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罪行
萧拟醒来，已然是日上三竿。她揉了揉脑袋，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看了眼不属于自己的里衣，骇然失色。
昨晚，她假装独留客栈，被白堇行的人抓走，然后被送去另一个地方。婢女把她扔下水池，给她吃了药，她的意识就模模糊糊的了。对，容濯出现了。萧拟虽然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可是容濯来了，她必然是安然无恙的。
萧拟起身，穿戴好其他衣物，推门出去。
“萧姑娘，你醒了。”守在外廊的华明开心地朝萧拟走来。
“你回来了。”萧拟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嗯，我回来后，世子才离开的。”
“昨夜我吃的是什么药丸，又是怎么好起来的？”萧拟试探地问，不知对方给她下了迷药还是助情香之类的。
华明将容濯带她回客栈，用内力为她散药，后留下守着她，直至自己回来的事情告知萧拟，至于萧拟吃的是什么药，他亦不清楚。
“华明，昨日我被掳走，去的是什么地方？”
“姑娘先被带去了白府的暗室，后又被送到姚知州的第二处宅子。”
“白府？白堇行不是被赶出去了吗，难道白堇宇也参与其中？”
华明慢条斯理地道：“没有，白堇宇只是发现白堇行与当地官员、富商有勾结，收敛了大量不义之财，二人分家后，白堇宇很少回朝林老宅，他应当连暗室都不清楚。”
萧拟松了口气，实在不能接受一个德高望重的商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们连夜审问了一批人，他们说，部分姿色出众的女子会被送入白府关押，方便他们送给权贵富商或者青楼，其他的则是送至城外作坊，找到合适的买家再卖出去。”
萧拟心头涌起一股怒火，道：“朝林水陆发达，往来的人口众多，他们就是盯上这点，才布置诸多眼线，对势单力薄的女子下手。不过，这里离新宁甚远，他们的势力不至于发展到新宁吧。那你们解救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那个姑娘，家住新宁，来朝林探亲被抓住，卖进深山一户人家，她找准机会逃了出来，在逃回新宁途中，又被另一伙人盯上，幸好遇到了世子。她说在朝林时，她与其他三位姑娘关在一处。世子托人向朝林官府了解，官府却说朝林治安好，从未发生拐卖之事，而向那位姑娘在朝林的亲人打听，他们是报过官的。”
“你们因此怀疑官商勾结？”
华明却是摇摇头，向萧拟解释，“当时华鸿奉命调查上一任古溪县令，查出此人恶行累累，他就是如今的朝林知州。”
萧拟诧异，没想到古溪的事情还有后续。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奸污金铃儿的并非其儿子，是他本人。除此之外，他还利用为儿子物色妻子的由头，奸污不少良家女子，那些人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萧拟眼眶湿润，想到古溪的一家人被此人害得绝户，悲伤难以自抑，就算查明了真相，他们也永远失去了性命，天理还在？
华明见萧拟落泪，心中亦是十分难过。
惩恶扬善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可他跟着世子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世子铲除恶人时露出过喜色，就算世子从来没与他们坦露过心声，华明也知道，世子在恨，恨不能早点发现。
“多亏姑娘在告别老夫人那日，就闻出了捻子果酱的味道，让我们提前布局。之后，姑娘又抛头露面，以身犯险引对方入局。姑娘昨日被下药，世子定然愧疚，怪自己不能护姑娘周全。”
萧拟与华明大摇大摆地在集市闲逛、到购买果酱果酒、再到客栈里谋划去作坊，都是一个局。
实际容濯等人武功高强，初入朝林便察觉出异常，利用对方的监视反将一军，且部分暗卫隐于暗处，对方根本没发现。容濯迟迟没有对作坊动手，而是在客栈说出自己的计划，就是为了对方放松警惕，从而暴露第二个据点。
楼梯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华明望过去，是华鸿带人回来了。
“这个老匹夫，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他不仅奸污少女，腻了就虐杀她们，真是可恨，他自己也有女儿，不知道如何下得了手！”华鸿眼眸通红，审了一夜，这刑具还没上身，这老匹夫就招了个干净，华鸿的愤怒也达到了极点。
“你没招呼他？”
华鸿气道：“是个没骨气的，刚想动刑，他就招了。你知道世子的原则，我就生生忍了下来。不过，世子来了后，还是给了点颜色。”
说完，华鸿咳了咳。
华明睁大了眼睛，他是知道世子的，非罪大恶极之人，不轻易动私刑，即便是罪行累累，只要他如实招出所有罪行，也不可动私刑报复。这一次，世子竟然动手了。
“世子做了什么？”
“废了。”见萧拟在场，华鸿说得很是含蓄。
华明又一次震惊了。
萧拟一时没反应过来，认真思考“废了”是什么意思。
“我回来拿些东西，待会还要去审白堇行那边，你照顾好萧姑娘。”
“狗官都吐干净了吗？”
“这事涉及上头的官员，你晓得世子的作风，一时半会还结不了，要让这些人永无翻身的余地。”华鸿说完，去取了东西，再次离开。
萧拟沉默，恐怕涉及的人还不少，白堇行的势力如此大，肯定与上一任知州也有勾结。
“萧姑娘，你脸色很苍白，要不我寻个大夫过来？”华明很是担忧萧拟，好好的姑娘被掳走，心里定然很害怕。
“我没事，那两日在街上溜达，奇怪怎么很少见到年轻的姑娘，看来当地百姓都有所察觉，哪里还是暗地里的勾当。”
“萧姑娘，好好歇着，不要再想了。我去门外守着，你尽可放心。”
萧拟点点头，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