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知道
车子驶入了警局后院，赵正率先一步下了车，拉着阿烛介绍道。
“咱单位是没有牌子滴，平时出去干活，咱也只能说是警局的人，
身份保密，干了坏事儿还有警局背锅，怎么样，这活不错吧~”
阿烛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即使他没怎么出过门，也缺少外界的信息交流，但依然从不少客人学生的口中知道，这世道下，不只是人坏，不少公司也坏，没见到合同之前，说的天花烂坠他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干坏事儿？什么单位啊？
“老大！幸不辱命，我把这小子带回来了。”
赵正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里面坐着的正是姜崇。
姜崇点了点头，打量着阿烛，阿烛也打量着姜崇。
一脸老褶子，皮肤有些黑，头发胡子都有些白碴，身上穿着一身松垮的老年衫。两人的视线中间，保温杯里的热气缓缓升起。
阿烛觉得这个老大，应该十分的平易近人，看起来有些和蔼可亲呢。
“你叫阿烛？”
阿烛一愣，反应过来姜崇是在和自己说话。
“是的老大。”
姜崇笑了一下道：“你不用跟赵正学叫我老大，我叫姜崇，你可以叫我姜叔，也可以叫姜哥。”
阿烛点了点头。
“你先和小王去填一下表，我和你赵哥有事儿谈，一会给你做测试签合同。”
姜崇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口就侧进来一个脑袋，剃着板寸头，看起来年轻有活力。
“哥？跟我来填表。”
“好。”
阿烛跟着小王走了出去，赵正有眼力见儿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坐回到姜崇的桌子对面。
姜崇没有理会赵正，而是陷入了深思，眼中有着些许的不解和凝重。
“老大？”
赵正小声打断了姜崇的思考，姜崇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赵正。
“你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这副样子？”
“他？谁啊？阿烛？”
“嗯。”
“什么样子？这小子看起来有点呆，但是脑子还挺灵活的。”赵正想了想，给了个比较中肯的评价，但是没有说出他和阿烛的密谋。
姜崇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地叹了口气，随后取出桌边一沓文件最上方的那一份，推到了赵正的身前。
“七市矿区出问题了，你带着阿烛去吧。”
赵正瞪着眼睛，连文件都没看，起身就按住桌子，喷起了口水。
“卧槽！老大！我刚坐下啊，刚坐下！就是头驴都没这么使唤的！我这两天可是”
“补助。”
“啊？老大你说啥？”赵正声音立马降了下来，脖子侧着往前送了送耳朵。
“出差补助你自己填，别太过分我都能给你批下来。”
赵正这才一屁股坐回到座位上，嬉皮笑脸起来。“嘿嘿，你看你，老大你这，啧，太见外了不是，为分局干活嘛，哪有不累的，为国家做事嘛，哪有叫苦的，我这使命担当可不是铜臭能衡量的~”
“先看看文件，前方同事探查出来些东西，我也有些注意事项要跟你交代。”
“好好好~”
“姓名。”
“阿烛。”
“”小王把脑袋从显示屏后面伸了出来，看着阿烛。
“哥，你姓阿？”
“不知道哇？”阿烛也是一脸懵逼，名字就是名字，姓名还非要有姓再有名吗？
小王一脸便秘，当事人不知道自己姓啥，该怎么解决，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啊也？要说姓阿，也不是没有，东北这边满族回族还真有这个姓氏，但少见的很。
“民族。”
“不知道。”
“年龄。”
“不知道。”
卧槽小王眼睛一闭，自己感受了一下心中的酸楚，在分局第一次做填表工作，本以为能有多糟，此时他心中已经万马奔腾了。
收发室的老王是他爹，他这也算是家族传承下来的活了。
正常的体制内是需要考的，但异管局分局不同，因为分局虽然有文秘工作，但绝密，虽然有编制，但这编制说不出去，最多只能当做警局的劳务派遣人员。
之所以能子承父业，还是因为分局本就不能招收太多的人手，以免泄露情报，大多数时候都是内推。
“性别。”
“男。”
“籍贯。”
“不知道。”
“住址。”
“道外区昌河小区额土耳其烤肉拌饭楼上。”
“”
阿烛怎么说，小王就怎么记录，这份记录即使再不专业也没什么关系，这是一份表面合同申请，传到内部系统中的，不需要上级批注，只有简单的前身资料。
能传到网络上的，一般都不是太重要的情报，相比于接下来需要纸质记录封存的，这些内容无关痛痒。
“联系方式。”
“不知道。”
“啊？”小王的脑袋从显示屏的后面又伸了出来。
“哥！手机号，企鹅，威信？”
“我没有啊”
“呼不生气，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连考验都算不上，阿烛哥有可能在和我开玩笑，也有可能异人神经比较大条”小王在心中劝说着自己，别说，这么一劝，果然还是很难接受啊！
“哥，你有紧急联系人吗，就是”
“这个有！土耳其烤肉拌饭老板，五”。“好了！我知道了哥！阿烛哥！填完了，可以了。”
“哦哦。”
滋滋滋，打印机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踏踏的脚步声，小王办公室的门没关，姜崇和赵正走了进来。
小王将打印的表格抽了出来，起身交给了姜崇，姜崇看了一眼表格后，看向了小王。
“不知道”小王有气无力地说道。
“啊！不是，领导，不是我不知道，是阿烛哥啊，他啥也不知道啊！”小王就差哭出来了，他也刚来分局没多久，第一次干大活就干成这样，他已经想象到老王回头会怎么训他了。
赵正张着嘴抻着脖子，往那表格上看了一眼，憋着乐咳嗽了两声。
姜崇没有说什么，而是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将表格交给了他。
这表格本就是打出来给姜崇看的，姜崇看完之后没问题，就会叫小王碎了它，基本信息不留纸质文件。
小王受宠若惊地接过了表格，他感觉自己都快碎了！
“阿烛，跟我来，我需要先测试你的一些能力，然后在拟定合同。”
“好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