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毫无成本

    顺着王乞的思绪。

    时间回到2007年。

    此时，黎薛二小还没有被废弃。

    ……

    下午，教学楼前，花坛旁。

    年仅七岁的王乞，正释放着体内的水分。

    他是今天才来到这里的转学生。

    班任还没有告诉他学校厕所的位置。

    因为实在很急，他就选择了这里。

    花坛里，栽有各种各样的花。

    其中那朵黄色小花，附近的土很湿润。

    似乎是被人刚栽上去不久。

    热水从王乞体内喷射而出，浇在上面。

    把那朵黄色小花……浇歪了。

    ……

    整理好裤子，王乞露出舒服的表情。

    他瞥向另一侧时。

    发现一个同龄女生，正注视着自己。

    从校服看，这女生是黎薛二小的学生。

    王乞略显害羞地避开对方的视线。

    可对方却径直朝他走来。

    距离较近时，王乞回过头。

    这女生却一把抓住王乞的衣领。

    她把校服系在腰间，头发与肩平齐。

    容貌略显可爱，表情却好似不良少女。

    因身高略高于王乞。

    她自上而下的目光，像在审视犯人。

    “谁让你在这儿上厕所的？”

    女生质问：

    “不知道这里的花，我刚栽上吗？”

    “对，对不起……”

    王乞避开目光，侧头道歉。

    见王乞不找借口，敢于承认错误，这女生的气略微消了一点。

    她上下打量王乞，数秒后开口询问：

    “看衣服……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吧？”

    虽是转学生，但王乞上节课刚来。

    所以他穿着一身黑色私服，里面是短袖。

    胸前挂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环形玉坠。

    “我是今天才过来的转学生。”他说。

    “转学生？你哪班的？”

    “……一年一班。”

    听到王乞这样说，女生若有所思：

    “看来是在我栽花时……来到班里的。”

    王乞皱眉，脸上写满疑惑二字。

    女生轻哼一声，很骄傲地说：

    “我是一年一班的优等生。”

    “同时也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于琳。”

    ……

    花坛旁，于琳抓着王乞的衣领：

    “转学生，你叫什么名字？”

    “……王乞。”

    回答名字时，王乞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

    谁知，于琳却并没在意这点。

    正当王乞觉得，于琳为人还不错时。

    她缓缓开口：

    “啊……王乞啊……”

    下一瞬。

    她把王乞重摔在地。

    动作迅猛，令王乞反应不及。

    回过神，他发现自己已经倒在地上。

    起身至中途，王乞半跪在地。

    他抬头仰视。

    只见于琳正在活动手腕，面露恨意：

    “竟敢在我辛苦栽好的花上浇水……”

    “你的胆子……还真大啊！”

    看来，于琳虽然消了一点气。

    但——没全消。

    一人半跪在地，另一人俯视对方。

    这个场景，将在多年后，掉转过来。

    但此时……谁都想不到那些。

    ……

    半分钟后，于琳起身。

    她背对王乞，重新系好腰间的校服。

    “不会求饶……很少见呢。”

    背后，王乞从地上踉跄起身。

    他已经被打的满脸是包。

    拍打了身上的灰尘后，王乞用被打肿，听起来不是很清晰的声音说：

    “老妈和我说过——在北境特区，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是我浇坏了你的花……所以不还手，被你打一顿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抱持这种观念的人，于琳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王乞在刚才，也确实用行动证明了，他不只是嘴上说说，他是真的会这样做。

    于琳转回身，打趣道：

    “……但你刚才没立正。”

    王乞没能留意到于琳的语气变化。

    只觉得是于琳在咬字眼儿。

    他抿嘴不满，无奈开口：

    “立正，是指犯错后被打，不要反抗。”

    “又不是真要立正的意思……”

    被这样回怼，于琳也是感到很无语。

    她甚至觉得刚才打趣王乞的自己，很傻。

    于琳轻叹气，转而询问王乞：

    “你是优等生吗？”

    王乞摇头：“在原本的学校，是中等生。”

    “……那没办法了，跟我来吧。”于琳说。

    “哈？”

    “转学生，你该不会以为，被打几下就没事了吧？那可是我辛苦栽上的花，让你去帮我弄来新的栽上，不过分吧？”

    王乞认为于琳说的有道理，但他疑惑：

    “既然这样……为啥还要打我？”

    于琳呵呵笑道：

    “除了弥补错误，也要接受惩罚吧？”

    “不然，犯错岂不是毫无成本了。”

    王乞想不出哪里不对。

    但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