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1 大混战模式-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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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府的猛禽啊，以黑暗的眼力揭露真实，以锐利的勾爪夺取荣誉！超量召唤，阶级4！飞来吧，［急袭猛禽-武力林鸮］！！”

    一只钢铁组成的机关猫头鹰飞到了主人的身边。它张开铁吻，发出尖利的鸣叫。

    “……果然，你是来自［超量］的专业玩家么！”

    看到那黑色的卡面，素良的脸色愈来愈不调和：“妈的。我就说呢，［连接次元］的本土人怎么会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恶意。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了。你是从［超量次元］来到这里的，目的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和［连接］谈判；你的那只连接怪兽［智慧林鸮］，自然就是从［连接］的首脑人物那里得来的了，是么？”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隼望了一眼自己召唤出的［武力林鸮］，冷冷地说道：“一个死人，不管他生前知道些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意义的。”

    “哈……。”

    素良冷笑一声：“喂喂喂，不是吧？现在就已经在想着要杀了我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应该也知道，［连接次元］的表层社会可是对于［次元］的概念一无所知啊。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实体影像装置］、更不知道什么是［黑暗决斗］，你真的打算在这里折腾么？更何况……”

    他的眼神一凛：“——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在你的［武力林鸮］落地的瞬间，产生时点；我将额外卡组的［灰烬龙 落胤龙］送去墓地，发动［冰剑龙］的效果，将你这只超量怪除外！下个回合，我将不能使用［冰剑龙］的这个效果——［烙印之剑］！！”

    明灭而过的、是一抹迅急的寒芒。

    ——那是冰块折射的阳光，还是剑光？别说是隼了，就连身处局外的观众们也分辨不出来。这只因为那光太过于寒冽。好像是被搭在弓弩上的箭矢一般，武器向着隼操纵的夜枭飞去。［武力林鸮］才刚刚登场、甚至没来得及发动效果，便丧生在了［冰剑龙］的［烙印之剑］下！

    砂石飞溅。地面毫无疑问被砸出——是的，对于几乎相当于没有开锋、而是依靠重量进行打击的冰剑而言，的确是砸出——了一道狰狞的裂缝。那直没入地下的兵刃，既是冰、亦是剑，同时又是离弦之矢。

    射击，是一种需要专门训练的技巧；更不如说，所谓的射术，本身就是一种艺术。就比方说君子的六艺，其中便有“射”这一项；这是因为只有当内心平静之时，才能射出精准的箭矢。拉开弦并不依靠纯粹的蛮力，技巧也非常重要。人或者类人型生物的关节只要以特定的角度旋转便能发挥出类似滑轮的作用。只要姿势正确，就能减少用力……可是如今素良所使用的并不是正儿八经的“飞箭”，而是以超现实力量所驱使的“飞剑”。

    ……这意味着，以上所有理论对于他而言压根就不成立。

    “怎么样？”素良嘲弄地把鼻孔对准了面前的人。“刚不是还挺牛逼么？现在这下给你来个结实的，痛快吧……唔！？”

    ——黑咲隼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失控。像是被实铁的钢弹击中、长剑卷起狂风；一如冲撞城墙的攻锤，令他的姿势瞬间变形。

    然而，他并没有真正的受伤。先前那疾风怒涛的猛攻，若无特殊事故，本可以直接斩下他的头颅，然后根据“决斗者死亡，另一方获胜”、这一逆天而又确实白纸黑字写在规则书中的裁定而判负。但这把剑最后只是击打在地上，卷起沙尘；而后，如猎隼般跃起的他重新回到了地面。

    “就这？”

    黑咲隼的话音落入了素良的耳中。“我还以为你作为［惨绝戏子］的一员，应该能有几把刷子，结果这就是你所能对我造成的全部阻抗了么？如果只是这样就把手头里的阻抗……唯一的除去给交了出来，接下来你可就只能像个手无寸铁的白痴一样看我击溃你了。你该不会是个新兵蛋子吧？或者更不堪一些，只是个［喜剧演员］？那也太可笑了。就你这样的货色，也配上战场么……”

    “——别在那里说梦话了！”

