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贯穿
慕云朵砸了咂嘴，里面还残有酒淡淡的醇香味，已经半醉的她，思考力变得迟钝，对于这杯酒品尝的方式，有些理解不能，唯一清楚的便是，离星澈的的确确请她喝了一杯酒。
本来，她就是故意留个悬念，并不是真的想把这件事中的另一个人隐藏下去，况且，离星澈还问了他两遍，请她喝了一杯酒。
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一整杯酒，现在，就是她报恩的最好时机了！
思及此，慕云朵转动着眼珠，带着一点小骄傲，仰着头故作“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
“这世间最帅的男子，除了我的相公，还有一个，当然是——我的爹爹。”
听见她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答案，离星澈愣了愣，随后，他本来平静的就像一面明镜的表情，多了一丝裂缝，紧皱的眉舒缓开来，他微微勾唇，紧握着的手逐渐放平。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这个世间，除了他，理所当然，还应该存有另一个对慕云朵而言无可替代，样样都为最好的男子。
“原来是这样，夫人。”离星澈替她理了理取下累赘的头饰后，变得有些乱的发丝，他的动作轻柔，又极其专注，似乎生怕一不小心扯到发丝，弄疼慕云朵。
没过多久，他就把缠在一起的头发弄顺开来，慕云朵的发质极其好，恍若品质极好的绸缎，这下散开来，发丝的长度长到垂到慕云朵的腰间。
这一幕，看得离星澈眼眸微深，盛满了情愫，他不由得去想，这头发，看上去恍若上好的蚕丝般，如果抚在手上，又该是何种感觉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有些跃跃欲试，离星澈向来是一个实干派，既然想做，那就做，当下，他就情不自禁地用手腹抚过她的发。
冰凉又柔顺的发丝，穿过指尖，带来一丝痒意，像是抚上了瘾，离星澈把慕云朵的头发爱不释手的放在手中把玩。
感受着一双大手不断抚过她的发，力道放得很轻，慕云朵不由得生了些许困意，她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享受着。
红烛灯影摇晃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慕云朵的头往下垂了一下又抬起，小小地睡了一会儿，离星澈的手依然没离开过她的发丝。
慕云朵眨了眨眼，半醉的酒意散去了一些，她浑浊的头脑变得多了几分清醒，一个念想浮现在她的脑中——
都有一段时间了，正所谓小抚怡情，大抚伤发啊。
要是离星澈再这么摸下去，慕云朵深刻地有一种奇妙的感受，那就是她的头发有可能会被薅掉一堆，她将会变成一个秃子！
意识到这点，慕云朵有些慌张地用手往后握住离星澈滚烫炙热，与他眼眸的清冷截然相反的大手，她说道：“相公，够了，够了，已经理顺了！”
“好吧。”听见慕云朵的话，离星澈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遗憾，但是即便他嘴上这么应着，手却依旧没有离开慕云朵的发，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在其中。
慕云朵：……
她抽了抽嘴角，有些忍不住吐槽道：“相公，你既应了，便把手松开呀，你不松开，是我发丝上粘了橡胶吗，让你这么难舍难分？”
“嗯，确实难舍难分。”离星澈低低笑了一声，接受良好地揉了揉慕云朵的头，揉完后熟稔地用指腹继续划过发丝。
一副我听见了，我也应了，但我就是不改的嚣张行径。
慕云朵只觉头顶上有一排乌鸦‘嘎嘎嘎’叫着飞过，她用手扶着额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但是没一个有着实际作用，到底是无可奈何。
她只能求饶地软声道：“相公~”
慕云朵本就喝了两杯酒，此时，她的声音也被酒所影响，原本奶声奶气，像一块小甜糖似的声音，沾染了几分酒意，徒徒从甜糖变成了酒心巧克力。
这颗酒心巧克力，外壳充满了巧克力的香气，咬一口，满嘴都是浓郁的甜味，但是随即而来的，就是带着酒的夹心，让人吃了这颗酒心巧克力后，眸中增添几分醉意，甘愿为此沉迷。
离星澈从不是什么圣人，自然抵抗不了慕云朵这般撒娇，当下，他就如同投降般，将手臂垂在了身侧，眼中满是纵容，他宠溺地说道：“已经松开了，夫人可还满意？”
慕云朵微微晃了晃头，感受着发丝在空中飘舞，并无任何桎梏，她眉眼弯弯，转过身看着他点了点头：“满意，非常满意。”
“既满意……”离星澈轻声说着，逐渐倾身靠近慕云朵的耳侧旁，继续道：“那么夫人可否满意我一个要求？”
要求？
离星澈很少向她提出、索要过什么，能有一个机会满足他的要求，可不容错过。
慕云朵拍拍肩，几乎是立刻开口：“什么要求，相公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满足你。”
