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1 大混战模式-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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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地底生出的紫之龙、咆哮着。

    ［暗镇魂超量龙］和［茅膏菜伞蜥］已被那头毒龙彻底吞噬。它张舞獠牙、向着面前被［暗镇魂］苏生上来的［暗叛逆超量龙］发出了兴奋的栗鸣，而那驾驭雷电的黑龙也还以了同样的噪音。

    ——那实在不是什么悦耳的声音。

    那就只是噪音，共振的噪音。刹那之间，榊游斗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跳动；随后，剧烈的痛苦和一种道不明的情感如潮水般激烈地拥抱着他的全身。每一寸骨骼、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呐喊着，无他，只因它们终于有机会、重新拿回曾经的名和力——

    ……破坏。

    ……在这一瞬间，他几乎都已经要忘掉自己正在和人决斗。他的脑子似乎已经空无一物，取而代之的只剩下混沌无序的黑。

    想要破坏什么。想要杀害什么。想要把脚下踩踏着的砖块碾成粉末。想要把周围的建筑夷为平地。想要把眼前这个正一脸坏笑的家伙、彻底撕成碎片……不论干什么都好，这股莫名而来的破坏欲总是要有一个发泄的途径……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最后的结果便是野兽般的咆吼。

    “哦……？你也感受到了啊……我们所拥有着的这份力量……”

    榊游里的眼睛已经被染成深邃的紫。看来他此刻也被这股不知名的力量影响了吧。但是，他却并没有像自己一样差点失去理智。

    “这就是我们的力量……凌驾于王道和霸道之上的究极之力。你也在渴求吧？想要撕碎我、把我体内的这份力量取出、好让自己变得更加［完整］——你现在的的确确在这么想，对吧？但是你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呢……嗯？为什么啊？”

    他自顾自说着，笑了起来：

    “因为你的境界还不够……因为你不是个合格的基盘，因为你不具备成为最后一人的资格！尽管你被授予了与我相同的［使命］，却在潜意识深处逃避、恐惧这份力量……你和我不同，我从一开始便已经接受［祂］的存在，而你，却对我们真正应行的道路一无所知！看看你现在的表现……多么痛苦……多么愤怒……简直就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嘛，哈哈哈哈！！”

    “我杀了你……我……哈……”游斗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我是不会听你胡说八道的……你……——”

    “——发动［凶饿毒融合龙］的效果！”

    然而游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复制你的［暗叛逆超量龙］的攻击力！这张卡的攻击将上身2500，变为5300点——接着，我发动［凤梨食虫谷精游走鲸］的效果，解放自身，从卡组拉一只本家怪兽，我特殊召唤［捕食植物 蜂兰蝎］，发动它的登场效果，丢一手从卡组特召［捕食植物 蛇瓶草眼镜蛇］……登场发效检索并发动［影依融合］！我将［影依兽］和［影依巫女 艾丽娅儿］从卡组送去墓地——融合召唤！”

    他伸出手、迎接那只怪兽的到临：

    “其身乃是被接触的禁忌；当影与水交融之时，灾厄的人偶将成为叛逆的熔火，遮蔽神树的光辉！融合召唤，等级9！导向终焉吧，［神影依·异花之莉莉丝］！”

    又一只融合怪兽登上了两位［霸之种］的战场：“诱发［影依兽］和［影依巫女 艾丽娅儿］的效果……将你墓地中的［暗镇魂］、［导游］和［加特霍格］除外……然后我抽一！”

    游里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好东西啊。我从自己卡组上面把十张卡里侧表示除外，发动［强欲而贪欲之壶］，抽二——哎呀，是［烙印融合］……这下可不得不开了，我从卡组将［阿不思的落胤］和［黑衣龙 白界龙］送去墓地——融合召唤！现身吧，［灰烬龙 落胤龙］！”

    自为丝所操纵的人偶之后、教导的落胤之龙也随之降临了。看来榊游里虽以［捕食植物］为主轴，却并不是只能操纵［捕食植物］怪兽：

    “战斗了！［异花之莉莉丝］攻击［暗叛逆超量龙］，将之破坏……随后［灰烬龙］攻击［锈蚀月刃斧］，1200点伤害；接着，［蛇瓶草眼镜蛇］攻击［黑天使］500伤害；最后，［凶饿毒融合龙］直接攻击！”

    “打算穷追不舍么……休想！！”游斗怒吼道，“墓地中的［幻影翼］……”

    “没用的！”

    游里一字一顿：“只要［异花之莉莉丝］在场，你便不能用魔陷将怪兽从手牌和墓地特召！”

    “什……！”

    黑色的龙和骑士们一同悲鸣着。

    它们已然察觉到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命运；然而，以［叛逆］为名的龙依旧不愿臣服。但反抗终究毫无意义，它们终究接二连三地被击破；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却已贯通了游斗的脑髓。他不由得发出惨叫。