    素良咬牙切齿：“这个回合你已经通常召唤过了！你那个［武力林鸮］，攻击力只有100点，你却愿意拿两个怪来叠出它，说明它拥有着很关键的效果对吧？我看看……从卡组检索一只四星的暗属性鸟兽族怪兽，哈，还真不赖。既然是这样的效果，说明你手头里已经没有其他的［急袭猛禽］了，所以才需要用这个效果补充怪兽……现在［武力林鸮］连效果都没开出来，就已经被点掉了，我看你还能怎么动！”

    “这实在是个很符合逻辑的推断。这么看来，你还是有点脑子的。”

    隼点了点头。“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在用［武力林鸮］骗出［冰剑龙］的效果呢，［融合］的侵略者？”

    “什……”

    还没等素良反应过来，隼便又亮出了一张手牌：

    “由于我的场上并不存在鸟兽族怪兽以外的怪兽，我得以发动手牌中的［急袭猛禽-花咲秃鹫］的效果。我将这张卡和［急袭猛禽-黑暗伯劳］从手牌特殊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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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房间内。

    “社长，为什么要让黑咲和那个［融合次元］的奸细直接对上？他最仇视的就是融合玩家，一旦动起真格来，说不定会殃及平民……现在他们都已经启动了［实体影像装置］，万一……”

    “无须担心，隼自有分寸。更何况，我们本来就已经要准备迎战了。”

    “什么！？难道［融合次元］要打过来了？可是根本没有检测到大范围的空间扭曲……”

    “因为确实还没有出现大范围的空间扭曲——但我们已经检测到标记人物了，你看，就在这个位置。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份自不必说，是［融合次元］的［光之源］。［学院］绝对不会放任她出逃的，［惨绝戏子］们马上就要来了。抓紧时间，去疏散平民百姓——这场以筛选［枪兵］为目的的比赛估计办不了多久了。去，立刻给我行动。”

    “是……那，社长你……？”

    “我自己去处理［光之源］的事情。她不适合也不应当以［侵略者］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

    赤马零儿站起身来，走出大门。

    ——我绝对不会让这个［光之源］犯下与那个男人同样的罪孽，他想。分别身处不同次元的［光之源］们、是长相完全相同的女孩。不论是柊柚子也好，如今这个［融合］的［光之源］也好，她们的外貌都是一样的。

    但榊游矢似乎并没有发觉，柊柚子的外貌其实和自己也很相像。在某种程度上，他的脑瓜子并没有那么好使……至少不打牌的时候是这样。

    至于别的人，他们就算看出来这点，也会觉得“赤马家的少爷怎么会和一个平民姑娘扯上关系呢”、而不去深究这个“巧合”。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如果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看一眼自己和柊柚子的照片，他一定会说“长得好像啊，他们之间应该有血缘关系”吧。

    ——这是自然的。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柊柚子和那个入侵者、她们都是……

    “这个次元的［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姐姐？”

    他的话音消散在空旷的暗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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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席上。

    “咋回事啊，怎么打个牌真的把场地打坏了……”

    “不知道啊，话说他们两个究竟都在说些什么？［惨绝戏子］什么的，那不是决斗怪兽的名字吗……”

    “应该是卡图故事吧……？”

    不明所以的路人观众们议论纷纷。游矢同样皱起了眉头。“不对劲。”他说，“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场普通的比赛。那特效也太真实了……说好的全息投影呢？怎么那［冰剑龙］真的一刀砍爆了地面啊？原来素良一直没告诉我，他有超能力！？”

    权限版已经说不出话来。而柚子的瞳仁中闪烁着担忧。“明明只是投影出来的怪兽，却造成了真实的破坏吗……那天的［弧叛逆超量龙］，莫非也是……嗯！？”

    ——“我用同为4星的［花咲秃鹫］和［黑暗伯劳］、叠光！”

    漆黑的骑士跨坐在铁马之上；它所乘骑的战马脚踏星光。这只怪兽，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柚子的面前了；就在不久之前，那个长相酷似游矢的少年同样召唤过这只怪兽。是以在看到这只怪兽时，柚子终于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

    那只怪兽的名字是——

    “寄宿着两个灵魂的怪兽啊，睁开你的眼睛吧！超量召唤，阶级4！苏醒吧，［急袭者骑士］！”

