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鱼水 他声音很清很淡,似刚才灌入喉第章 咽入肚的灵茶汤
两品用空了灵茶小盏自茶桌上随腰封束带滚落到地毯间被发抖发颤的足踢走,只用了一二片的果脯给美人口中残留的茶香多添了些蜜意甜味,散了的一青一红发带似结发道侣的两缕发丝那般纠缠攀缠在一起。
“门,还没关上。”沈昭在萧焱怀里揪住他的一缕黑发,轻声轻语。
“嗯。”萧焱细嗅沈昭颈间,抱着他绕过屏风撩开珠帘,凑近门栓,“吱呀”一声,室门与屏障一同关上、落下锁住了后续将要到来的欢好。
“别亲,像狗。”沈昭实在受不住,偏头伸出手捂住萧焱的嘴,但他许久未尝到这种鱼水相欢的滋味,此刻真是敏感得要命,眼中蒙上雾气,他抽离手搁在自己唇前咬住嫩软皮肉,不叫自己发出些别样的气音。
“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他心里嘟囔,但却仍如包容万物的温柔川水般任由着那人轻轻衔咬啃食,“至少很舒服……”他闭了眸子索性享受起来。
“那我这个哥哥做你一辈子的狗,不要别人好不好?”萧焱又在挑弄,但也算真心话,他可不想和别人分享沈昭。
沈昭不知是要点头示意他就是狗,哪有在床上说这种屈尊话语的;还是得先摇头示意过于兴奋的他动作缓点。
“不同我说些什么吗?为什么要将药留给我?”萧焱温柔地拨开沈昭额发,另一手掏来桌案旁的药膏,“别咬了,破皮破相。”
沈昭睁眼松嘴,瞧见白皙手腕上果真留了浅红牙痕,手腕倏地被扣住,整个人刚微微撑起又被压倒,“哪里是想要我解释的样子。”
他呼出口热息,迷离地看着萧焱将九转补灵丸塞入银白的纳戒中,随后又被抵在柔软舒适的榻上,被迫攀住那人背部,
“你还是做狗……”沈昭不会骂人。
“好。”萧焱用沾了清凉药膏的手指刮刮沈昭酡红脸颊,“一辈子不离开你,守着你。”
雨露落,萧焱吻了吻沈昭沁水的眼尾,又摩挲过红痣,惹得小猫一颤,他声音很清很淡,似刚才灌入喉、咽入肚的灵茶汤,却也激得这只巨犬难以按捺。
“累了。”沈昭抱住被子盖在身上。
“再来二次。”萧焱凑上来,真的像狗一样撒娇讨要。
“原先说好的,一次。”沈昭将身子埋进一旁揉皱了的轻薄被褥里,不再理他。
“好好,小少主,夏日热莫闷着了。”萧焱轻笑,趁其不备连人带被抱起抓住。
“!”沈昭头撞到自家表哥的结实胸膛上,乱糟糟的乌黑额发、朦胧如雨后密林的碧色瞳仁、洇着红的眼尾随抬头上望被他一览无遗,萧焱顿住一瞬,脑内轰鸣心中叫骂,
“草!这也太可爱了!”
拉下脸正欲凑近吻他却被一根带着些许药膏味的莹白细指拨开挡住,乌泱泱的发垂在胸前隐去些许斑驳,清丽面容缀上媚艳。
他表弟的清冷声音已略带了些疲惫,此刻沈昭温在被褥里、软在他怀中,这声撞在耳中被萧焱这人听去却是无比糯甜,
“亲和留宿,自己选。”
“自然是留下。”西瓜和芝麻他还是分得清的。
萧焱笑笑,细心将床铺重新理好,枕席上躺好自己的熟睡血亲,他轻轻抚过触若凝脂的肤肉,
“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都留在你身边,守着你。”
翌日辰时,沈祥敲了敲室门,滚出室内一阵混乱,大乘后期的他顿觉不妙,一下轻击破开屏障拉开门,绕过屏风撩开帘子。
“昭儿,萧焱……你们?!”