    “唉。都和你说了好端端的不要展开［域］嘛。我这个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反正你不可能赢得了我，这又是何苦呢。”

    虽然这么说着，游里依旧没有停下他的攻势：“攻击了！去吧，［凶饿毒］——［喰毒之饥厄侵蚀］！”

    紫色的巨龙顺应主人的命令，腾翼之上、端坐于天。在它的背后、由植物化成的牙翼赫然张开！

    ——随后、磅礴的凶之光便在它的身后开始凝聚！

    骤然的高温。简直没有人能说出那道凶之光究竟蕴含着多么恐怖的能量。名为［凶饿毒］的、当之无愧的花中之龙——像这样的恐怖存在，可谓是的的确确有着只有这句话才能准确形容的身姿——将它的冲击肆意地宣泄在游斗的身上。与花共生的怪兽肆意地撕碎。蹂躏。破坏。毁灭。暴虐。不断地冲击，不断地高吼，不断地将毁灭逼向眼前的羔羊——

    锁定了目标的牙翼中，只能看见不断闪烁的紫红凶光。

    ——轰击。这一次，伴随着凄厉的绝响、游斗的身体当场倒飞了出去——半晌之后、他才终于挣扎着再度爬起。

    “这一波总计7000点伤害，你还剩下1 000点血。哎呀，没能一回杀、让你死得痛快些，真是抱歉。”

    游斗听到了游里那略带嘲讽的声音。“算了，也没差。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玩的话，那未免也有点太无聊了吧？有来有回才算游戏嘛。出战阶。然后，我盖上一张手牌。来吧，我的回合结束了，轮到你了哦？”

    “啊……啊啊啊……”

    游里也同样听到了游斗的哀嚎声。

    那是勉强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

    “我宰了你……我一定要宰了你……你去死吧……”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劲头。”

    游里反倒点了点头。“来吧，试着杀了我——就是要抱着这般的仇恨和杀意，你待会才更能为我献上一出好戏啊。我可是一直在期待着呢……别磨蹭了，快点吧。抽卡吧，抽卡？”

    “你——！”

    游斗的嗓音已经完全是咆哮了：“待会可别后悔！……我的回合……抽卡！！！”

    ——又是那标志性的、拔剑一般的姿势，榊游斗起了牌：“准备……主要……我发动［贪欲之壶］，将［幻影雾剑］、［幻影翼］、［锈蚀月刃斧］、［格拉伯尼］、［凯鲁比尼］洗回去，然后抽两张牌！我发动［无限泡影］，无效你的［异花之莉莉丝］！……然后发动魔法卡［洗牌苏生］，在自己场上没有怪兽存在的场合……将［暗叛逆超量龙］复活！这个效果拉上来的［暗叛逆］没有效果、回合结束时除外……！”

    他气喘吁吁、亮出第二张手牌：“发动速攻［升阶魔法-幻影骑士团的出击］！由于［暗叛逆］现在不持有超量素材，我得以将一只阶级比它高一阶的暗属性超量怪兽——叠放！”

    雷火。肆虐的雷火。

    几近将一切都烧成灰烬的，审判罪孽、反抗压迫、安抚亡魂的雷火——黑之龙腾飞而起，与紫之龙互相遥望、随后化作了全新的姿态：

    “以抗击威胁的铁之意志，斩裂晦暗的阴云——现在，向交叠之魂起誓胜利！升阶超量变换，阶级5！！现身吧，化逆境为养料的制胜之龙，［弧叛逆超量龙］！！！”

    “啊，甚至还有第三个形态。”

    游里锐评：“挺帅的，说句实话。不过倒也不用担心嘛，它只要还在你的麾下、就不可能有所作为的。唉。可惜了啊。”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啊……！？”

    游斗咆哮道：“我看你待会还能不能笑出来——发动装备魔法［巨大化］，使得［弧叛逆］的攻击力翻倍！！然后取除一个超量素材，发动［弧叛逆］的效果！这张卡的攻击力将上升场上其余所有怪兽的原本攻击力之和，变为18000！！战斗了……去吧［弧叛逆］，攻击［凶饿毒融合龙］，给我宰了他——［霸弧之掣电违抗］！！！”

    成功把效果发动，［弧叛逆超量龙］的霸气立刻暴增！狂增！劲增！杀杀杀杀杀！它现在的力量其实比任何时候也更强大五十倍，无比霸念，无比狂态……如此的牙龙，天下间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妈的又有什么可以阻挡了！？

    黑色的［超量］之龙牙突而去，似乎已快到了极致；这是当然的，因为它是漆黑之暗的君临者，是终结来敌的叛逆之牙，是证得了［天龙］之名的霸种，是无法被阻拦的炮弹，是历经武炼的［弧叛逆超量龙］。它是力量与速度的化身，是自己所将取得的［胜利］，是敌人不可阻挡的［死亡］……！