    骑士的目光和黑咲隼的目光交汇于一点。

    “怎么样，”他说道，“看到这只怪兽的时候，有没有意识到什么？你对这张［急袭者骑士］应当有印象吧。我和游斗所操纵的怪兽，都是不屈不挠的［反逆者］……不论你们有着怎样难以抗衡的力量、不论你们夺去了我们多少的土地、不论你们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我们都会一直坚持战斗下去。”

    他顿了顿。

    “你在这场决斗开始的时候，想和我来上一场［愉快的决斗］，对吧？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对于我而言，决斗早就已经并不是什么游戏了。当你看到实体化的怪兽一脚就能踩死好几个人的时候。当你目睹自己的战友因为决斗败北而丧生在敌人手里的时候。当你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而赌上灵魂、去和来自异次元的侵略者血战到底的时候……决斗就已经不可能再给我带来笑容。因为它不是游戏，不是娱乐，不是朋友之间的嬉闹；它只是死神的镰刀。是并非武器而又比武器更具威力的杀器。是侵略者用以屠戮、反逆者用以自保的东西。”

    他一字一顿道：

    “所以，我绝对要赢。我所渴求的不是别的，只有胜利。在和融合玩家的战斗之中以牙还牙，达到这个目的之前我决不罢休。洗干净你的脖子好好等着吧，我马上就了结你——拔出［急袭者骑士］的一个超量素材，我发动其效果，将一只阶级与之相差1的本家怪兽，在这张卡上叠放！勇壮之猛禽啊！让那华美的双翼攫取力量，向更远的高空飞翔吧！升阶超量变换，阶级5！［急袭猛禽-勇气林鸮］！！拔除一个素材，发动［勇气林鸮］的效果，从卡组盖放一张本家魔陷——我盖放［起翼升阶魔法-急袭猛禽之力］，回合结束！！”

    素良愣愣地看着隼。

    半晌过后，他露出了几近扭曲的笑容：

    “什么啊……说了一堆屁用没有的废话，结果到头来就从卡组盖了张升阶魔法？真是笑死人了……就算这张卡能够在我的回合发动，那又有什么意义？我随随便便就能够让你的操作失去一切意义！难不成你已经用了全力了？可是我没有哦……一点也没有！你们这些［超量］的杂碎，就算活着也不过是浪费这世上的资源罢了，像你们这些用着垃圾召唤法的垃圾，就该有和垃圾一样的垃圾下场！反正你们总是得死的……死在我们的手里，相比于自然去世，又有什么不同了？”

    “在你的回合结束时，发动墓地里［灰烬龙］的效果，从卡组特殊召唤一只［引导之圣女 奎姆］，发动其登场效果，从卡组堆一张［赫之圣女 卡尔特西亚］。然后［赫之圣女］发动墓效，把这张卡加入手牌——我的回合，抽卡！！！”

    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地嗤笑着，亮出了手中的［烙印融合］：

    “发动魔法［烙印融合］！我从卡组把［阿不思的落胤］和［铁兽鸟 墨丘利信使］送去墓地，融合召唤！白界的落胤啊，铁兽的信使啊！现在合为一体，驾驭蓝电之机兽吧！融合召唤，等级8！［击铁龙 蓝迅龙］！！”

    “［击铁龙］有一回合一次的额外怪兽擦，就算你升阶出了大怪，也根本发动不了效果……要洗好脖子的是你才对啊！接着，我特殊召唤手里的［赫之圣女］，发动其效果，将这张卡和［引导之圣女］送去墓地，融合召唤［灼赫龙 伪装龙］！”

    “——就在这个瞬间！”

    出乎素良意料的是、明知道自己就算召唤出怪兽也会被［击铁龙］无效，隼依旧打开了盖卡。“［灼赫龙］登场之时，发动［起翼升阶魔法-急袭猛禽之力］！我把场上阶级5的［勇猛林鸮］、墓地中阶级4的［急袭者骑士］和阶级4的［武力林鸮］作为超量素材——叠光出阶级为此三者之和的本家怪兽！”

    “你说……什么？”