糟了,还未完全脱离床榻的两人心里暗叫,活像偷腥被撞破了的窘迫模样,长辈压制和上下级的压制,他们挪开了些距离,沈祥的食指比划半天,转向自己的儿子又转到自己的侄子,又指向……
这么大一张床!只有一条被子!两倍的清心檀香也清除不了那份混沌道体双修留下的气息,反而更像欲盖弥彰,往日俊朗随和的陵光仙尊此刻真的是被自家人震惊到嘴巴再也合不拢。
“姨父、宗主,属下可以解释……”萧焱几乎是要滑跪下床。
“不必解释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他拂袖而去,门重重地关上。
“……”沈昭揪了揪床单,闭眸深呼吸。
他再回神,见表哥已穿戴整齐,“我去说。”萧焱慢慢道。
“他知道。”沈昭一语点醒,萧焱的身子僵住。
“他知道你喜欢我。”明明是平淡声色,却又添了把火,萧焱感觉随身的炩火咒都快把自己这个极品火灵根烧成灰了。
“靠……这我还怎么做人,死契上有没有禁令说不能爬主子的床?不对,是我和自己的主子、表弟滚了床,而且是两次,这次还被宗主、家主撞破了,姨父他还一早就知道?”
萧焱急速思虑后还是跑出门外追上下山的宗主,却被沈祥揪了回来扔回殿中。
像是在极度按捺平复心情,“早在那年试锋,吾便知晓你对他的爱慕。”随后又看了眼自屏风后走出的沈昭,见孩子神姿依旧冷淡,眉目稍微松了些,
“感情之事,我不插手,但莫要忘记你最初立下的誓。”
“是,属下明白。”
他拼死都会守着他。
“再过三日便要去玄清派了,昭儿就拜托你了。”
“嗯。”
沈祥走后,萧焱回房却不见沈昭踪迹,神木禁地,沈昭将《千秋》剑籍与琉璃镜等物摆入石台,还有这些年来他自己研制的丹方、咒令都被黑布层层包住连带着那只纳戒搁回了禁阁。
他抬头望穹顶,
再抬头望天,望地,望岳。
坞州方圆十里,黑云压天,地出腐虫,山岳崎岖蕴绕鬼气,地狱魔窟景象。
黑靴踩出泥泞,后人踩着前人的脚印,似乎快要隐入这片黑气黑雾,众人在前个时辰便应领头的修士之令不再御剑改为步行,是因数以万计的蜃虫藏于地脉中,导致附近的灵流过于混乱。
“不能打草惊蛇。”上官慎紧蹙着眉,向诸位领头道。
沈昭看向身后来自各派的人,竹松、云汐、百月、玄清,九州东西南部的有志之士皆来此。
百月楼女弟子们神色冷淡坚毅,她们三年前经历过一场门派的大清扫,往日视为好友、亲人、出生入死的师姐、师妹被曝出内奸身份,任谁都不能接受。
竹松派派主两年前离奇暴毙陨落,只查清是丹毒过盛,新任派主不过渡劫期大圆满,门派中人大多神色恹恹,沈昭还瞧见了司徒玟瑜,阔别十五年,他那脸上倒也不再常常挂着虚与委蛇的假笑。
云汐宗分了两拨人,一拨是炼虚期以上的精英修士,一拨是四人一组的死士,两拨人拢共加起有半百数目,只为以防万一,防止坞州妖乱重现、防止黑太岁吞噬过多修士灵魂、防止一切策反的情状。
目光回到玄清派,沈昭心突地剧烈跳动,刹那,冲天火光,地崩山摇,黑太岁自地底破土而出,搅散了四派三百人的队仗。
“最核心的阵眼动摇了,是谁?!”
沈昭在众人被黑太岁的腕足、触手冲散隔绝联系前向所有人发去传音,
三百人中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