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才啊？挖了！
鲁宇跟着胡易君去了一家牛排店。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卡座。鲁宇一屁股坐在了胡易君的对面，结果胡易君剑眉一竖，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位置，然后又狠狠瞪了鲁宇一眼。
鲁宇被吓了一激灵，赶快屁滚尿流换到胡易君的身旁。胡易君又对他翻了个白眼，才继续点起菜来。
菜点完，胡易君这才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那份账号列表，仔细研究了起来。鲁宇心里对那份名单门清得很，根本不屑凑上去瞅瞅。
鲁宇正在享受赠送的薯条和爆米花时，胡易君拿出她的折叠屏手机，翻开成一个小平板，打开了另一份刚收到的清单。她来回对照着鲁宇他们公司的清单和她手机上的清单，还顺手掏出一支笔，在纸质清单上圈圈画画着。
鲁宇倒是来了兴趣。他探头探脑的想要瞅瞅胡易君手机上到底是个什么清单，但手机上的字还是有点小了，只能看见有些中文字，后面跟着一堆数字。模模糊糊，能看清那些中文字仿佛是他们公司的账号名。
也许是鲁宇动作有点太大了，影响到了胡易君。她干脆放下手里的清单，将手机往鲁宇手里一塞，就双手抱胸，开始上下打量、审视着鲁宇。
鲁宇一惊，这不会是得罪了大客户吧？他那个纠结啊，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还不敢把手机还回去。鲁宇一动不敢动，和胡易君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胡易君看着鲁宇那愣头愣脑的样子，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看吧，这是从颤音监控平台弄来的营收数据，花点钱就能搞到。另外还有账号投入的资金数据，这是我通过你们外包的财税公司拿到的。你们公司不是有财务部吗？搞不懂为什么还要再找外包公司帮忙做账。”
鲁宇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公司是有财务部啊，但里面不是老板的小姨子就是总监的大嫂家的二外甥女，全是关系户，没有一个是财务专业出身的。靠她们记账？那公司不得乱套喽？
胡易君一手继续抱着胸，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鲁宇迟疑的点了点头，就仔细看起了那份表格。
数据上来说，这份表格没什么毛病，就是表明了他们公司只有两个赚钱账号，其中还有一个是骗钱的号。其他账号有四五个能保平或者微盈利，其余全部亏损。尤其是“红苕小静子”，赔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荡气回肠。
鲁宇扒拉了半天手机屏幕，想要找出点不一样的东西。这份数据说实话，的确想胡易君说的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鲁宇自己列一下也能大差不差。看着找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鲁宇无奈的把手机还给了胡易君。
“这数据没什么了不起的吧？”胡易君用审视的语气问鲁宇。
鲁宇轻轻点了点头，但他觉得不太舒服。自己就像一个犯人一样，胡易君就是那个搜查，啊不，是主审官。
“把两份数据对照着看就很有意思了啊！你们公司一共就这几个不赔钱的账号，全是你鲁宇运营的？你鲁宇运营了那么多账号，几乎全都赚钱，或者至少不赔钱，但你手中却有一个全公司赔钱最快、最厉害的账号。你说神奇不神奇？”胡易君语气玩味。
“唉”，鲁宇深深叹了一口气。“知道昨晚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去蹦迪吗？”
胡易君倒是感到新奇，避而不谈？避重就轻？欲擒故纵？这小孩没有看起来这么老实是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却闪亮起来，想要看透鲁宇一般。
鲁宇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脸蛋。
“不瞒你说，最近两个月我都经常去那家酒吧。要一瓶啤酒，然后去舞池里乱跳一通发泄情绪。最近两个月，公司给我压的事情越来越多，工资却一分不涨。我心里的不满和压力积蓄到一定程度，需要释放一下。”
胡易君轻蔑的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一打啤酒就喝醉了？醉得连小黄车都扫不开？”
鲁宇嘴张的老大，这女人怎么知道我喝了一打啤酒的？还有昨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易君倒也没卖关子。
“昨晚我一直坐在你身边啊！听你骂骂咧咧的，破公司垃圾老板什么的，当时我还觉得你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
鲁宇想起来昨晚身边的确有一个喝鸡尾酒的女人。酒吧灯光忽明忽暗的，看不清脸，但的确是与跟他拥抱接吻的胡易君一样，穿着露背装。
鲁宇想追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要吻他等问题，但瞅了瞅胡易君那闪着柯南之光的眼睛，他还是吞了吞口水，继续刚才的话。
“我每次都只要一瓶啤酒的，因为多了我买不起。”说到这里，鲁宇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昨天是小静子那个贱人跑主管那里嚼舌根子，把账号运营不起来的锅全推到了我头上。我原本是策划文案岗位，最近他们给我加了编导、拍摄、剪辑、账号运营、直播运营、直播助播等等一堆任务，还给新接手的业务设了个实习期。本来这个月我就能拿到直播助播的提成了，结果他们说成绩不好，把我助播这块的实习期延长了三个月，我又得白白给他们多干三个月活！”
鲁宇越说越气，后面都开始小声喊起来了。胡易君倒是觉得刘海峰他们真有才，不但可以在员工本职工作上加任务，还能给多加出来的任务设实习期，无限拖延发额外工资和奖励的时间。高哇，这帮人放旧社会绝对干得不比周扒皮差。
“小静子就是靠长相和屁股才拿到现在的资源的。全公司的摄像头都是我安装的，我有额外的登录账号。我保存了她和主管、老板、供货商、物流负责人、物流公司对接人、其他男主播在公司各个角落干那苟且之事的录像，甚至还有一段是和给公司送纯净水的人一起的！她除了骚，什么都不会！她直播的所有段子、台词都是我给她写的，她都是看着提词器念的！所有看起来是现挂的段子和互动，都是我在旁边当弹幕演员才能演起来的！她的直播效果太差了，根本没人愿意让她带货，供应商都是我一家一家打电话求来的！没有老板每个月疯狂砸钱买粉买流量，没有我的台本和配合，她什么都不是！她就是个碧池！还我提成！王八蛋！”
鲁宇气得都站了起来，差点碰着上餐的服务员。鲁宇赶忙让开地方让人家上餐，还不住点头哈腰给人家赔礼道歉。
看着鲁宇那低微的样子，听着他话里那不大点的格局，胡易君读出了一丝可怜。这个人的成长历程一定很苦，才能形成这样隐忍、卑微的性格。
“所以小静子那个账号不是你的责任喽？”胡易君手臂已经放下，眼里也不再是那种审视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怜悯的柔和目光。
鲁宇摇了摇头。
胡易君又拿起那份纸质清单看了一遍。两相印证下，这家公司的业务，除了那个骗钱的账号以外，基本上就是鲁宇一个人在支撑着。可以说，只要把鲁宇挖走，这家公司就塌了至少一半了。呦吼？还以为报复刘海峰要多复杂呢，原来只是这么简单吗？
胡易君又仔细好好打量了一遍面前这个帅气而又卑微的年轻人。嗯，人才啊！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