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临危受命
2027 年的深秋
西江的银杏叶如金色的地毯般铺满了整条小路,仿佛昨日重现。那天,天空中飘洒着细雨。
“放手。”
她抬起头,尽管牙齿都被敲掉了,肺也被打穿了,可她的手却如同钢铁般紧紧握住,不肯松开。
她的口中呢喃着,声音微弱,仅可听清几个字,却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呼喊。
“死……回家。”
寄给远方的家
阿爸,你还好吗?今天我吃到了你寄来的肉粽子比以前的好吃,就是肉放太多了,粽子太大了。我塞不下,咬不动。
我跟你说,我在外面交了很多朋友,你不用担心我。我在外面结了婚,有了家庭。公司看重我,派给了我两个任务,报酬丰厚,我答应了。
非洲这边很乱,暂时不回去了。我给你存了很多钱,在西江市警察局里,还给你买了套房子,办了个医疗卡。你现在可以跟送信的人走了。
女儿酷茶,勿念。
“啊!我囡囡她是不是……牺牲了,小伙子,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
“快点,把这个脱掉。”
“还脱,干脆什么也别穿了。”
我叫酷茶,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回族人。这里是西江十里洋行最有名的夜场,我是这里的陪酒女。
十八岁进来,始今二十了。在这里没有羞耻一说……至少我成功了。
“小妹妹,来到这十里行,你就得懂这规矩。怎么?你还以为你是那个穿着校服的清纯小姑娘吗?”
“啊!”
这是十里行没错,在这里,只有钱,没有尊严。
三人成众、指鹿为马。脱过了,不都一样,除了那张脸。
“酷茶,过来。”
这个人叫张哥,是个女人中的男人。
“把这瓶酒送进去。”
里面住的是十里行的东家,为什么是住呢?因为它大。
刚才那女孩被人带走了,所以换我上,算是另类的照顾吧!因为我长得并不好看。东家一般是看不见的。
能进这间房的,又有几个是真来找乐子的?你真一丝不挂,也轮不到你爬床。
“妈的?怎么,你这龟孙是想逃价吗?”
逃价,也就是不买账的意思。
仔细一看也没有什么的,直到……
“帮……”
“东家,东家,她是自己人,自己人……我的人,我的。”
张哥又救了我一次。这次应该是要到床上去了。
“怎么?你害怕?腿抖成这样?”
她说的极为轻松,抽着雪茄,还欲要伸手过来,不过我回绝了。
手上粘腻腻的,天啊!是牙齿,带血的牙齿。
“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张哥上身身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子开到了锁骨处,不黑也不白。手上的表,泛着寒光。
看着不是无用物。
她喜欢女的,特别喜欢折磨女的,早先那个,听说喂巨骨舌鱼了。
“怎么?”
“没什么?这女的偷了我一块表,我正在这问她拿呢。”
张哥地位高,那守卫不免要给她几分薄面。
打发走守卫后,我被她拉进了卫生间。
“怎么不香了?”
“这是卫生间。”
她解开皮带,绑在我手上,然后扣在扶手上。
从上往下,从下往上,从里到外,从嘴到下体。
“把东西交出来,我放回去。”
“那我能回去吗?”
“你说呢!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是的,我答应她,让她做一名真正的男人,可她不是呀!我就想不明白,她这么喜欢变成男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泰国做了才回来。
非要在这祸祸小姑娘,特别是我这种小姑娘。
“别碰我!”
张哥见我反抗,癫笑,愈发猖狂扯我衣服。
“不是犟吗?平时忍得挺好的。让小爷看看你有什么。”
“啊!不要,不要,你别过来,别碰我,别碰我!”
我从小生活在大山里,那里与世隔绝,那时很多像我岁数大的女孩子,都早早嫁了人,偏生我阿爸不信命。
我是女孩子,也是家里唯一一个孩子。
我是我阿爸的依靠,是家里的希望,我不能输,我不能让这疯子害了我。
“去死吧!”
我挣脱手上绑着的皮带,抄起洗手液就往她头上砸去。
血如水柱般流下,我松了一口气。
“你这臭婊子。”
张哥原想一脚扫下我的,不过我成功躲了过去。
就这样,在她痛苦不堪的样子下,我逃了。
赤脚慌张地离开了。一路上那些守卫见到我就笑。
笑什么呢?可想而知。
其间,我摔了很多跤,身上,一青一紫,衣服上沾着些烟灰和黑色不明物,很脏,但我不敢停下。
从这里到那里,从门口到又一个门口,天知道,我有多无助。
“抓住她!”
“哈哈!抓什么呀!等会她自己就会回来的。”
“蠢货,她……”
声音由远而近,追我的人由刚开始的几个发展成了几个帮派。
无奈之下,我纵身越过高墙,坠下了十里行景区天湖。
“开枪,开枪。”
“死了。”
看着被急湍水流带走的尸体,众人试图驾驶船艇追上去,不过,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又将他们唤走了。
“阿妈,这里有个人,还活着。”
“还真是,老许快过来看看。”
——
“你开的枪?还是你开的枪?”
“都开了。”
“好啊!都开了,那我就一起毙了你们。”
此时坐在沙发后的人,忍不住了,一声嘲讽道:“你是个女的,还真是委屈你了。”
“二狗子,我们都一样。”
“谁他妈跟你一样?”
张哥伤了头部,略显下风,然而,他也没占什么好。
“行了,别打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东西。”
“哼,我看你是想找到那女的。不是,人都已经死了,找回来,你也进不去啊?”
“闭上你这张臭嘴。”
那时候,我都以为我自己已经凶多吉少了的,但我还是愿意赌一把。
赌一把,也不枉自己身上流的血。
“阿爸,你看,她牙齿都掉了。”
“还真是,你让开,我给她镶回去。”
这就是我作为酷茶的故事,她是个好女儿。而许警官女儿,许茶茶的故事,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