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死皆由命
距离项咗两人失联已经过去一天。
今日的望北城烈阳高照，红雾退散。
但城里的百姓和修行者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暖意，因为红雾的退散使得诡异与不祥的地方却是多了起来。
柳南街138号民宅处便是其一，这民宅乃是一位贾姓富商花重资购买所得，作为一家人养老之所。
八年前不知道是何原因一家十六口突然暴毙消失，尸体不知所踪，连督查司都查不出原因。
“孙队，试过了，这地方结界太强，以我们的实力没办法破开。”
青羽的声音里夹杂着疲惫。
项咗两人失踪的那晚，孙缨赶到火神山医院和青羽会合后立即展开排查，确定项咗两人确实是出了院，但是却没有直接坐车离去，而是选择步行。
当晚红雾弥漫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无从查起，只能前往巡查司调取监控查看，确定大概方位后通过摸排便有了大队的人马集结柳南街。
“司里的破界碑也不行吗？”
“孙队，司里的破界碑只是残缺的四级诡器，三级以内的结界还可以勉强起到作用，但是这里的明显超过了四级。”
青羽了解孙缨的心情，她是怕愧对林法师，毕竟项咗相当于是林法师的儿子，这才到自己手里没几天就被害了，换谁都难过。
况且孙缨又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不隔夜的人，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良久
“青羽你先留守，我去找城卫司司长”
“孙队，现在城里混乱，城卫司已经下令优先解决低级诡异，这里怕是没办法…”
青羽话未说完，孙缨已经驾车离去。
看着离去的黑点，青羽神色复杂。
城卫司，一城之根本，在得知此地是不祥之地后也曾派人前来查探，但知道是六级后便选择了派人看守搁置，那意思已经明显不过。
他们根本没能力处理或是不愿冒险处理，因为并不知道六级不详里面究竟有没有六级的诡异，他们…不敢赌！
经过多年的试验，一个不祥之地的等级高并不意味着里面就有相对应等级的诡异，也有可能是诡异数量多引起的质变。
但高等级的不祥之地一定会有相对应等级的诡异，这是无数修炼者用生命得出的总结。
城卫司司长虽然也是六品，但他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一品冒险吗？
青羽不清楚或是不愿清楚。
“项咗，希望你们两个运气能好点吧！”
“这世道本就无情，无论你们选择哪条路，危险都是无处不在，只是长短不一罢了。”
青羽转身看着眼前黑雾包裹的贾宅内心平静。
死亡自己已经见过太多，甚至变得麻木。
……
“孙缨，你找我何事？”
城卫府厅内，一身黑色西装，气质儒雅的中年语气平淡，城内的混乱丝毫没影响到他。
一切显得那么平静。
“百里司长，我想请您出手破除柳南街贾宅不祥之地的结界。”
面对眼前的中年，孙缨并有像对孙军一样的显得轻松，反而有些…惧怕。
那种恐惧来源于心底的深处，让她无从说起，只觉得面对眼前之人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似的，极为的压抑。
唰
中年一个踏步近前，目光幽深的盯着孙缨，声音低沉
“孙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虽为六品，但是你知道我出手后带来的后果吗？”
这世道并不是所有诡异都是低智的存在，等级越高，诡异的变化越接近人族，包括智商。
“我知道，只是恳请百里司长破开结界就好，剩下的我会自己解决。”
孙缨抬头，直视中年，虽然身上不自觉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自己早本该死去，是林英法师的出手让自己多活了几年，如今能救回项咗，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
“你自己解决？靠什么？”
“四品的实力就是你敢硬撼六品的底气吗？”
中年收回目光，声音冷冽。
“六级不祥之地并不代表会有六级的诡异存在。”
孙缨作为督查司的老人，显然她也知道这点，只道其一。
为了救人她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
“孙缨，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作为一队之长，你太过感情用事，如果你非要执迷不悟，那我只能收回你队长之职。”
“职务只不过是虚名，只要百里司长愿意开启结界，孙缨自当主动请辞。”
说话间孙缨已经单膝跪地，双手呈递佩刀，以证明她的决心。
落日的斜阳透入，将大厅分出了明暗界限，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扭曲的光线让孙缨没办法看清中年的脸，但她依然直视，这便是她。
青羽对她的评价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细汗顺着孙缨的脸颊流下，滴入地毯，瞬间消失。
看着面前倔强的孙缨，中年脸色淡漠，作为一城之主，他不可能为了一人而置全城百姓不顾。
六级的诡异自己可杀，但是红雾过后，谁又能保证只有一只六级呢？何况还有那所谓的神的信徒。
世间的诡异分为两种。
一种是游荡诡异，天下间皆可去得，不受约束。
另外一种则是不祥之地诡异，也是最让人头疼的一种，像是冥冥中有只大手在操控着一切，却又毫无头绪。
不祥之地的诡异初诞生时有着规则束缚，只能是等当前进入的人死亡或是杀了里面的诡异才能破界，要么就是里面的人自主破开结界。
如果强行破除，那么里面的诡异将不再受这一规则限制，除非有绝对把握击杀，不然没人会轻易动手。
“回去吧！生死皆由命。”
显然中年已经做出了决定。
“百里司长…”
“刘云，送客。”
“不用，我自己会走。”
孙缨起身，看了眼中年，转身踏步离去。
官家有柔情的一面，也有铁血的冷酷。
“你觉得，她会怎么办？”
看着孙缨离去的背影，中年轻语出声。
“我们不出手，那她什么都做不了，请武馆出手她没有可交换的物品，只能等，除非进去的人无恙或从里面破开结界。”
“自从她母亲离世后，她变了，变得悍不畏死，见不得亲近之人遇险。”
一道与孙缨面容几分相似的身影缓步从屏障后走出，声音充满了无奈，他只有五品并没办法破除结界。
闻言，中年沉默。
那件事他当然知道，只不过同样无力，就如现在一般。
两人和一城，他没那个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