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宝藏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清弈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些。
“你今天化了妆确实非常漂亮，但平时不施粉黛的样子同样很美，可以说是各具特色，属于两种不同类型的美。”
听到这话，慕雪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眼带笑意，很是开心：“哈哈哈哈，我知道，我逗你的啦。”
沈清弈微微一愣，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柔嫩的脸蛋，低沉宠溺：“小坏蛋。”
慕雪握住他作乱的手：“好啦，我们该出发了。”
沈清弈看着两手相握的地方，低低说：“好。”
方老师的工作室离东山有一个小时的距离，慕雪一直没有玩手机也没有睡觉，陪着沈清弈开车，两人时不时聊下天，一个小时的路程也不觉得久了。
等红灯间隙，沈清弈从后座拿出一袋零食递给慕雪。
慕雪：“清弈哥你买的？”
沈清弈点点头：“怕你无聊。”
慕雪接过，随意扫了一眼，都是些很受女孩子喜欢的零食：“清弈哥你可真细心。”
沈清弈见她不吃，开口解释道：“大部分都是清婉喜欢吃的，以往没看你怎么吃过零食，只好随意买了点。”
“没关系的。”慕雪为了不辜负沈清弈的一番好意，拿出一袋芒果干随意咀嚼着。
沈清弈侧过身看了她一眼，她察觉到了。
“清弈哥，你吃吗？”
沈清弈目不斜视：“好。”
慕雪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递到他面前，只见沈清弈没有伸手来拿，而是微微低头，咬住。
慕雪微微一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了手。
芒果的甜味充斥着口腔，沈清弈：“很甜。”
慕雪低下头将袋子封口放回塑料袋：“是很甜。”
方老师的工作室在一个巷子里，慕雪轻轻掀开门帘，坐在桌前头发一丝不苟穿着围裙的的女子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来啦。”
“我来了，方老师。”慕雪往前走了几步，露出身后的沈清弈来。
方老师从桌子前站起，目光看向沈清弈，话却是对着慕雪问的：“带男朋友一起来的。”
慕雪连忙解释：“不是，是我邻居。”
方老师和善一笑：“好嘛，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误会了。”
沈清弈：“无妨。”
慕雪给他二人相互介绍。
方老师带他们到展柜前：“清弈，随便看看，喜欢哪个跟我说，想要什么样子的也可以告诉我。”
慕雪：“方老师什么样的都可以做出来，可以尽情设想。”
方老师：“过誉过誉，只要有图，都可以做。”
沈清弈随意看着，慕雪两人在一旁探讨。
慕雪：“那麻烦您帮我牡丹，兰花，梅花，各做一朵。”
方老师记录下来：“没问题，你自己过来拿还是我派人送过去？”
慕雪略作思考：“叫人送过去吧。”
方老师：“好。”
沈清弈也参观完，走了过来。
慕雪：“清弈哥我选好了。”
沈清弈听到了她们的交流：“是按照收礼物的人的生日月份选的吗？”
慕雪点头：“是呀。”
沈清弈：“那麻烦方老师帮我一朵山茶花和莲花。”
方老师：“没问题。”
慕雪：“稍等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沈清弈看着慕雪轻车熟路的走到里间，好像对这里很熟悉，问：“雪儿经常来吗？”
方老师搁下笔，略带疑惑：“你不知道吗？这间店是小雪赞助的。”
她给沈清弈说起当年的事：“当时手捏瓷花这项非遗技术传到我这一辈，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勉强只能糊口，那时我自己带孩子，她白天上学，我就在家里白天做瓷花，夜里出去摆摊，边把做出来的瓷花放在摊子旁边卖，由于价格高昂，根本卖不出去多少，那天有几个人喝多了，撞翻了摆着瓷花的桌子，在听到价格的时候不愿意赔，说那些都是地摊货，塑料做的，说我讹他们。”
“当时围观的人不少，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我记得那天小雪穿了一件白色的呢子套装，整个人跟洋娃娃一样，干净，像误入的小仙女，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她从人群中走出来，蹲下身帮我捡起那些破碎了的瓷片，然后走到为首那个人面前说，你说它是塑料，那你敢不敢往自己的手上划一下？如果出血了，你就照价赔偿，如果没有，那你们就可以走了，我来赔如何？那名男子看着断裂锋利的瓷片，结结巴巴的说我们俩是同伙，见小雪柔柔弱弱的，想推她，被刘叔按住，小雪举起瓷片像围观的人解释，这个东西不是塑料，而是中国非物质文化手捏瓷花，像大家证明了我不是个骗子。”
“当时我呆呆的看着她，看她纤弱单薄的身躯面对几个酒后的男人丝毫不惧，面对围观的人群温柔但有信服力。”
方老师喝了一口水继续说：“直到那个男人付了钱我才反应过来，后来我终于想起问她怎么知道这项技艺，她说她曾经在纪录片里看到过我，那时我才二十几岁，跟在师傅身边，当时是有人来拍过我们，没想到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会对这个有兴趣。后来，小雪担心那几个男人会找我麻烦，说她有一处空的房子，让我专心做瓷花。”
“我简直不敢相信，直到搬到这里来，小雪还请人做了宣传，手捏瓷花这项技艺才渐渐被大家所知道，我卖出一朵，一朵，接着一朵，我想给房租她，她说什么也不肯收，只说她这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能每天装这些漂亮的东西，还能沾染灵气呢，直到我说她不肯收，我一直寝食难安，心中内疚，才约定以销售额来分成。”
“后来我才知道，她还投资了很多其他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帮助像我曾经一样的人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沈清弈静静听完：“从未听她提起过。”
“是的，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背地里做了很多，才让我们这些手艺人能专心做好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