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新修炼
万寿龟双手按着胡小珏的后背，输送着灵力一圈一圈的运行。
运行的方式，竟然是碧海诀的心法，但有了些许的变动。
胡小珏的灵力完全是深渊戾气，不，应该是被提纯过后的深渊灵力。与碧海诀完全相冲，这些许的改变，竟然让胡小珏可以重新修炼！
如今胡小珏丹田重塑，虽然只有练气的实力。但是毕竟有修炼碧海诀十二年的底子，如果重新修炼必然事半功倍，更何况碧海诀是最顶尖的功法之一！
万寿龟：“气沉丹田，沉，沉，沉，吐出来！”
按照万寿龟的引导，胡小珏念头通达，喷出一阵纯白色的烟雾。烟雾朦朦，无风自动。碧海诀的招式——雾泽！
两击雾泽相互纠缠，金色的光芒反复流窜。胡小珏合掌，灵力收敛。浓雾破散，一颗晶莹剔透的鲛人泪留在了他的手掌。
如今胡小珏的深渊戾气已经被封印在了丹田，分化出了愤怒的力量，一点点被驯化。圣洁的鲛人泪已经不会伤到他，反而会温养他的身体，是大补之物。
胡小珏犹豫了片刻，收下了鲛人泪：“这碧海诀的改版还不全，我今后还需要你的帮助。说吧，你要什么？”
万寿龟：“你也看见了，碧海诀我也回一些。不过想要更上一层楼，如果每个月可以有一滴海龙族的血让我炼丹的话……”
胡小珏：啧，我就说，这老王八一定有所图！不过，这买卖也不算吃亏。
“我每个月给你两滴，你教我修炼碧海诀！”
胡小珏不想占他便宜，自己算半个海龙族，所以给两滴才算。
万寿龟乐了，捋了捋胡子：“嘿嘿，还有你以后要喊我师父，你前面有一个师兄一个师姐你都见过的。”
胡小珏闭上眼睛，感受全新的力量：“好的，龟师傅。”
万寿龟原本还笑呵呵的，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师父归师父，父是第一声。师傅是轻声，是对老大爷的称呼啊。
“呃，我是万寿龟。姓万，叫万年。哈，是万师父！父亲的父。”
胡小珏：“这是我以后的房间吗？”
万年点了点头：“嗯。”
胡小珏入定打坐：“好的万师傅，出去记得把门关上！”
万年有些尴尬，损失了一百年的修行的事情已经被放在了一边：“师父，师傅，师父，父，傅……”
待到关门的声音，胡小珏嘴角不经意露出一抹笑意。
……
渔村每次出海，一般会去三十人，三艘船合作捕鱼。
快船负责探查环境，驱赶鱼群。大船人多，负责下网。跟在末尾的船，通体偏黑像是礁石的颜色，船身偏椭圆显得有些笨重。
黑船最结实，负责后勤。遇到不可避免的灾难时，村长王贵一声令下，全员就是连裤衩都没穿，都要躲进那木桶似的船舱里逃生。
对了，有时候遇到要出海一两个月的情况，黑船的船舱里面会带上一两只小羊。
大海的规矩——越是危险的鱼，离陆地越远。越危险的鱼儿，肉越多。有童谣说——海鱼赛蓝鲸，就是鱼刺多，全村杀一条，够吃大半年。
不过话说回来，出海捕鱼这种赌命的事情，如果不是临近过年，没有存粮。渔村的人们又怎么会来三十里之外的黑水海域冒险了？
黑水海域，海产丰富，鱼肉鲜美一绝。不过这片海域中心有一处方圆一里的黑影，沉睡着一只昼伏夜出的大海妖。周围没有礁石岛屿，安静的连风与海浪的声音都没有，非常的压抑。
王贵站在船头，背后的甲板鱼儿堆成了小山高。村民们庆祝着丰收的喜悦，唯有他眉头紧缩。
向西的黑影边缘，有一束极光，极光处有一艘船的影子。但是隔得远，分不清那船的大小。
王贵右眼皮一直跳说：“小神仙啊，你看那是什么？”
土地庙受到村民的尊重，每当大规模捕鱼时，也会来保驾护航。
被称为小神仙的少年，就是之前使用暗器被胡小珏踩脖子的那位。
两年前家破人亡被万年收养，名为——万君，如今是个武者境练气阶的修行者。
万君以手遮阴说：“好像是是鬼船，海难的冤魂不入轮回而形成的妖物。”
