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闹剧
在后宫这个吃人的地方，哪里会有人顾得上别人的生死。
宓妃被分到一个外表光鲜，内里破烂的宫殿里，这是皇后娘娘对她暗自的警告。
这一切程时鸢不知道也不怎么关心，她感觉她回到了高中背书的时候，天天脑子里萦绕着各种题文。
“母亲，父亲也太偏心了吧。”
一早江语凝便偷偷跑到柳氏的院子里，双眼气的通红，
“江语墨她都十四了才开蒙，有什么天赋，她这般蠢笨之人怎么敢让檀老师教她读书，她配吗！”
“况且昨日还打骂下人，本来就是她的不对，您说她几句怎么了？！父亲竟然还要罚我们…”
江语凝越说越气，使劲摇柳氏的手，
“母亲你快想想办法啊！”
柳氏也听说江大人把檀祁年请来给江语墨当老师的事情，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能请来檀老师。
柳氏也越想越气，先不说江语凝，他连江哲都没请来这么好的老师，难不成她一个不知名的野种还比得上这府里的大公子？
“我看，他是越来越拎不清了，错把泥石当宝玉！”
“你等着，我这个做母亲的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今日江大人正值休沐，在家中的书房里练字，听闻下人来报柳氏端着一方乳酪求见，便以为柳氏她自己终于想明白了，顿感欣慰，便把人叫了进来。
自己与柳氏也是多年夫妻，好说歹说也是有默契的，想必她知道自己有难言的苦衷无法同她讲，知道昨日之事非常不妥，是来表明自己知错的。
况且让她母女俩禁足也是气头上的举动，此番也是让他有个台阶下。那么多年的感情，他还是很疼爱自己的小女儿的。
不得不说，江大人自己就很拎不清，甚至有点异想天开的成分在。
柳氏将乳酪放在书桌上，想着怎么开这个口。
“听闻你请了檀师做墨儿的开蒙老师？”
光听了这一句，江大人的表情便像吃了翔一般，腹诽道：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请那么大尊佛，尚且他早年也不是说没科考过，怎么会不知道自家俩孩子是个什么本事，天资平平，就算是再好的老师教，也看不出有什么读书上的天赋。
他就希望两个孩子好好的，按部就班地过，况且他这个爹还有点能力，爵位还能传三代，家底也算丰厚…
“是又如何？”
一听江父理直气壮的样子，柳氏急了，
“她一个姑娘家都十四了，该说亲的年纪，读书有什么用，况且还请那么好的老师，真是浪费了。”
柳氏越说越没有把门，不知不觉就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江大人也不打断她，停下笔，冷冷地盯着她，似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我竟不知，你心里是这般想的。”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便让柳氏白了脸。
“我从一开始就给你说过，墨儿她身世复杂，不方便以真实身份露面，全权由她自己做决定，她想要做什么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无权干涉，你不要以为她称你声娘就管上了！”
“是。”
江大人的肺腑之言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全是江大人还在维护那个小贱人，还说什么身世复杂，笑话，还骗得了她，肯定是他搞出来的风流债。
江大人要是知道柳氏想的，估计会气到吐血吧。
“虽然你这般袒护她，但凝儿也聪颖，反正在府里没事，让凝儿跟着她一起念书如何？”
柳氏想着，自己女儿可比江语墨聪慧多了，那可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以后必定得嫁个好人家。
让她俩一起学，她的凝儿定能把她比下去，到时候檀师自然看不上那个小贱人。
江大人是不想的，江语凝什么样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万一搞砸了，把颜画师请来的贵客给气回去了，他可请不回来。
就在这时，檀大师不请自来，他正好路过，在外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俩的对话。
要怪只能怪隔音太烂了（）
檀大师想着这二小姐虽然年纪稍大，但是如此聪颖，想必大小姐定也如此。那这样自己就能收下两个出色的学生。
便说让江大小姐也来一起上课吧。
既然人家老师都发话了，江大人自然不可能拒绝，只是笑道，
“小女愚钝，还请大师不要太苛责。”
柳氏挺烦的，这么就愚钝了，真的会谢。
她还是妄想着时间证明一切，叫江语凝去听课。
课堂上，檀大师有意要测测江语凝的水平，便着重提问她。
“《诗经》中曾写道，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江大小姐可否解释一二啊？”
檀祁年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地看着江语凝，等着她的精彩回答。
而江语凝完全没想到会提问自己，他刚刚说的那一句她听都没听过，这真的是诗经里的句子吗？
但是在江语墨面前她不想丢面子，逞强作答：
“额…说的是学习的路长远，应戒骄戒躁…”
她越说越说不动了，一般刚开始上课不都是说一说学习的事，培养心性嘛？
只见檀祁年有些失望，脸色冰冷看着她，
“做人最忌讳的就是不懂装懂，你回去吧。”
听到这一句，江语凝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学过这些书目了，有遗忘不是很正常嘛，怎么能这样对她，也没见得江语墨她有好好听…”
思及此，江语凝委屈道，
“这些确实我已经忘却了，但妹妹也不会啊，怎么能怪我…”
被点到的程时鸢：啊？谁给你的自信？
“这里甘棠暗指贤官能吏，是说召公的事…”
江语凝已经听傻了，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些讲述官场朝臣的，怎么会学这个？
檀祁年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这可能就是学神和学渣的区别吧，有人一点就通，有人半天连自己的错误都认识不到。
很难相信一个家能长出两个差异如此大的人。
官场又如何，难道一个女子的眼光只能局限到婚嫁，局限到后宅吗？
这个朝代并不是没有女子做官的先例，又有何不能教？
江语凝她不懂，她已经被困住了，因为眼前的面子之争，错过了能受益终生的老师。
她哭着回去了，而柳氏还在为自己的好运暗自窃喜，为女儿争取来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能把江语墨比下去。
看见女儿哭着回来，她先是一愣，听着江语凝说着事情的始末，有些觉得女儿蠢笨。
柳氏想的很简单，学过的怎么可能忘的那么干净，怕是当初就没好好学，而且老师对江语墨那么好一定有猫腻，说不定就是她买通了老师，针对江语凝。
虽然柳氏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安慰她。
哪知江语凝根本就没说实话，只是说老师针对自己，故意给自己出难题，而江语墨还在一旁帮腔作势，即使不听课老师也对她很好。
柳氏本来想去找江语墨算账，可又想到今天早上江大人对自己无语的样子，又歇了折腾的心。
只能先安慰她，
“你本就已经过了读书的年纪，就不要太计较这些了，现在你唯一的要紧事应该是把握好太子，早日成为太子妃，这样她怎么还能对付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