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吃药
陈安义快速在林间穿行着,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万生卷上的古老文字和符号。
但现在这些记忆却如同散落一地的碎片,东一片,西一片,难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炼制配方。
一群黑色的小耍已经不能再缠绕在他手指上,它们在战斗中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两三厘米大小的残躯。
现在安静地躺在他的腰间,被串成了一串,宛如一串铜钱,静静地悬挂在那里。
红袍,白面,黑腰佩,好一个潇洒少年郎。
“我多潇洒多自在~得道成仙,去把仙人拜。”
一道幽幽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宁静:“乖徒儿,你怎么不按照为师说的做呢?”
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和失望,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面前突然出现墨隐的人影,让陈安义为之一振。陈安义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抬头望去,只见面前突然出现了墨隐的人影。
她的出现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让陈安义为之一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果然没死!”
“听妈的话,来把药吃了。”墨隐的声音柔和而充满慈爱,她的步伐缓慢而稳定,仿佛怕吓到陈安义这个受惊的小兔子。
她的手从怀里伸出,掏出来两块黑色的“萝卜肉”来,随着她逐渐靠近,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弥漫开来。
随着墨隐的脚步靠近,黑色的液体在他身后形成一道轨迹,
“我不吃。”
陈安义的声音坚定而清晰,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和不信任。
“我已经不在是从前那个任你拿捏得我。”
在墨隐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陈安义猛地挥手,将那两块黑色的“萝卜肉”打飞。
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在远处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乖孩子,不怕不怕,是妈妈。”
墨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脸上浮现出泪花,似乎因为陈安义的拒绝而感到心痛和无助。
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透露出她的焦虑和渴望,想要接近陈安义,给予他安慰。
连伸手的动作都显得谨小慎微,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双手,怕双手颤抖的幅度过大吓到到陈安义。
“妈?”
“不!又是幻象!”
就在墨隐双手即将触及陈安义的时候,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他的脸上挂着泪花,那是恐惧与无助的流露。
他不敢直接出手,哪怕眼前是幻想是墨隐假扮的他也不敢出手。
在退后几步之后,陈安义突然变得有些癫狂,他在地上胡乱踩踏,将那些被墨隐递过来的黑色“萝卜肉”踩得粉碎。
碎片四溅,仿佛他心中的混乱和恐慌也随着这些碎片四处飞散。
他猛地抱住旁边一棵需要三人环抱的大树,疯狂地挥动着拳头,一次又一次地击打在粗糙的树皮上。
手上传来的痛感让他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他需要这份痛楚,需要这份真实感来锚定自己的存在,告诉自己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不,不。这是真的,那是假的。”
“妈!等我成仙了就可以回家!”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绝望。
陈安义的拳头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一人环抱的大树之上,每一击都带着他心中无尽的恐惧和愤怒。
大树并没有承受住他的疯狂,随着一声巨响,树干应声断裂,陈安义的双手此刻已经血肉模糊,疼痛让他的意识更加清晰。
“小义,小义,妈妈在等你回家。”墨隐已经泣不成声,看着眼前的陈安义并未再次挪动脚步。
“回家,胡家。又是你狐狸,昨晚已经把你吃完了!还不够是吧!今天我要吃你全村。”
陈安义痛苦地嘶吼着,他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充满了对狐狸精的憎恨和对胡家的愤怒。
为了解决眼前的幻境,陈安义拿起地上一截断掉的树枝,毫不犹豫地插入自己的体内。
鲜血潺潺顺着他的手臂滴落,疼痛让他的意识更加集中,眼前的墨隐身影开始有些模糊。
“胡家!你骗不了我。”
接着,他又拿起一根树枝,狠狠地插入另一条大腿。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前一黑,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墨隐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陈安义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一丝清明。
陈安义的视线在四周缓缓扫过,空荡的视野里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只有一片狼藉的地面。
那些曾被他误认为是“萝卜肉”的物体,现在不过是一块块普通的小石头,静静地躺在地上,显得格外凄凉。
他没有选择拔出身上的树枝,那些深入血肉的痛楚成了他抵抗幻境的锚。
陈安义知道,只有这些痛楚才能让他保持清醒,让他确信自己正处在现实之中。
带着身体的伤痛,他继续踏上了归途,一瘸一拐地朝着竹林中的石屋走去。
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但他不愿再被任何幻象所迷惑。
陈安义在林间穿行,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坚定。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墨隐,樟树妖和狐狸都是使用的幻术。刚刚又是谁?老妖婆很可能没死。”
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某个不可见的存在发出质疑。
他的思绪如同乱麻,缠绕在心头。陈安义感到,仿佛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物妖,都在利用他的记忆,编织出一个又一个的幻术来欺骗他。
他们似乎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能够轻易地触动他的心灵,让他陷入无法自拔的幻境。
“看来眼下第一要务,除了找到炉鼎后,还要找人学习真正的道术,防止再被幻术迷惑。”
陈安义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在心中默默规划着未来的每一步。
虽说见过了大风大浪,生死搏杀也经历过许多次,但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刚刚开始认识世界的稚童。
就这样,陈安义在山林间,从天亮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