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阳光开朗大男孩
看到儿子已经恢复了神智,眼中重新燃起了冷静的光芒,林萍心中那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放松。
她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尽管那笑容中还带着泪痕,却充满了对儿子的爱与鼓励。
“儿啊,笑一笑,百病消。”
“给妈乐一乐,病就会好的。”林萍用轻松的语气安慰陈安义,尽管她的心仍被担忧所占据,但她尽力让声音听起来开心一点。
“易医生都说了,你的病快好了。”
听了妈妈的话他微微扬起了嘴角,尽管那笑容还带着一丝苦涩。
陈安义的病情确实罕见,除了易医生有过治疗经验,其他国内外的医生都将其当成普通的精神分裂症来治疗。
这种不确定性和难以预测,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病,林萍能做的只有心疼和安慰。
林萍轻拍着陈安义的手,轻声安慰:“好了,妈去给你弄点吃的,顺便让护士给你换张床。”
陈安义在妈妈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目光扫过房间的混乱。
病床倒塌在一旁,金属框架扭曲,床垫翻落在地;散落一地的医疗仪器,电线和管子纠缠不清,像是经历了一场小型风暴。
陈安义低声说:“妈,我想出院。”
“咱家没钱了吧”
林萍正要离开,听到儿子的话,她的脚步略微停顿,然后她加快步伐走了出去,边走边说:
“没事的,你爸最近涨了工资,我也找到了工作。”
出去时又已是满脸泪水。
林萍知道,自己的儿子既孝顺又体贴,他聪明细心,总是为家里考虑。
这份懂事让她感到既骄傲又心疼。
陈安义心中沉重,思考着自己高昂的治疗费用,可能需要支付给易医生的赔偿,还有眼前这些仪器。
这段时间的治疗花光了家里本就不多的存款。
自从生病以来,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就像悬在深渊边缘,不断面临着下坠的风险。
即使自己停下脚步,深渊也会主动向着他走来。
俨然已经成为了这个家里的负担,在这种绝望中,陈安义甚至有了极端的念头。
活着忍受着老妖婆的苦痛折磨,和去死。
“嘿嘿嘿!”
笑一笑,百病消,我会好起来的!
“嘎~!!”
一声刺耳的鸟鸣突然在窗外响起,陈安义心中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物品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而掉落在地。
他带着惊恐的目光转向窗外,只见阳光明媚,透过铁窗栅栏投射进病房。
窗外一只色彩斑斓的喜鹊掠过,让他长舒一口气意识还处于现实世界。
“嘎~!!婆婆!”
一声惊恐的尖叫穿透了病房的宁静,陈安义的心瞬间紧绷起来。
他本能地抓起铁架床板,将其当作盾牌护在身前,快速后退贴在墙壁上。
眼神紧张地在门口和窗口之间来回扫视,全身肌肉紧绷,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这个突如其来的尖叫声,让他的神经再次陷入高度戒备状态。
林萍急匆匆地走进病房,看到儿子陈安义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心疼地安慰道:
“不怕,不怕,妈妈回来了,妈带你回家。”
在慌乱中,她甚至没注意到陈安义异常的力气,他竟然能轻易地把沉重的铁架床举起来,就像拿锅盖一样轻松。
她的眼里只有儿子,那个受惊的小兽,需要她的保护。
陈安义看到母亲回来,思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半开玩笑地对林萍宽慰起来:
“妈,我收拾东西呢,想把这个床给藏起来。”
他仔细观察母亲,发现林萍尽管只有三十八岁,但这几日的忧虑已让她的鬓角染上了白丝。
陈安义尽力克制自己的恐惧,不想给母亲增加负担。
林萍轻声回应:“儿子,先吃点东西,我来帮你收拾。”
陈安义犹豫了一下,还是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妈,我们能出院吗?我觉得再治疗也是浪费钱,这病好不了。”
林萍立刻反驳:“别这么说!”
看到母亲动怒陈安义立马满脸堆笑:“嘿嘿嘿,我妈教我咱家祖传的笑一笑比医生开的药管用多了。”
“嘿嘿嘿,乖孩子,再对婆婆笑一个,笑得真好看。”
陈安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啊?妈你说什么?”
林萍放慢语速,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妈妈说!医生不建议你现在出院!会有危险!”
随着门外声音的传来,病房内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透过门缝清晰地传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我说的是他对社会有危险。”
林萍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她知道这位说话的是负责陈安义治疗的医生。
医生的话语直截了当,打破了病房里母子间勉强维持的轻松气氛。
“林女士,不好意思,我必须告诉小义事实,您一味的慈爱不利于治疗。”
医生提出了一个请求:“林女士,请您先出去可以吗?我和小义需要单独沟通。”他的目光坦诚,表明了这次谈话的重要性。
林萍看着医生,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她犹豫着,显然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儿子。
但陈安义理解了医生的意图,他向母亲投去一个阳光的笑脸:“妈你出去吧,没事的。”
林萍走出病房,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留下医生和陈安义在里面。
医生环视了一圈已经收拾干净的病房,但屋子里缺少了最大的家具,病床。
让他不禁叹了口气。
“小义,相信你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医生的语气严肃而直接,
“第一,你的力气太大,普通的束缚手段对你无效。”
“第二,你有暴力倾向,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幻想障碍症,以及其他多种精神类疾病。”
医生继续说道:“易医生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处于昏迷状态,如果你强行要求出院,可能要面临法律的处罚。”
陈安义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姿态谦逊,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沉默地听着医生的每一句话。
医生用坚定的语气告诉陈安义:
“我只是作为易医生的替班,临时负责你的看护和治疗。目前,你只能留在医院里,重症监护室已不再适合你。”
这是医生给出的最后决定:“需要为你转移进单独病房。”
医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他在谈话的最后低声嘀咕了一句,似乎在自言自语:
“易医生好像提前预知现在的情况一样,提前打造好的病房。”
陈安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易医生,他怎么受伤的?”
医生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沉重地回答:“他胸肺被利器洞穿,浑身十四处骨折。”
似乎是怕陈安义听不懂,医生补充了一句:“就像被箭,直接钉在墙上!洞穿胸腹,撞断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