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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陈疆册的花样出奇的多

    或许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女人说自己老这件事,也或许是她今晚朝舞池里瞥去的那几眼过于明显,激发了他对她的占有欲,亦或许是他为了和她应证自己的那句,“不年轻的人也是热情奔放的”。一整晚,陈疆册都在折腾阮雾

    小区是山林生态别墅区,位于景区,面眺护城河

    院子里栽种了一颗蓝楹花树,二楼的主卧是两面的落地窗,高大挺拔的蓝楹花树虽过花期,却枝繁叶茂地挥斥着枝桠,路灯在树叶的缝隙里透着碎光。阮雾趴在落地窗边,冰凉的窗和温热的怀抱紧贴着她,她如置身冰火两重天

    搬来和他同居之前,阮雾以为陈疆册对这方面没什么需求,

    人的欲望大体而言分为两类,食欲和色欲,通常这两类是紧密结合的

    他是个食欲淡薄的人,通常吃几口就停下。

    至于色欲,阮雾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们清清白白,纯情得不像话

    想来他始终克制收敛着,如今阮零终干领教到男人本色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走神,陈疆册手箍着她的后颈,他俯身过来,额抵额的姿势

    “在想什么

    “想”阮雾低低地嗯了声,声线在空中摇曳,透着禁忌的快感,没头没尾地说,“为什么在院子里栽蓝楹花她总会问些干奇百怪的问题,陈疆册缓缓动作,沉声回答她:“你婆婆种的,要不哪天带你见见她,让她回答你这个问题男人在床上的话是不能信的,阮雾咬住唇,她别过眼,与落地窗里的自己对视

    没有开灯的室内,窗外有微薄的路灯灯光溅射入内

    昏昧中,她看见一张艳靡的脸,她眼睫轻颤,忍不住闭上眼。

    那天夜里,结束后,陈疆册均着阮零躺在浴缸里

    浴缸位于房间两面落地窗的交界处,陈疆册说:“玻璃贴了单向透视隔热膜,隔光隔热的,外面的人看不见咱们。阮雾还是坚持:”把灯关了。

    她起身关灯,身上有着或深或浅的指痕、吻痕。都是他的杰作

    看得他体内的那股子占有的狠劲儿又呼之欲出

    但他知道,今晚这一遭,她累得够呛

    阮雾单脚跨进浴缸里,腰间陡然一重,失去重心地往他怀里倒

    她张了张嘴,还是不太舍得骂他:“我今天是真没什么力气了,陈疆册,你别折腾我了,就让我安安心心泡个澡吧。他轻轻地应:“泡呗。

    正经不过三秒,他促狭着:“需要我给你按个摩吗

    阮雾困得眼都快睁不开,见他还是精力旺盛,内心叫苦不迭

    她很少有后悔这样的情绪,今天却是真真正正的后悔了,她就不该说他老年人的。身份证上的数字都是假的,他的身体素质,堪比十八岁的男高中生困劲是一阵一阵的,熬过犯困的那阵,阮雾陵睁着眼,望向窗外。

    她忍不住说:“你知道蓝楹花的花语吗

    陈疆册没有闲情雅致,研究这玩意儿,不温不火地问:“什么

    ”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安静了好一会儿,陈疆册说,“寓意不太好,我让人换了。

    阮雾趴在他的怀里,微微转身,和他对视:“不是你妈妈栽的吗,你让人换了,要是她知道,恐怕会不开心。而且万一她也不知道这花的花语呢‘”但你知道。

    ”陈疆册弯着嘴角,“怪不得你总盯着这树发呆,我改天就让人换一棵树,有没有寓意好点儿的树类似于,百年好合的他没羞没躁地,阮雾哼哼唧唧地说:“你怎么不问问,有没有寓意夜夜笙歌的树

    “有吗

    ’”阮雾掐了把他的胳膊,瞪他,“没有!

