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 岳父岳母小舅子
炼制肉身,这四个字每个都如同一座山,重重的压在了陈安义的心上。
他不由自主地想象自己被置于那口幽深的黑色大鼎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烈火的包围。
老太婆先前那一爪子的力道,直击骨髓,带来的彻骨之痛吗,都如此强烈。
如果自己真的被投入到那熊熊燃烧的炉鼎之中,那将会是一种怎样无法言说的折磨。
“如果把自己扔到炉鼎里,那自己还不如直接死掉。”
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冰冷的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
一边是梦中感受到的疼痛,那是一种比现实还要真实的痛苦折磨。
一边是现实世界里易医生的叮嘱,自己梦游可能会伤及父母亲友。
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但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他那即将到来的痛苦。
陈安义感到自己的意志在这种纠结面前逐渐崩溃,他的心灵被一种无形的重压所笼罩。
“易医生,我要出院了!”
“我不要被做成烤鸭。”
“三秋石要去西疆取,往返至少三日。”
“赤蛾虫比较难寻,十年一现这可有些麻烦了。”
“婆婆,据说广仁皇宫里有几只,有婆婆出手直接抢来就是,哪里还需要自己抓。”
“那是下下策,皇宫里面高手如云,不到最后不可去。”
两人一鸟各说各的,并没有在意陈安义的话,老太婆和乌鸦在为自己谋划成仙做准备。
陈安义坐在一旁,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牺牲品,更不想成为闷炉烤鸭。
他的内心充满了焦虑,思考着如何在不伤害现实世界里任何人的情况下,从这个局面中脱身。
哪怕是梦,自己也不要梦到这个老妖婆和乌鸦。
他心里默默地计划着,等明天老太婆出门,他就要抓住机会,找到一条出路。虽然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尝试。
然而,老太婆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陈安义的心思,她还在和乌鸦讨论着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陈安义的焦虑和决心。
老太婆突然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胡家是说今天到吗?”
“腊月廿七,酉时到。”
老太婆的声音在石屋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你去山口迎一下,别慢了咱们的待客之道。”
乌鸦应声而动,翅膀扑棱棱地拍打着空气,顺着微开的窗户飞了出去,留下一串渐渐远去的剪影。
屋内陈安义这才第一次真正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随着老太婆挥手,仿佛有魔力一般,外面那层厚重的阴暗如同幕布被缓缓拉开,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照亮了这个简陋的石头房。
这里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临时搭建的痕迹,简陋而实用。
陈安义一直以为老太婆住在山洞里,所以终日不见阳光,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外面的世界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遮盖。
“乖,你岳父岳母家人马上就到,不要给婆婆惹麻烦。”
老太婆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安抚,但在这安抚之下,陈安义能感受到一丝警告的意味。
“”
陈安义沉默不语,自从决定要逃离这个地方,他变得更加谨慎和沉默。
他坐在石屋中间的椅子上,身体虽然放松,但内心却在紧张地盘算着。
他的眼神不再呆滞,而是在不停地打量四周,寻找着逃脱的可能。
老太婆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她打量着陈安义,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内心。
陈安义表现得十分乖巧,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不能让老太婆发现自己的意图。
“真是乖孩子,婆婆不会让你受苦的。”
“”
“嘎~嘎~!,婆婆贵客到!”
乌鸦的叫声突然划破了屋内的宁静,让整个石屋的气氛为之一松。
随着木门的霍然打开,老太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陈安义的目光透过门缝,打量着门外的世界,逃跑的路线。
一片青翠的竹林映入眼帘,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在那竹林之间,他隐约看到一个隆起的土堆,不知是何用意。
一条由圆润的石子铺成的小路蜿蜒穿行于竹林之中,门口悬挂的两盏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通过老太婆腰间和木门空隙看到,门外一行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门口的光线让他能够大致判断出方位,自己应该是在面西背朝东的位置。
门外的光明世界让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冲出门去,迎接那些即将到来的客人,或者——逃跑。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保持冷静,等待最佳的时机,必须让老太婆放松警惕,自己才有成功的机会。
陈安义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按下心中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强烈冲动。他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却硬是让自己的脸上保持平静。
门外,几道身影已经和老太婆寒暄起来,他们的声音透过木门的缝隙,飘进了他的耳朵。
乌鸦那尖锐而嘶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划过,难得的夹杂着几分谦卑和敬意。
“婆婆这就是胡琏大人,胡家的家主。”
“胡琏大人,这就是我婆婆,墨隐。”
胡琏的声音随即响起,低沉而充满力量,宛如深林中的狮吼,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话语直接而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
“不用客套了,带我们看人吧。”
老太婆墨隐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头,她的动作中透露出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和自信。
陈安义看到他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他的面容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但双眼却格外诡异,一双三角眼毁了整张脸。
“这就是身负龙气的成年男子,乖巧听话,甚至不用你们调教训练。”
老太婆墨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得意,在介绍着他最得意的商品。
胡琏的目光在陈安义身上打量着,三角眼里透露出精光,嘴角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微笑,似乎对老太婆的话并不完全买账。
“你说龙气就龙气?你这个老骗子连身份都是假的能有什么真的。”
一瞬间屋内的气氛降至冰点,陈安义感觉就像进了冷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