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万年抑郁了许久，叹了口气，或多或少有些释怀了。心里想着：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万年：“你应该知道，村子的年货全毁了吧？”
话题突变，想到了和赵姬的大战，胡小珏有些懵：“也不是吧，鸡蛋碎了。但是肉啊，米啊没事吧？”
万年：“马死了，车翻了，肉被狼给叼走了。”
啊这，村里一半的收成，可都拿去换了钱，就指望着胡小珏那马车年货了，这个冬天只能喝西北风了。
啊不，现在是还欠隔壁三马和三车。
胡小珏沉默了一会，真心发问：“人类可以冬眠吗？”
万歪嘴一笑：“明天你和万君再去一趟望海城，去业果阁接下黑水地的杀妖令。”
“无罪之身如果在任务中死了，我做师父的，可以拿到大笔补偿，人可以不回来，但是钱要到手，全村就指望你们吃饭了。”
……
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了，难得今天出了太阳，可是渔村却没有半点喜气。
说实在是，虽然打赢了一场大战。但是胡小珏一没有提高修为，二没有从赵姬手上得到什么，还惹得一身麻烦。
沿着海边一直走，胡小珏：要不要试试刮一场风，或者下一场暴雨？
海龙有控制天气的神通，胡小珏也或多或少可以影响气候，来发泄情绪。所以话本上那些神仙打架打得天昏地暗的，一般都是心情太激昂了。
胡小珏叹了口气：“算了，没必要让所有人都心情不好。”
(灵海中，善泪眼婆娑说：“我们的小珏长大了！”)
“咻——”
片刻的松懈，背后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不疼，但是刚刚经历了死战，身体要比脑子块得多。孽火自行护主，在身体一米内爆发出火柱。
“啊！”
赶紧回头一看，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被热浪弹飞两三米。迷茫地坐了起来，像是被吓到了，指着胡小珏哇哇大哭。旁边还有几个小孩，他们手上都握着一团搓好的泥巴。被胡小珏扫了一眼，赶紧藏到背后不敢抬头。
再看背后，一摊泥渍开了花，还带着一股童子尿的骚味。
胡小珏强压下内心的烦躁：“谁干……”
“啊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个疯子！”
胡小珏还没有发作，一个女人很快就跑了出来，抱着那个哭闹的孩子。也不看看孩子到底有没有受伤，指着胡小珏破口大骂：“你个瘟神，本事全用在欺负小孩是吗！”
女人说话方言很重，说起脏话时，胡小珏也听不懂，反正把她怀中的孩子吓得够呛。
胡小珏低头，捂住耳朵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生怕深渊戾气按耐不住，把他们都刀了。
虽然按海龙族的规矩，任务失败受到惩罚是理所当然的。倒是就前几天，还一起喝酒，一起吃肉，称兄道弟说着奉承的话。
突然的反差，让胡小珏有些寒心。
而看见阿野时，这个敢舍身饲虎的少年。胡小珏心中那些，人族劣等论，又会被堵死。
阿野比起同龄人确实有些单薄，小胳膊小腿和麻杆似的。别的孩子手提两桶水，健步如飞。
光着脚半拖半抬，撑着水桶的把手。手被勒疼了，走一步还得歇一会。
都准备好过年了，有些人是在是太闲了。趁着太阳，几个妇人磕着瓜子。
“放下，放下，猪脑壳子，敢把衣服搞脏了，我掐死你！”
王八婆的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女人们看见了阿野，指指点点。
“哎，可怜的娃，这也太弱了吧。哎，我差点让他和我家闺女定娃娃亲了呢！”
说着可怜，却像是讲笑话一样咧着嘴。
“啊，你个死婆娘……不过这娃子吃的不差，怎么这么单薄。我看啊，就是没喝过娘的乳！”
“啊？不是吧，我记得她妈走的时候，他已经会走路了吧？”
“不能吧，不说是被他克死的。再说快要死的人，也不产奶吧？”
王八婆大手一挥：“没完没了了还，娃子，你今年多大了？”
桂兰是阿野母亲的名字，桂兰以前是村花，但是全村人都知道她活不过二十岁。
阿野面色如常，虽然小孩子也会对他扔石子，女人们的闲言碎语是软刀子，专往他最柔软的地方下手。
假装没有听见，手已经不怎么疼了。提一口气，赶紧走。
王八婆感觉丢了面子：“哎，哎！哎呦，真是的，小孩子一定要有妈带着，不然连人都不会做了害。”
“哎，算了算了，小点声。”
阿野不是傻子，也不是聋子。小时候他倒是敢直接把水泼在这些泼妇的身上，虽然会她们的儿子在半夜泼他一身水，然后感冒大半年就是了。
不过自从他曾经的朋友，因为没了爹妈，被献给海神之后，他就差不多认命了。
毕竟没了他，父亲可以轻松许多。甚至可以再找个媳妇，生一个和父亲一样强大，能帮到他的儿子。
“你妈死的时候，你们难不难过！”
胡小珏说这句话的时候运动了灵力与愤怒情绪，这么一声吼，直接踩在了在几个婆娘胆子上！
胡小珏沉着脸，缓步走来。几个女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像是见了鬼一样。
王八婆倒是缩着脖子还能说几句：“你你，有本事，马你护住，你！”
胡小珏有些烦躁，胸口堵着一口气，手指的骨骼噼里啪啦发出炒豆子般的声音。
好烦！
想到怒在灵海说的话，灵树的第二分支即将被激活。自己可能会像上次被愤怒控制那样，失去理智。
但是强行压制内心，感觉比憋屎还痛苦！
“哎呀！”
“怎么回事？”
突然天边出现一群海鸟，围住了这些八婆，扯坏她们的新衣服，啄走了手上的玉镯子，“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她们的心也碎了，最后“噗嗤”一声，每个人头发上都热乎乎的。
尖叫声不绝于耳，八婆们气急败坏地跑回了家，锁紧了门窗，这副模样可比打她们一顿解气多了。
谷雨俏皮的从一棵树后面探出了脑袋，对着妇女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新年快乐啊！”
阿野很开心，冲着谷雨挥手：“谷雨姐姐！”
“咳咳！”
胡小珏翻了个白眼。
阿野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嘿，小珏谢谢啊刚才。”
胡小珏拿过阿野手中的水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当时舍身饲虎的勇气了，给她们两巴掌不就消停了？”
阿野抓了抓头：“嘿嘿，我爹说了，不可以打女人。”
胡小珏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觉得你爹的下一句话是——除非它们自己不当人！
谷雨：“小珏过来，我们准备一下明天你要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