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抑郁
于是她垂下了头,尽量放柔了声音说:“楚先生只是最近接触的客户,他刚好在附近办事才说要一起吃个饭,顺便聊聊一些合作方面的细节。”
“只是客户的话,你脸红什么?他还碰你头发了,真是关系普通的陌生人,你才不会让他靠近呢。”
“对啊!而且他送的玫瑰诶,怎么可能就是想单纯谈公事。”
“就是,就是,这么说来,他恐怕是在惦记你哦!”
“妈呀!我也想要这种硬帅的客户!”
杨欣妍也是佩服她们的想象力,楚越不过轻轻动了动手,这些人就能自己编出百八十个霸总追爱故事来,根本不需要再推波助澜了,她摇了摇头不打算再多说。
一抬眼,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江珊和许航远正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眼神中惊讶有之,怀疑有之,古怪极了。
呵……懵逼了吧。
杨欣妍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紧了紧手里的花,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江珊抿了抿唇,心里很不爽。
她原以为杨欣妍失去许航远之后,怎么也会痛苦难过一段时间,毕竟被逼急了,杨欣妍打她的时候还是挺疼的。
没想到,结果人家转身就找了个比许航远好一百倍的,反倒弄得她像是个捡破烂的。
妈的,又输给她了。
这死胖子到底哪里好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上杆子讨好她。
江珊现在的心态有点崩。
以前她看不惯杨欣妍,千方百计想让她和许航远分手。可她放手放得太干脆了,江珊又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抢来的人是真的有点矬。
气闷地侧过头,江珊发现身边那个“破烂货”的目光还在不自觉地追随着杨欣妍,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她顿时上了火,伸手狠狠往许航远胳膊上掐了一把。
许航远“嘶”一声回过神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江珊。
江珊白了他一眼,愤愤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许航远忍不住又往杨欣妍的位置瞟了一眼,才迈开腿追了上去。
“哎,杨欣妍!外面那个大帅比是谁啊?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凑完热闹的沈清朝杨欣妍飞扑过来,一叠声地追问。
“刚不是说了,新认识的客户。”杨欣妍整理着花束,从里面挑出两朵开得特别好的递给她:“喏,拿去插吧,填补一下你没能看到大八卦的遗憾。”
“我跟他去吃个饭,等散场的时候再看看能给你带点什么。”
靠!
又被施舍了。
沈清都想流泪了,什么时候她才能收到这种稀有的充满了金钱味道的玫瑰!
&34;这么高级的玫瑰,看来外面那位可比许航远那个铁公鸡要会来事多了。”沈清倚着杨欣妍的办公桌“啧啧”哀叹两声,忽而又笑了起来:“你刚刚看到许航远和江珊那两张臭脸了没,可笑死我了。”
她从手机里翻出一张截图,怼到杨欣妍面前:“看,小林拍的,你看看他们俩破防的样子,许航远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不可取代的白月光呢,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杨欣妍对那两人的反应没有兴趣,只是催促沈清赶紧把自己的工作忙完,要是一会她吃到什么好的,就给她带一份。
被一大群人目送着进了电梯,楚越松了松领带,表情恢复惯常的疏离,只是冷淡的声线里还带着点不自在:“你们部门是什么盘丝洞么,怎么全是女的?上班氛围也太散漫了,还没下班就到处乱串——弄得我后背都出汗了。”
杨欣妍嘴角一抿,本来想忍着的,但是一想到他刚刚那个狂酷拽的形象,还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她心想,该!
本来就是个霸道总裁的形象了,你还送花,你还学人撩头发,呵,可不把那些春心涌动的小姑娘给迷昏头了。
低调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清脆的笑声在狭小的电梯里更显清脆。
楚越被她这么没心没肺地一笑,面上冷若冰霜,暗地里却有些恼怒地磨了磨牙,也不知道他干这种蠢事都是为了谁。
好在杨欣妍还是知道分寸的,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略显放肆的笑容,诡异又感动的感觉再次漫上了心头,她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你和云姨,让你们费心了。”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几秒,楚越微微转过身,曲起两根手指朝杨欣妍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以后有事不要逞强,我又不收你钱,不要怕欠我人情。”
杨欣妍毫无防备,惊得瞪大了眼睛,被他突然的亲近弄懵了。
直到出了电梯,她都一直没回过神来。
当然,她没有那么自作多情,认为楚越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他的动作更像是在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小辈。
可是,他们原本也并不熟悉。
明明上次在烧烤摊,他还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为什么会突然间态度大变?
就跟被夺了舍似的。
杨欣妍被自己的不靠谱的想法雷得一激灵,坐上车后就直接了当地问出了口:“楚先生,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第一次见面他就主动提出帮自己离职,然后又让自己的助理帮她查清楚视频的事情,现在,甚至还到公司里来给她送花。
这桩桩件件,难道仅凭她和何芳云之间的一点轻易,就能让楚越做到这个地步吗?
楚越眼眸转而变得幽深,沉吟了好一会儿,才从车后座拿出了一份病历:“本来想晚点再跟你说的,但既然你已经开口问了,那干脆咱们就说清楚了再出发吧。”
杨欣妍疑惑的目光在那份全是英文的病历上停留了两秒,又转向楚越。
“我知道你看得懂,自己看。”
楚越等她接过去又慢慢翻了几页后,才又继续道:“……我妈在六年前得过重度抑郁症,在国外治疗了很久才好转的。”
杨欣妍的眼神逐渐变得诧异。
难以想象,那么飒爽开朗的何芳云,命运竟然如此多舛,先是经历了抑郁的折磨,然后又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