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老妈妈
一路上除了马大姐的唏嘘，几人心底也沉甸甸的，毕竟如果林老的母亲还活着，那就是九十多的高龄，而现在马大姐说的邻家老人，有儿子媳妇在身边，不可能是林老的母亲。
想归想，但是还要去看一眼，说不定是一条线索呢。
几人到了马大姐家，放眼看去，一片都是待拆迁的棚户区，老旧的房子触目惊心。
因为夜间下了雨，狭窄的街道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坑。路边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出阵阵恶臭，苍蝇蚊虫在空中乱飞。摇摇欲坠的电线杆上，杂乱的电线如蜘蛛网般交错。偶尔有一阵风吹过，扬起漫天的尘土，让人忍不住咳嗽。几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在墙头上蜷缩着，警惕地看着过往的行人。
几人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污水或者摔倒。周围的墙壁上有些爬满爬山虎，有些露出红色的砖块，显得更加破败不堪。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马大姐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这边环境差得很，你们小心点脚下。”
林老默默地跟在后面，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伤感。路上他已经思考过，那老人肯定不是他要找的人，但是冥冥之中他就是想去看看，知道会失望，也想彻底死心。
几人到了马大姐租住的房子，一个小小的院子。马大姐家住东厢，对面西厢房里就是老甘一家。指着对面破旧的门帘，马大姐说道，“就那家。”
说着就走过去拍门，拍门声震天响，此刻叶茂看那门板，生怕下一刻门会轰然倒塌。
一个大肚子秃头老头打开了门，细小的眼睛打量着马大姐，恶狠狠的说道，“干什么？”
马大姐的笑容尴尬的僵在脸上，“那啥，有几个人想来看看你妈。”
秃头老头目光移向马大姐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扶贫办还是妇联的？”
马大姐摇了摇头，随后摆摆手，“我家里还有事，你们自己聊。”
不清楚来人身份，老甘一脸疑惑试探的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林老看着老甘，缓缓说道：“我们不是什么部门的，只是来打听点事儿。”
老甘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儿？我可忙着呢！”
透过老甘身后看向屋内，一张小床靠墙放着，床上一个人蜷缩在上面，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味，光线昏暗，几人站在门口，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林风拨开叶茂，向前走了一步，“对钱有兴趣吗？”
老甘面色一喜，林风快步挤了进门。
林老和叶茂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房间里十分狭窄，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杂物。
林风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床上的老人，回头对老甘说道：“让我们单独和老人家聊聊。”
老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林风掏出一叠钞票的诱惑下，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依在小床角落里的老人稀疏花白的头发随意地堆在头上，遮住整个脸庞。双手犹如干枯的树皮，手里扯着碎布条，咳了几声后，又仔细的翻找起来。她身旁是一条薄被，被子板实的犹如板砖。
林老靠近床边，轻声问道：“老人家，您今年高寿啦？”
没有回应。
林老接着说：“我们在找一位失散多年的亲人……”
门口老甘龇着牙花子在那数钱，马大姐隔着窗户看向老甘，小声嘟哝着，“是亲戚吗？不像啊。”
很快大门口一个耷拉着拖鞋的胖女人走了进来，看到老甘在数钱，两眼放光，“哪来的？”
老甘啐了一口手指头，把那数了一遍又一遍的钱摆了摆，“不知道，说是来看老太婆。”
女人一听，抓着老甘胳膊就揪起来，“你脑壳有包？那些人你认识吗？一顿饱和顿顿饱你分的清吗？”
不顾老甘疼的跳脚，女人一把就推开了房门。
女人看到屋内的几人，先是一愣，随后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干啥呢？谁让你们进来的！”
林风皱了皱眉，说道：“大姐，您别激动，我们就是来问点事儿。”
胖女人双手叉腰，一脸狐疑地说：“问事儿？能给钱？我看你们没安好心！”
林老走上前，和声说道：“这位女士，我们真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些过去的情况。”
胖女人哼了一声：“过去？过去能当饭吃？你们赶紧走，别在这捣乱！”
叶茂赶忙说道：“大姐，您先消消气，只要您能让我们和老人家说几句话，好处少不了您的。”
胖女人眼珠子转了转，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你们得先告诉我到底想干啥。”
几人互相看了看，林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们在寻找一位失散多年的亲人，听说这里可能有线索。”
胖女人眼珠子一转，看向老甘撇撇嘴：“我婆婆老年痴呆多少年了，你们走吧。”
老甘把刚到手的钱用力握了握，附和道，“对，我妈老的连我都不认识了，还给你们找人？你们疯了吧。”
林老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风着急地说道：“可我们也没问几句。”
胖女人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问了也是胡言乱语，能作数？赶紧走，别在这碍事！”
叶茂站的位置离老太太很近，此刻只见叶茂皱起眉头，试探道，“刘云？”
胖女人一愣，直接上手，拉着林老就往外拖：“你们这些人，赶紧走，我要报警了。”
老甘也是赶紧帮忙，林风见状赶紧护着林老。
林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打扰了。”说完，便缓缓离开了。
站在最后的叶茂试探着问完，眼神紧紧地盯着老太太。
只见老太太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叶茂大声喊道，“刘云！”
就要跨出门口的林老顿住了脚，回头看去。
老太太满脸皱纹，黯淡无光的双眼深深地凹陷在眼窝里，带着一丝疑惑又仿佛在思考。
老甘不等众人反应，大叫着，“你们要干嘛？媳妇，快点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