    显而易见,陈疆册的脸,满是失望

    泡澡泡着泡着,陈疆册还是不太安生,想着法儿的占她便宜。

    阮雾起初也躲着他,浴缸就这么点儿大,再躲也躲不开,她索性作罢,认栽地被他吃着豆腐,

    反正她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被他吻过

    她渐渐又困,被他拥在怀里,呼吸绵长,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干燥柔软的被窝里了

    房内隔光窗帘紧闭,窥不见室外一丝光。

    今天是下午三点拍摄,她捞起手机一看,才中午十一点多。

    阮雾起床时,按下窗帘开关,室内响起极细微的窗帘拉动声

    她不经意往外望,随后惊愕地楞在原地。

    窗外的翠绿大树已然换了一棵,看似像泡桐,但阮雾认出来,这棵树叫楸树。整个南城栽种的楸树,加起来不超过十棵。阮雾三年前曾去过天竺寺,天竺寺的玉兰花常被世人吹捧,然而玉兰花旁兀自盛放的楸树却无人问津。楸树的花期紧跟玉兰花后头,每年的四五月,满树妆点着粉紫花朵,缀玉琳琅,淡粉入青雾的优雅而她之所以记住楸树,是因为楸树有另一个名字

    它被称之为爱情树

    阮雾从没怀疑过陈疆册的爱,只是她怀疑起了自己

    她曾以为自己想要的是和陈疆册留下许多的瞬间,可是为什么

    ,她变得贪心。

    因为被他认真爱着,与他有关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想要私占的所有瞬间。而所有的瞬间,构成的是人生里唯一的天长地久。人是在被爱的时候,想要永远;还是在爱人的时候,想和他永远呢

    阮零身陷囹圄,得不到答案

    那天她下楼时,客厅里已然没有陈疆册的身影

    室内冷气很足,她坡了块羊毛披肩在身上,隔着客厅的落地窗,盯着室外的楸树

    良久,她发消息给陈疆册,问他怎么突然换了棵树

    约莫过五分钟,陈疆册才回消息,不答反间:[不喜欢吗]

    阮雾也学会了他避重就轻的一套:[我都没听到声响。)

    陈疆册说:[惊喜总得悄悄摸摸地进行。]

    很难想象他是什么时候又是以何种方式买下的这棵树,连夜差人过来挖树填坑。

    无风无雨的晴日。

    室内好安静

    静的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阮雾回他:[要等到明年四月才能看到它开花。)

    陈疆册说:[会等到的。)]

    他们就这样在楸树下,许下了一个誓言、一个约定。

    下午阮雾去拍摄现场时,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季司音一个无关人员游荡其中,见到阮雾来,她欢欢喜喜地扑了过来。

    阮雾有些好笑:“怎么不和陈泊闻黏在一起

    季司音说:“他在和女主角对戏呢。

    阮雾应了声

    季司音:“我听说这部剧就拍一个半月,能拍几集啊

    阮雾:“一百集。

    季司音登时傻眼了:“多少

    阮雾笑:“一集时长三分半左右,一百集加起来也没多少。

    短视频软件主打就是消磨碎片时间,短剧的时长自然得把控好

    人都到齐,很快进入拍摄

    这一拍就从下午拍到夜幕低垂。

    都快收工了,大老板旁羡才姗姗来迟,他穿着双拖鞋,顶着鸡窝头,胡子拉碴的,一看就知道,刚醒。季司音很是嫌弃“你不如别来。

    旁羡睨她一眼:“我本来也不想来的,接了个电话,不得不过来。

    季司音“过来干嘛

    旁羡说:

    “拿幅画走。

    陆续有戴着白手套的西装男进来,拍摄人员都在别墅的二楼,他们要取的画在一楼走廊尽头。

    下午的时候,季司音和阮雾闲来无事,在别墅里逛了一圈

    季司音还念叨着:“也不知道旁羡打哪儿租的这奢别墅,地理位罱优越,装修奢侈,但就是这主人挺虚荣的,怎么买了幅假画挂在走廊是齐白石的画

    阮零在陈疆册两套房子里,均有见过齐白石的真作

    她脑海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尤为不可思议,但又不敢确定。

    直到现在,旁羡说:“疆册哥之前让我把画给取走,我忘了,今天躺在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地吓醒,连忙过来。生怕你们这群不识货以为这是假画,它要是磕了碰了,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季司音讪然“这是陈疆册的房子啊

