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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面师傅来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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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师傅,您怎么来了?”

    山洞口,陆少实回过头,看见面师傅的身影

    “林晓云和我说你在这里,我特地来看看你”面师傅说

    陆少实扭过头

    “这个晓云,什么都说”

    “她来我这里吃面时,我问的”

    少实点点头,走向茶壶去给陈师礼倒水沏茶。他走后,面条鬼看见满头大汗,略微皱眉,待他回来后,他开口问道

    “少实,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少实看了看他,又看向石壁,他打了个响指,石壁上的字符随即消失,洞后一扇门打开。

    面条鬼走近山洞,一股热浪袭来。他看向少实,此刻他已经脱掉上衣光着膀子。眼前炉火烧得正旺,他对着一个铁片,抡起胳膊使劲捶打。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打造枫叶轮的叶片”

    面条鬼摇摇头

    “仙家自有名教,何事于器”

    陆少实继续捶打着铁片

    “仙家穷玄,无事神州兴亡”

    面条鬼听后,怔在当场。

    “面师傅”

    “嗯?”

    少实终于放下锤头,问道

    “您当年,为何传我毕生所学?”

    面条鬼看着他,缓缓说道

    “你善良,有责任心,认定自己的使命,我一直在找这样一个人”

    他点点头,继续抡起锤头

    “所以,正如您所见,这就是我的良心”

    月光照在洞口,疏影斑驳。

    冷汗,粘湿,睡浅。

    午夜惊醒,肩颈凉诀

    他将林晓云赶走,绝情地赶走。那一夜,他一个人在草席上哭了很久。那是他真的哭,痛彻心扉的大哭。伤心,绝望,无奈,痛苦,各种情绪,从那山壁间,孤鸿默影四面袭来,打的他飘零欲坠,无所惶非。自打他少年时,他就不再哭过了。他多么羡慕那时的自己,那时的他,只是委屈,暗自发奋要努力。而现在,真的是从头到脚,那一份精神建筑轰然要分开一般。他努力把持住自己,抬眼望去,四顾心茫然。夜里,漆黑的风雨,院前的柳树兀自被狂风吹洒。其实他不想这样做,从那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自己非她不娶。直到他自己知道他中了冰狼毒。虽有不甘,但他还是选择了黑暗。

    陆少实的心情既糟糕又安慰,他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也许只有这样,才是对心爱的人最好的解脱。

    但在临死前,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完成。

    此后几天,他独自一人在这山洞中。担水,挑柴,在山洞的石壁间,刻下符式,继续当年在竹纸上,未尽的线条。晚间,他便躺在洞里一角的茅草堆上,和衣而睡。日复一日,朝朝暮暮。在山中竹林的阳光里穿行,日子平淡。他很思念晓云,每次一想起她,便要自己在石壁上写下一串式子,以转移注意力放下她。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写完一整个石壁壁面了。仰起头,看那满壁的符式,晨曦的光透过洞口,照在他的脸上。也小有成就了,已经集齐这么多文字了。

    放下,又放不下。往往不经意间,他又开始想到她。他幻想着在鸟次屋里他们并排走着。想象他们在青草湖边相互追逐嬉戏。于是也就不挣扎了。

    铸就人间相思错,料不及,费尽人间铁。

    一个个夜晚,当明月高悬,星空落下,最是难熬。他强迫自己睡觉,却整夜整夜失眠。没有依靠,没有温暖。他的皮肤感到发热,但是整个身子却感觉很冷。他将一旁的草垫子铺在身上,厚重的草垫在身上,虚弱的身体瞬间感觉好了些。冷汗不住地往外冒,他的意识由于头痛而模糊。腠理虚浮,精神外流。此刻虽然盖了厚重的被子,但仍感到身上冷。他突然好希望她能躺在自己的身边,感受到她的体温。可是这一切都只是空谈,他只有自己一人在这冰冷的山洞间,周壁空荡,孤音回响。