说完，像想到了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羞涩一笑，小声补充道：“不过，这个要求也是有一定范围的，如果让我摘天上星星，或者月亮，这种超自然的，我肯定做不到……”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像是怕离星澈失望，赶忙坚定地继续说道：“相公你放心，除却这种超自然的要求，你尽管说！”
离星澈失笑，带着调侃意味看着慕云朵，问道：“那么夫人，如果我当真想让你给我摘天上星星和月亮呢？”
“啊？”慕云朵眨了眨眼，没有get到他的调侃，她咬了咬牙，有些苦恼地左右踱步，认真地思考着可行性，可是不管怎么思考，得出的结论永远只有三个字，那就是：不可能。
她像一个小老太太似的叹了一口气，艰难道：“相公，这个……这个，真的很难做到啊。”
“这样啊……”离星澈故意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他的语气极其低沉，眸中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慕云朵一咬牙，一跺脚，有种苦酒作喉的意味闪烁在她的眼眸之中，最后化为为博“美人”一笑，不顾一切的孤勇，她干笑着转场：“不过，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试试！”
呜呜，虽然试试就逝世。
离星澈看慕云朵脸上神色像一个调料盘一样，不断变幻，笑着摇了摇头，不再逗她，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的要求并不会让你做一些超自然的，亦或是难以完成的事情，相反，十分简单。”
听罢，慕云朵松了一口气，她扬起头，抬眸望他，好奇地道：“相公，到底是何要求，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嘛。”
“好。”离星澈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道：“不知夫人，可听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句话？”
慕云朵点了点头，回道：“自然。”
随后，她像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相公，你的要求是不是有关于结发？”
离星澈双手合十，鼓了鼓掌，他笑着道：“夫人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即中。正是如此，所以夫人愿意剪下一缕发丝，与我的发丝绑在一起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正是一直以来，慕云朵心中的祈愿，现下，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唇角笑意犹在，眼中却有泪光闪过，她牵住离星澈的袖子，郑重又感动地说道：“我愿意。”
说出这三个字后，慕云朵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心脏如同置身在暖洋之中，他们过往的点滴，所经历的所有汇聚在一起，聚成坚固又无比强韧的温暖。
慕云朵看着眼前的人，勾唇微微笑了笑，她清楚地明白，她的这个答案，将会贯穿过去、现在和未来，永远不会有所动摇，发生改变。
因为，她所爱的，所等待的，从始至终，都只会是他离星澈一人。
剪下发丝后，离星澈将二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装进一个锦囊之中，放在卧房的枕头之下，他握紧慕云朵的手说道：“夫人，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妻，我便是你的夫，我们再也不会分离。”
窥见他眸中的憧憬，慕云朵的眼眶有些酸涩，她点了点头，应道：“嗯，什么也无法分开我们。”
见慕云朵表情有些不对，像在强忍悲伤般，离星澈蹙了蹙眉，伸手抚上她的脸，问道：“怎么了吗，夫人？”
慕云朵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臂，挤出一个笑说道：“我没有事，只是想到以后能和你在一起，就很感动。”
还有什么比这么直白的话语，更让人感到喜悦呢。
离星澈的心乱了节拍，感受着握着他的小手，柔软细嫩的触感，他将慕云朵揽入怀中，认真地说道：“我也是，夫人，遇见你，和你在一起，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
现下，离星澈无法看见她的脸，倒可以有所放肆，慕云朵环住他的腰，一滴滚烫的泪从她的眼眶之中滑落，她压抑住声音的颤抖，就像寻常般叫道：“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