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色头骨
白衣女子已经化成一滩香气四溢的酒水,但是前方的黑气并没有就此消散,在这团黑气的后方,隐隐约约的存在着什么,似是引诱着向然上前。
向然驻留原地并未贸然上前,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还是不太愿意去相信是真实的。
如果眼前的一切并不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那么他个人目前的所有认知,都将被彻底颠覆。
“眼前这诡异的黑气似乎有着自己的思维,而且它刚刚通过酒水制造出来的女子提到了觉醒者……
如此说来,我并不是唯一的觉醒者!
难道世界早就变了?”
向然缓步向着黑气走去,他边走边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你来到清流县的目的是什么。”
向然的神色凝重,近乎没有了之前的恐慌。
“但是你若在清流县域内犯事,即使你真的是鬼!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话音一落,向然猛然加速,如一头发了疯的野牛般一头撞入那团黑气之中。
在撞入黑气之后,向然便觉得眼前一黑,当他再次有了视觉之后,就已经来到了一处从未来到过的地方。
本该是炎热的酷暑季节,这里温度却如春季一般,在夜风中竟觉有些微凉。
向然哆嗦了一下,警觉的向四周看了看,杂草丛生,月明星稀,整个大地被铺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
淡淡的酒香从远方徐徐飘来。
向然锋眉轻锁,朝着香气飘来的方向走去。
杂草足足有膝盖之高,四周没有任何可供人通行的道路,向然只能硬着头皮走在路况不明的杂草之中,将挡在前方的杂草尽数向两边碾去。
所过之处,土路自来。
那些被他碾倒的杂草迅速变成了枯草,旋即化为液体融入土地之中。
循着酒香的来到一处老破的土房子前,之所以称之为土房子,是因为这房子的墙体完全是由黄土堆积而成。
土房子的顶部铺满了翠绿的长草,这些长草在微风中,纹丝不动,好似有着千斤之重一般。
向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回头看了看,冷汗顿时在浸满了后背。
刚刚被向然踩出的小路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条细流,从嗅觉上不难判断出,这一整条细流中的液体全都是浓香的白酒!
这条细流的两岸,原本密密麻麻的杂草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数不尽的惨白色人手!
每只惨白的人手都端着一只精美的高脚酒杯,齐举于天,共对明月,好似在邀请向然共饮。
向然甩了甩脑袋,迅速闭上双眼,原地一个向后转、跑步走,整套动作衔接的近乎完美,没有丝毫的时间间隔。
原本心境坚定的向然被吓的慌不择路,一头撞开土房子的木门,扎入土房子之中。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
搁这玩举杯邀明月呢?
难道与我觉醒的能力有关?”
这【开眼看世界】就是让我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
……
“可是光看到有什么用?这也太吓人了!我想镇定也镇定不了啊!”
向然在心中疯狂的咆哮着,但是行为上却变得越发谨慎。
他紧闭的双眼缓缓眯成一条缝,透过缝隙,微弱的红色光芒映入视野之中,将本就不大的屋内照射的阴森而恐怖。
此时的向然腿脚发颤,他强迫着自己睁开双眼,虽然他此刻的内心非常恐惧,但是他知道,自己一旦被这无名的恐惧给压倒,那么他将再无反抗的可能。
“我好歹也是跟违法犯罪人员打交道的正义人员,岂能在这里被吓死?”
在深呼吸了三次后,向然的双拳握住骨响,开始谨慎的观察屋内景象。
屋内并没有如他臆想般的那般恐怖,除了红色的烛光看起来比较渗人外,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内墙仍是凹凸不整的土墙,也许是常年潮湿的原因,摸起来有些黏糊。
屋内面积很小,十个平方不到,只有一张看起来已经有些腐坏的长方形木桌摆放在正墙的中间。
在木桌的两边各摆放了一支锈迹斑斑的烛台,烛台上均燃着一根红色的蜡烛。
在木桌的正中央,端放着一坛用红布密封好的老酒,应该已经有了些年头,上面落满了灰尘。
“又是酒?”
向然向着木桌走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伸手向着那坛酒摸去。
就在即将触摸到酒坛之际,红烛光突然大作,将整个屋内照的更加鲜红,向然惊的连忙收回手臂,迅速向四周看了看,旋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几个意思?不给碰?”
“他奶奶的,吓了老子半天……不让碰是吧!我偏要碰!”
怒火上头的向然全然不顾那已经燃至一米多高的诡异烛火,直接向着酒坛摸去。
在触碰到酒坛的那一刹那,酒坛瞬间炸裂,一股气味刺鼻且浓香又怪异的酒水溅洒了向然一身。
一颗白色的头骨赫然出现在向然的面前。
“这!这!这……艹尼玛啊!又吓老子!”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向然狼狈起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颗藏在酒坛里的头骨,右手的手指不停的搓着下巴狐疑道:
“头骨酒?
这可真是邪恶的趣味……”
窜至一米多高的火苗已经恢复至正常的高度,向然正欲上前察看头骨,头骨的眼眶中突然亮起昏黄的火光。
被吓了多次的向然怒火中烧,他伸出双指,不顾一切的朝着头骨的眼眶戳去。
双指即将触碰到眼眶之时,便被一道缥缈的涟漪给挡住了攻势。
头骨的嘴巴突然张开,一声“滚”字随口而出。
一股无形的气体将向然撞得倒飞出去,直至撞到木门才停了下来。
狼狈起身后,惊魂未定的向然看向身后的木门。
“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而且这木门应该也没有现在这般坚固……难道……?”
向然尝试打开木门,无果后便开始疯狂的踹着木门,然而那原本破破烂烂,摇摇欲倒的木门,此时却如钢铁之门般坚硬。
自知已无法出去,他转头看向那颗头骨,只见头骨的眼眶之中开始流出液体,从气味上可以判断出仍然是酒液,但是从颜色上看,却是猩红的一片。
两颗昏黄的眼眶里犹如藏着血海一般,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房间里便布满了红色的酒液。
“红酒?”
向然准备向左边移去两步,却猛然发现自己那已经被红酒漫过的脚掌怎么也无法动弹,好似被水泥给封住了一般。
前方的液体在缓缓的蠕动,最后竟是化成了一颗猩红色的头骨。
猩红色的头骨没有任何停顿,在化成形的那一刻,便张着嘴巴朝着向然扑来。
向然惊的连忙挥手反击,却发现双手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已经被红色的液体如绳索般给固定了起来。
猩红色的头骨朝着向然的脖子而来,表情狰狞而恐怖。
画面恐怖而狰狞,向然不忍直视,他绝望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我到底觉醒了什么?
寂寞?
这下真的要死了……”
……
“唉……”
向然眼角微动。
“这声叹息是?”
向然身后那坚硬如铁的木门突然炸开,凉风如刀般刺入向然的后背,将原本已经颓靡的向然瞬间拉回清醒。
一只硕大的手掌拍在向然的肩上。
“你陷入了精神幻境,把眼睛闭上,平稳心境,放空自己。”
与此同时,一道略显漫长的干呕声,很不合时宜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