    ……果真如此么？

    “早就说了，只要它还在你的麾下，就不可能有所作为的。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游里这时开口，“只有我才有资格驾驭它。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打开盖卡［技能抽取］！”

    游斗的脸部肌肉猛地一抽。“什么！？”

    雷火、熄灭了。

    ……明明是那么猛烈的攻势。

    ……却已经被他、被这个［融合次元］的混账挡了下来。

    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只要这张卡在场上公开，双方场上的怪兽效果无效化。［弧叛逆］的攻击力将重新下跌——变为6000！”

    紫龙与黑龙厮杀着。用刀剑般锐利的爪牙。用铠甲般坚硬的鳞甲。用龙种天然强劲的身躯和那身躯所能接触到的一切。

    毒液与雷交错着，将整个场地席卷得一片狼藉。对于它们而言，寻常的凡夫肉体实在是太过于脆弱。简直就像是绞肉机一般强劲的身躯；单纯为了厮杀而生的身体结构，不仅仅是利爪、獠牙、手臂、胸膛、大腿、膝盖、脚腕，身体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杀器。它们曾经历大大小小战斗超过百余、最终练就这样一副完美无瑕的肉体；而如今，两头凶兽正将自己的一切力量灌注在对方的身上——最终，伴随一声咆哮，黑之龙一拳击穿了紫之龙的胸膛！

    “不过到此为止了！现在［弧叛逆］的效果被无效了，抗性也随之消失，”游里道，“［凶饿毒融合龙］的遗言效果发动！将你场上所有特殊召唤的怪兽破坏，这其中，自然包括［弧叛逆超量龙］！”

    紫龙临死之前所喷涌而出的毒血喷溅在黑龙的身上。在毒血的侵蚀之下，黑龙的身躯迅速融化，随即与紫龙一同倒下！

    “啊……。”

    黑龙与紫龙厮杀，随后同归于尽。游斗眼睁睁看着［超量龙］就这样和［融合龙］双双陨落；然而，对方场上仍有好几只怪兽虎视眈眈。

    而他已经无法再接着展开了。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上个回合，自己好不容易在那些怪兽的齐攻中活了下来。但是下个回合呢？

    “……我……”

    他咽下了唾沫。

    “该死……回合……结束……。”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出的这句话。就只是呆立着，看着对方抽出了牌。

    ［死者苏生］被榊游里打出。于是，刚刚拼尽一切才只是对掉的［凶饿毒］、再度归来。

    “这下就结束了。”

    榊游里说。“你也整不出别的什么活了吧？这就是所谓的穷途末路呢。不过我觉得挺开心的哦？这场决斗的趣味确实很高呢，连我都要稍微用上那么一点点的脑子才能把你击败，你的确已经很强了。”

    “……。”

    沉默。

    还能说什么？

    除了死——自己还能有什么下场呢？

    “……咕。杀了我吧。”

    到头来，他也只能说些毫无意义的话。

    也就这样了吧。

    因为，一旦死在这里，甚至连和战友们交代遗言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的挣扎确实给我提供了不少乐子呀。这点我得感谢你。好啦好啦，该结束了。你们活着也挺累的吧，毕竟你们天天都要绞尽脑汁和我们做对、却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在也能解脱了。”

    游里说：“毕竟莎士比亚也说过，世界皆舞台，我等皆戏子；一个人就是要能接受自己的悲剧角色身份欣然退场，才算得上聪明的。

    “至于你的［超量龙］，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收下的。好了，［凶饿毒融合龙］，给他个了断吧！”

    ——紫龙再度腾空。凶光肆虐。虽然是光，但游斗看到的只有暗淡。

    ——而这一次，再不会有怪兽帮游斗抵挡攻击了。

    要结束了么？

    是的。要结束了。

    我的战斗。我的人生。我的旅途。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将要在今天划上休止符了。

    听说性格决定命运，但自己怎么想都不像是会默默忍受敌人侵犯的懦夫。若是拿将棋来举例，他并非只顾奔逃的［王将］，也不是呆头呆脑的［步兵］；他应当是［龙王］，剑走偏锋，行于厮杀的最前线——直至龙王终行。

    照这么看来，自己的命运从一开始就确定了。

    真不甘心啊。

    但至少，自己已经切实战斗过。这就够了。

    “［喰毒之——”

    榊游斗闭上眼睛，感受那光的炽热与狠辣；他同时还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脱离在侵蚀之下逐渐腐朽的躯壳。

    “饥厄侵蚀］！！！”

    ——感受到了绝灭的凶光。宛若无用的垃圾一般、他的残躯倒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