    他又开始做噩梦。梦里,自己在一个充满冰的迷宫中。他绝望的想找出口,却怎么也找不到。直至惊醒,满身冷汗地醒来。

    这天他睡前,在他的草席上,抱着她的小像看很久。那是在学校里,那片油菜花田,他让她笑,她捧着脸,回过头莞尔一笑。那一刻,他睹她惊若神明。赶紧将这一幕拍下来,直到今天,他还是会翻起这张照片,细细回忆。

    晚上,他又来到这个迷宫中,一道道冰甬的走廊,不同的洞口,他的心冰冷害怕至极。他跑着,跑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尝试记下出口,可这迷宫太大了,每一个口都不一样。突然,冰面上出现血红色的沙漏,开始倒计时。两侧的冰墙一点点内移,出口越来越小。他疯狂地向前跑,可那迷宫却始终没有尽头。他好冷,感觉周遭是无边的黑暗,没有依靠,没有温暖。终于,他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身体已经冻麻,手上微弱的油灯也将熄灭。

    “晓云!”

    忽然,迷糊中看到一个人影。恍恍惚惚中,她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仿佛一瞬间,他得以喘过气来。

    他感到有一团火,重新又有了依靠,周围的冰窖消失。四周的暗影微微有火炉的光,他的心得以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初露微光。他睁开眼,发现她坐在自己身前。

    她静静坐在那里,握着自己的手

    “晓云?”他慢慢翻身起来,一脸难以置信。

    “你醒了”她温静点点头。

    他没有答话,一脸迷茫,支着身体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她双手捂在一起。

    晓云立马起身,

    “我给你下了汤面,吃一点”

    还没等他回答,她便已起身向洞口,横梳的发髻,簪子上的玉珠在脑后垂帘,发出。干净的发包,玉簪斜钗,这背影给他一种清新温暖的感觉。她来到洞口一个角落蹲下,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奶锅,她正在往里面下一些最后的佐料。这时他注意到,在那口锅旁边,有一个格纹布袋,那里,冒出了面师傅支棱面白边。

    “来,快吃一点”

    他确实有点饿了,端起碗,看到金黄的西红柿浓汤,就感到很有食欲。他挑起一口面吃了下去,那样一种独特的咸香瞬间温暖了他的心灵。

    “你怎么来了”

    他很欣喜,但还是说出了这句冰冷的话。

    林晓云看向他

    “我怕你一个人有问题,过来看看你”

    “你走吧,我和你说过了,咱们分手了,你还要我怎样”

    她没有答话,他看着正前方,知道又刺痛她的心了。但是没有办法,留在她身边,只会给她留下更多更长久的伤痛。

    “你当真么”她问道

    “当真”他镇定地回

    “那你拿它做什么”

    陆少实回过头,发现她正捧着自己留在枕边的小像。林晓云将石板搁在腿上,静静地看自己。

    “这些日子,你一直都把它放在枕边吗”

    陆少实看向一旁,。一种由天明引至的感动冲贯徜徉他的全部身心。他知道心底的怨念被戳穿,无数种关于爱的情绪此刻全部爆发。他回过头看向她,而她,也深深凝望着他,减字木兰眸。亦有不安之动,亦有一往坚决。

    眼中微动,仿佛一束光划过。但很快又消逝。

    “我忘记把她收起来了。对不起,林姑娘。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会马上搬走,你也不用来找我,从此以后,我们一别两宽”

    陆少实在洞口,看着林晓云独自一人下山。她孤单的身影穿过遮天蔽日的林木丛冠,穿过黄土枯草的羊肠小坡。自始至终,她一个人垂着头慢慢走。没有停下,也不回头。陆少实一直站在高处,她每走一步,心里就如刀割一般。

    他靠在山洞口,扶胸长叹。

    男子对待感情,有时会比女子还犹豫。越是爱,越是想用画下整个星空的力量去守候。

    因为越是爱,越是意味着责任。当他没有成为悬崖绝壁时,他不会靠近那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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