个梦境，但却不露面。
“为什么”
“我来黑分局之后，袁农与我的意见不和，但是又不愿意影响正常的分局运转，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无论是袁农还是我，其实都很清楚。”
“是袁农把你带回分局的，他走了你就要拼命干活，他放心不下，多带你段时间，等你差不多能拿得出手了，他也就该走了。”
“至于原因，我猜和他现在出现的目的是一样的。”
姜崇和袁农都知道，只把他自己瞒在鼓里，赵正还没消化这个信息，紧接着姜崇就一句话把他的思绪拉到了跟进上了进程。
“他的目的是阿烛。”
“啥？完了！”
赵正一惊，这才反应过来，阿烛继续睡觉去了，但是他却跑出来了！调虎离山！
还不等姜崇说什么，赵正赶忙把手机揣进兜里，往民宿的方向狂奔，难怪袁农没对他动手，原来目标是阿烛，可是如果要对阿烛动手的是袁农
赵正剧烈喘息着，无论怎么样，他必须拦住袁农，无论是为了阿烛，还是为了袁农！
赵正回到民宿，飞奔上楼，一路上，包括民宿里，都十分的安静，房门也是紧闭的。
不！袁农想进屋子，根本不需要走门！
赵正赶紧掏出房卡，刷上门禁，推开了房门。
月光照进来，屋内不算黑，但是安静异常，赵正靠在门口，心道完了。
——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