    旁羡嗯了声

    他似是想到什么,问阮零:“疆册哥没和你说

    阮雾摇头:“我们很少聊工作的事。

    旁羡挠挠头,语气干涩,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回去,需要我送你吗

    阮零说:“我今天去季司音那儿过夜。

    旁羡三句离不开陈疆册:“那疆册哥独守空房吗

    阮零:“他今晚回爸妈家住。

    闻言,旁羡的表情发生细微变幻,他一脸违莫如深:“你确定疆册哥说的是,他回爸,妈家住

    阮雾回忆了下他发来的消息,准确而言,是:“他说老头子召见,今晚在那儿留宿。

    旁羡哼笑了声:“我就说嘛,他不可能说‘爸妈家’这种话。

    阮雾问:“为什么’

    “他爸妈前阵子才离的婚。”旁羡一股脑儿地说,说完才知晓自己方才多嘴了,于是忙打马虎眼哈哈地敷衍过去,“我还要把这幅画送过去,就先走了。其实像他们这个圈子,结婚、离婚、再婚,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就阮雾自己认识的,季司音,她妈妈是他爸爸第四任妻子。阮雾第一次去季司音家做客的时候,季司音指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说,她是我爸的第一任妻子,我管她叫大妈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没有任何争执。

    那年阮零十八岁,人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莫过于此

    她自问再也不会有比这更突破她认知的事了

    对于陈疆册父母离婚一事,阮雾没有太多的看法,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为了幸福

    然而她到底是眼皮子里只有墨水的学生,对于事情的认知过于浅显片面

    像陈疆册这样的家庭,离婚是件非常繁冗且漫长的事

    它不仅需要一纸婚书,还涉及到财产分割。

    陈疆册今年自大年夜那天起,便过得不安稳

    他母亲是个爱憎分明的女人,做事稳妥周全。在大年夜,陈家旁支嫡系都在的场合里,毅然决然地扔出丈夫出轨秘书的数百张照片。她遭到了

    背叛,自然不会给令她蒙受屈辱的男人面子

    好好的一个年夜饭,因为陈禹信的出轨,而闹得不得安生。

    三月底,二人就财产分割一事拉扯了近两个月,最终达成共识

    头一天签完离婚协议,后一天,陈禹信的出轨对象,那个跟在他身边五年的秘书文念,堂而皇之地搬进了陈家。陈疆册不常住陈家,夜里刚和阮雾通完电话,说得口千舌燥,见房间里没有水,于是下床去楼下接水喝没想到刚出房间,走了没几步,迎面走来一人

    穿着纯白吊带睡裙,短的堪堪遮住大腿根,吊带被刻意拉长,露出胸口乍泄的春光,幽深的沟渠,迤逦的弧线清纯中带着性感。

    夜里人的意志力薄弱,文念的身材凹凸有致,穿上这么条睡裙,很容易挑起男人的兴致

    然而落在陈疆册的眼里,他想到的是阮零

    小家伙想法特多,脑袋里总装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被他看过一次剧本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时常和他聊新剧本“和总裁一夜情后,我连夜跑离这座城,五年后再归来,我是四个孩子的妈,而我的孩子,一个是sci特工,一个是年仅五岁便获得哈佛大学学历的天才,一个是世界级顶尖黑客,还有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儿,是团宠。“剧名我都想好了,《萌宝来袭,总被骗身骗色》。

    “我和老公结婚三年,三年后,他的白月光回国。我和他签署离婚协议的当目,他却跪地求我,让我捐肾捐肝捐心给他的白月光。“这个叫什么名字《x总,去人说她绝不会复婚》,

    她说的时候,眼里神情满是狡黠的恶劣,显然是故意开玩笑的

    陈疆册也,常常被她这些话逗笑

    那眼前的情形。更是际委看到她估计会煞有介車地一句话曾结,“性感小妈深夜幽会继子

    尤其是,文念还来了这么句话:“疆册,我有点事找你,是工作上的正事儿,我们能聊聊吗

    谁聊正事儿是大半夜啊,还穿着暴露死的睡裙

    阮零在他床上,都没穿这么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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