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冰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医院了”

    周信年的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低头看着裴夕何因为高烧发红的脸，只感觉一阵心痛，鬼使神差的把手覆在了他脸上。

    裴夕何费力的抬头看他，眼尾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色。下一秒他伸手环住了周信年，整个人的头都埋进了周信年脖子里。

    温热的呼吸洒在颈间，周信年只感觉心中的弦嘭的一声崩断了，当他回抱住裴夕何的那一刻，好像这些日子的所有阴霾密布好像都如同拨云见日一样，让他豁然看清自己的内心。

    等待了医院，裴夕何的手还搂着他的脖子，周信年无法，借着力道把人打横抱起。

    在嘈杂的医院里，即使身边人声鼎沸，但是周信年还是听见了那句很小声的“如果我没生病，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理我了？”

    裴夕何说完，只感觉抱着他的人似乎笑了一下，之后他便什么都记不清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黄昏的光辉透过医院的玻璃洒进病房里，为这个冰冷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裴夕何一时间没分辨出这是哪里，怎么感觉生个病比喝多了的第二天还难受啊。

    他想坐起来拿手机看看什么时间了，却发现手机根本没带在身上“别乱动，你还挂点滴呢？”

    他这才发现趴在床边上的周信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似乎是一晚上没睡好或者没睡的样子。

    裴夕何停下动作又躺了下去，好半晌才说了句“麻烦你了，谢谢”

    周信年简直被这语气气笑了，昨天晚上粘着他不放手的人现在又变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了。

    “裴夕何，你是有什么双重人格吗？”

    被问到的小裴同学此刻有些局促，闭目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实际上心里已经想原地去世了。

    但是这副样子无疑是激怒周信年的，他绕到床那边拉着裴夕何没输液的手，把人拽了起来。

    “痛，你干嘛？”裴夕何吃痛的收回手，嗓子还是有些沙哑，加上他现在可以说有些虚弱的身体，说出来的话都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周信年果然放开了手，似乎真的怕弄疼他了。

    “裴夕何，你什么意思？”

    这几个月积压的情绪一旦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就会一股脑全部涌出来。

    有些话也是，开口难，但是只要开口了，剩下的说出来就容易了。

    “裴夕何，为什么关心我的胃病？为什么在问有没有喜欢的人时放手指？为什么酒后要问我那些问题？为什么要大晚上出来找我？为什么吃林婷婷的醋？为什么昨天要搂着我？”

    周信年没头没脑的说了很多，但是裴夕何听懂了，巨大了的震惊和喜悦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周信年没等到回应继续说“为什么对我的态度时好时坏，还有，为什么画册只画我自己”

    他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被肯定的答案，但是等了很久，当事人只是坐在床上看着他。

    周信年感觉自己甚至可以用狼狈来形容，转身就想走，却被另一只修长的手拉住了。

    他回头，只听见裴夕何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周信年”

    “如果你想听见的是这个答案的话，我喜欢你。很抱歉没能让你感受到我的态度，我从初一刚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或许我的感情给你带来了困扰，但是我还是想问，周信年，你喜欢我吗？”

    这下子换周信年愣住了，他很少听见裴夕何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和自己表白。

    但是他也忽然明白，这些烦躁，这些悸动，这些不安的情绪和拧巴的心思只不过是围绕着喜欢二字。

    他回握住了裴夕何的手“这算早恋吗”

    虽然他这句话很不合时宜，但是裴夕何却笑了出来，他从没见过裴夕何笑的这么开心。

    阳光照亮了他的每一根发丝，他感觉裴夕何好像发着光一样，也许是夕阳照的，也许是他眼中的泪光晃的，但是更有可能的是裴夕何这个人本身就是闪闪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