    素良不可置信：“4+4+5，加起来是13……13？？？阶级13的超量怪兽——喂你是在开玩笑对吧……真是13……但、但是，只要［灼赫龙］在场，你每次发动效果都需要支付600点血……”

    “那种事情、根本就无所谓。”

    隼的一切怒火、一切战意，此时此刻均已灌注在这张［起翼升阶魔法］的效果之内：

    “就让你见识下我的王牌吧，［融合］的使用者——自漆黑之暗中诞生的隼啊，翻覆天壤无尽之翼，于今再度掀起叛逆吧！起翼升阶超量变换，阶级13！！超越吧，［急袭猛禽-起翼叛逆猎鹰］！！！”

    ——暗。无穷的黑暗。

    ——刹那间、伸手不见五指。然而，此刻正值日在中天。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呢？

    ——是恰好发生了日全食吗？

    ——是众人已忘记了时间，不知夜幕悄然而至吗？

    ——还是，那只扶摇万里的庞然巨物、用它的双翼埋葬了天日呢？

    ——宛如太阳终于散发出了怒意，收敛起一切的平静，褪去光辉；取而代之的，是披上了死斗之反旗的神鸟，自地平线中冉冉升起，化作新天的蚀日。

    ——黑色的太阳照耀着。无上的猛禽翱翔着。交织的影与影将此世间的万物包纳其中，构筑成温柔而凄厉的、究极的黑之暗；自名为死亡、破灭、终结的钢铁之中，革命者一边讴歌，一边将理想雕刻成型。

    ——那崭新的翼日将要到临。那寂静的子夜将要到临。它们冲突、碰撞，毁坏了而又再创生，向着过去、腐旧和压迫发起华丽的叛逆。

    ——于是一切都将终结。血与钢的圣堂将于压迫者的尸骸上建起。无可阻挡。无可抵抗。唯独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对此抱有异议的话，便直至感受到无力为止、诘问自身吧：

    ——你能反抗太阳吗？

    “哈、哈……。”

    素良干笑了几声。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13阶的怪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超量怪兽居然有13阶……但是不管这只怪兽多么强大，只要用［击铁龙］把你无效掉就好了……我发动它的效果，让你这个［起翼叛逆猎鹰］的效果无效，那之后，这只怪弹回你的卡组……”

    ——“没用的。”

    隼的语气中已没有任何感情。

    “［起翼叛逆猎鹰］……是集结了全［超量次元］的力量才诞生的，我最后且最强的怪兽。这张卡，不受它自身以外的任何卡片的效果影响，［击铁龙］的效果根本不会有任何意义。还有，这张卡在登场后，我支付600点血，可以发动其另外一个效果。”

    他伸出手，宣告一切的终结：

    “我将你场上的所有卡片破坏。由于［起翼叛逆猎鹰］持有至少3只本家怪兽作为超量素材，因此破坏的怪兽攻击力多少，便给予你多少的效果伤害——你现在的场攻是8000，因此你要给我吃下正好8000点效果伤害，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怎么……啊？？？”

    “我们所承受过的痛苦和恐怖，我现在要全部回敬到你的身上，”隼做出了审判。“哭喊吧、哀嚎吧——为你和你的同僚所犯下的罪孽忏悔，然后给我去死吧。像你这样的人，连地狱都不会愿意接纳……曝尸荒野就是你最好的结局了。去吧，［起翼叛逆猎鹰］——［超越天壤·猛爪革命］！！！”

    ——轰炸席卷了整个比赛场地。素良的生命——几乎可以说是各种意义上的——直接从满血8000跌落到了0。他也因之被撞出了将近十多米、好似奥尔加团长般一路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倒在地上，似乎看到了什么超出他认知的东西。他拼尽全力地想要活动自己的身体；然而他那被完全撕裂的肌群却几乎已然无法拉伸了。

    “怎么……可能。”

    残缺不堪的身体。

    这样的身体，如今竟然是属于自己、而不是那个超量玩家的。

    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喂……我才没输……我还能再……我才不会败给你这种贱种的……再和我来上一局……这次……”

    他用尽了全部的心力和体力，终于朝着黑咲隼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绝对不会输……”

    ——然后、那根手指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