“不过现在是大白天啊，这种邪祟应该不会出现。嗯……也许是海蜃，这妖怪死后会吐出一颗能产生幻境的珍珠。”
一旁负责后勤的王骨子，听不懂什么轮回，冤魂，不过一个鬼字他听得格外刺耳。
见王骨子皱眉，不少程狗的小弟贱兮兮地凑上来说：“王兄，你这可不行啊。”
“就是，当年你可是豪言要日海妖的真男人啊！”
王骨子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用铁塔般的肩膀，一筐一筐地挑着鱼。
王骨子可以日海妖，但是阿野的父亲不可以。万一王骨子回不来了，阿野作为孤儿就要喂海妖了。
跟着王骨子的人跳了出来，两队分别问候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这时远处的海面上升起一到火光，那束极光在黑色的孽火中扭曲变形，化成无数光点四溢。
光点中，一艘小船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小船上为首的胡小珏，旁边还站在程狗和几个打下手的。
程狗突破了幻影，乘风破浪笑得强大，倒是有几分帅气。而他的手上，还拿着一颗珍珠，散发着彩虹般七彩的光芒——海蜃的琉璃幻珠！
万君赶紧上前：“胡小珏你找死啊，非把海妖招来你才开心是吗，回家我就让你师姐揍你！”
有碧海诀的加持，水推动着前进，速度早已超过了小船的承受力。在离大船不过十米的位置散架，四个人飞了起来。
万君暗骂一声，半空中接下了三人。胡小珏凌空踏步，踩着万君脑袋，借力跳上了最高的瞭望塔。
万君成了三人的肉垫，虽然不会受伤但是挺疼的。那一晚上虽然是自己先动的手，但是吃亏的也是自己。这小子却天天把自己当仇人看。
万君：“胡小珏你！”
王贵突然按住万君：“小神仙你看！”
不知道是不是胡小珏的孽火，黑影中密密麻麻出现了一双双红色的眼睛。中心位置，飘来朦朦的水雾。
“莫慌。”
胡小珏淡淡的说，轻描淡写地打了一个响指。碧海诀的控水术，两艘船风一般，疯了似的逃离了黑水海域。
有海浪助力，船身不稳，人啊鱼啊东倒西歪。
“胡小珏！”
万君扶着船杆，张大嘴巴，一条小鱼恰好飞进了他的嘴巴。还挺合槽的，一时半会还拔不出来。
下面一片闹剧，有人骂骂咧咧，有人还觉得刺激。王贵见有人落水后，被一道水柱又送了回来，看了看胡小珏，也没有说什么。
“清点人数，神仙相助，天黑前就能回家了，大家抓稳！”
不知道为什么，捉弄这些人类，胡小珏会感觉到莫名的愉快。
……
海中那腥红的眼睛，被层层海浪击退。乌云贴着海面，黑水海域的中心，又出现了一艘渔船。
不同于海蜃的幻境，船有九层高，千米长。有灯火，有来来往往穿着红衣服的人，笑得满脸是皱纹，奏着喜庆的音乐。
不过他们的脚步很轻，没有一点点声音。有时候风大了，就会呼啦啦的被卷起来。一旦船上的人掉下去，海中那些家伙就会探出脑袋。
花白的骨头，腐烂的碎肉，一具具骷髅鬼，大大小小三百来只。干瘪的眼眶，燃烧着两束火焰，日以继日的扒拉着眼前的巨船。
看见船上有人落水，食人鱼般涌上。撕碎了那纸画的喜庆的笑脸，里面用竹竿支撑还裹着棉花。
骷髅鬼们仰起头，嗓子早就不能发出声音。而让以如此丑陋姿态活着的，怨恨凝聚成的火焰。死死地盯着，那巨船上，高不可攀的第九层阁楼。
第九层的阁楼，有一只纤细洁白的手推开了窗户。那女子穿着嫁衣，丢下了一把油纸伞。
飘飘荡荡，从骷髅鬼的头顶上飞过，激起千层浪。是怎样的深仇大怨啊，竟然引发了天地异象。
巨大的海浪，隐约可见五官。三百骷髅鬼就在这百米的海啸中，追逐着那把油纸伞，离开了巨船。
没有风，伞还是比骷髅鬼快了一点。那油纸伞也不是凡物，伞面写着嗔痴贪，伞柄刻着仁与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