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间计
长安城外。
霍去病再次挥师西行，他身姿挺拔，目光坚定，犹如一尊战神。
他简单地与将军公孙敖道别：“公孙将军，咱们祁连山见。”公孙敖抱拳回应：“霍将军，保重！”
随后，霍去病转头问道身边的赵漠：“赵漠，淳维军都带上了吗？”赵漠恭谨地回复道：“带上了，家属在河西的，还有八千人。”霍去病微微颔首，沉声道：“好，你可要管好这帮人，若是叛乱，他们可是巨大的阻碍。”赵漠神色肃穆，应声答是。
随着大军一路进军，马蹄声如雷，旌旗飘扬，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披靡。
此时，赵漠对着羽林说道：“我这里有个任务，你们谁敢去？”江莽毫不犹豫站出来，挺胸道：“校尉，卑职敢去，你尽管说便是。”赵漠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和他说了计划。
江莽听罢，迅速打乱了自己的妆容，装作狼狈不堪的模样，朝着休屠王的营地跑去。
休屠王营地的手下很快发现了他，将他粗暴地抓到了军帐之中。
休屠王坐在上方，目光凌厉地问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来打探我军消息的？”江莽连忙回答道：“回大王，小人本是出征河西的战士，被贵军砍伤，倒地不起。待到我起身时，大军已然走远，我打算独自逃回长安，却不想被大王抓住。”
休屠王皱起眉头，继续问道：“那你为何不回去霍去病军中？”江莽装作惊恐的样子说道：“回大王，冠军侯治军甚严，若是我如此回去，他肯定会以逃兵的名义将我斩杀。”
休屠王冷哼一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现在霍去病大军的情况。”
江莽小心翼翼地回答：“冠军侯军中有三万虎贲军，还有八千匈奴兵，这次他们打算让匈奴兵打大王的大军，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休屠王听罢，怒不可遏，拍了一下椅子，大骂道：“他奶奶的，狗娘养的，居然让我们自相残杀！”随后他转头问一个都尉：“汉军最近杀了咱们多少人？”
都尉赶忙回答道：“回休屠王，他们目前斩杀和俘虏咱们将近十万人，其中俘虏包括部落王和王母各五人，单于阏氏和王子共五十九人，国相、将军、当户、都尉等六十三人。”
休屠王听闻，脸色铁青，大怒道：“不报此仇，难消我心头之恨。”
都尉说道：“休屠王，我们要不杀了这个汉军。”
江莽随即跪地求饶：“大王饶命啊！”
休屠王点点头，手下人准备把他带下去，江莽急忙说道：“大王，我可以为大王献上一计。保管大王能发泄怒气。”
休屠王让手下放了他，问道：“你有什么计策？”
江莽说道：“这次屠杀咱们匈奴人的，都是匈奴的叛徒，他们收了汉军的好处，还说要誓死效忠汉朝。”
休屠王怒道：“这些人简直可恨。那又怎样呢？”
江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这帮叛徒的家属还在这边呢，我们只要当众威胁他们放下武器，并当面杀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会完全没有了斗志。这时我们再趁汉军不注意，杀他个措手不及。”
休屠王摸摸胡子想了想，都尉赶紧劝道：“休屠王，这个人来路不明，不可以轻信于他。”
休屠王笑着说道：“他说的计策倒是好的，可是你这样一直拦着不让他说，是想抢功吗？”
都尉连忙说道：“休屠王，我可不是贪功之人，我只是为大军着想啊。”
休屠王不耐烦地继续说道：“够了，明天与汉军对峙，就按他说的办。”
第二天，战场上气氛凝重，双方剑拔弩张。
霍去病骑在战马上，英姿飒爽，对着对面的休屠王说道：“终于不再当缩头乌龟了，休屠王。”
休屠王满脸怒容，吼道：“少废话，让我的那帮叛军子民出来！”
霍去病随即给赵漠一个眼色，赵漠带出了那八千人，他们都神情低落，低下了头。
休屠王也拉着他们的家属，冲着他们怒喝道：“你们这帮叛徒，我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居然背叛我，帮助汉军杀害自己族人！你们最后早日回归，不然，我就杀了了你们的家人。”
这时站在边上的江莽突然拔出一把刀，大喊：“奉休屠王命，杀死叛军家属。”随即向那帮家属砍去，匈奴兵听了之后也都纷纷拔刀，杀向家属。
休屠王惊呆了，他没想到局势会瞬间失控。
汉军对面的赵漠对着羽林郭全点点头。郭全突然大喊：“弟兄们，休屠王杀了我们的家人，我们要报仇血恨啊！”随即冲锋在前，匈奴兵马上过去解救家人，随即两方匈奴兵打成一团。
都尉见形势不对，护着休屠王，急切地说道：“休屠王，快跑。”
休屠王大怒：“我要杀了那个汉军奸细。”随即拔刀，砍杀了江莽，江莽倒地不起，郭全见状，大喊：“兄弟。”
休屠王和都尉便带着士兵快速逃跑了，而汉军这边的匈奴兵，有的为救了家人而喝彩，有的为死去的家人大哭。
霍去病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默默地转身离开。
回到军帐，霍去病面色阴沉，责备地说：“这是你搞的鬼？”
赵漠坦然说道：“正是。”
霍去病怒目而视，怒道：“你知道我不杀老弱妇孺，你还这么做！”
赵漠义正严辞地说道：“那是匈奴人下的手，我没动手！”
霍去病道：“那也是你一手促成的！”
赵漠回道：“若不是这样，如何让他们全心全意地投靠我们？特殊时期，可用特殊手段！”
霍去病说道：“好一个特殊手段！你懂的兵法，用在老弱妇孺身上，岂是大丈夫所为。此后之战，你不用再参与了。”
赵漠内心更是觉得霍去病太妇人之仁了，但也只得悻悻离去。
到了军医处，赵漠心急如焚地冲向江莽的病床前，看着面色苍白、口含鲜血的江莽，心中一阵酸楚。
江莽艰难地抬起头，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校尉，我这次设计……如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不甘。
赵漠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说道：“此次离间计，你完成得非常出色，你立下了赫赫战功。我一定会向冠军侯为你讨要封赏，以表彰你的英勇和智慧。”
江莽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但随即又被深深的遗憾所取代。他颤抖着嘴唇说道：“封赏……我恐怕是拿不到了。若是真有封赏，就把它们交给我的妻儿吧。我的儿子还小，还未满一岁，我希望他能在我的功荫下健康成长。麻烦将军和郭全兄弟替我照顾好他们……”说到这里，江莽的眼眶湿润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一旁的郭全早已泣不成声，他紧紧握着江莽的手，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家人。
赵漠咬着牙，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否应该采取另一种方式，来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然而，事已至此，他只能默默承受这份痛苦和悔恨。
最后，江莽缓缓闭上了眼睛，带着对家人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憧憬，不甘地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