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两阴剪
入夜，寂静笼罩着整个房间。叶茂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怎么调整姿势，都无法找到一丝睡意。那黄狗在床下乖乖地卧着，安静得如同黑夜的一部分。
叶茂跟叶母说这狗可怜，便收养了它。叶母对此也不反对，在叶母的心中，有着深深的忧虑和牵挂。她深知，将来她要是走了，儿子就得一个人面对生活的种种。有条狗陪着儿子，即便不能完全消除那份孤独，多少也能让日子热闹一点儿。想到这些，叶母的眼神中满是不舍和无奈。
不知道几点了，夜深沉得仿佛没有尽头。终于有点睡意的叶茂，正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身上一沉，黄狗扒拉着他，嘴里呜呜地叫着：“快开门，我要去办事。”
叶茂睡眼惺忪地穿衣出去给阿黄（叶茂给起的名）开门，刚到堂屋，只见阿青也拉开了房门。两人对视一眼，叶茂对着大门口微微扭头，阿青默契地点头。阿黄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里直犯嘀咕：这俩关系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到了院里，叶茂刚想开口，阿青倒是抢着对黄狗说道：“我与你一起去。”
叶茂一听，连忙说道：“那我也去吧。”
几人并未纠结，轻手轻脚地悄悄出门了。夜里格外安静，静得仿佛能听到月光流淌的声音。走在路边，能清晰地听到草丛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宛如一场小型的音乐会。一路上，阿黄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带路，叶茂不由得惊讶起来，“老吴？你认识路？”
“不认识。”老吴变身的黄狗摇着尾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路悠哉游哉。
“不认识路你在这瞎转呢？”叶茂着急地提高了音量。
“待会你就知道了，跟着吧。”老吴不紧不慢地回答。
几人很快来到了后山，山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树叶都像是沉睡了一般。叶茂实在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问道：“来后山干嘛？”
“嘘……”老吴赶紧示意他噤声。
几人躲在黑漆漆的土堆后，叶茂一时分不清眼前是土堆还是坟包了，只觉得后背发凉。
不一会，有人来了。
叶茂定睛一看，不禁脱口而出：“傻春？”
好在阿青眼疾手快，迅速伸手就捂住了叶茂的嘴巴。叶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捂，差点叫出声来，好在及时忍住。
傻春感觉刚才好像有人在叫自己，顿时警觉起来，东张西望看了好久，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却又没发现任何异常，只能无奈作罢。随后又恢复了那副傻傻的样子，两手拢成喇叭状，对着四周毫无顾忌地大喊：“冯老头，你在哪？”
他这一喊，声音在寂静的后山回荡着。这次轮到躲着的人发蒙了，叶茂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心里暗想：这货胆子这么大？阿青也是眉头紧皱，一脸疑惑。而老吴则是目光紧紧盯着傻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要跟我捉迷藏是不是？嘿嘿，找到了，我扎你车胎……”傻春一边傻笑着，一边自言自语。随后傻春从兜里掏出一把剪刀，剪刀在月光的照射下，发着银色的光，那光芒透着一丝寒意。
坟地里安静得吓人，没有一丝风，就连树叶都仿佛静止了。傻春拿着剪刀在空气中咔咔咔一顿乱剪，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远远的，摩托车声音传来，傻春一看来人，顿时乐了。大老远就兴奋地招手，“冯老头，你儿子欺负我！”
冯应发噶的一声刹住车，怒气冲冲地下来就对着傻春甩出一耳光，大声吼道：“你找他去，你天天扎我胎干嘛！！！”
“嘿嘿，不疼，不疼。”傻春依旧傻笑着。
“你也欺负我，我扎你车胎……”说罢，对着冯应发那黑乎乎的摩托车就把剪刀扔了过去，只见剪刀碰到摩托车的一瞬间，整个车子摧枯拉朽般碎成了碎片。冯应发气得跳脚，脸涨得通红，指着傻春破口大骂：“你个疯子，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这时候，阿黄嗷呜一声猛地跳了出去，速度快如闪电，对着傻春的小腿就狠狠咬了一口。傻春整个人瞬间都懵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疼痛瞬间袭来。很快，他的脸上开始扭曲起来，五官皱成一团，整个人在地上不停地滚动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声。阿黄却死活不松口，死死地咬着不放。
傻春的嘴里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骨骼在剧烈摩擦，咔咔作响，令人毛骨悚然；又更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在吟唱，含糊不清却又透着诡异。
冯应发一看这情形，吓得脸色煞白，直接找个坟头就钻了进去，那慌张的样子狼狈极了。
阿青见此情形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朝着傻春走去。叶茂一看，心里想着：我是男人，没道理输给一个女人！于是立刻壮着胆子跟上，心跳急速加快，双腿也有些微微颤抖，但还是努力强装镇定。
阿青走到原来摩托车所在的位置，那里如今只剩下一片片纸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纸屑上还有一把剪刀，剪刀一半扎进土里，斜斜地插在那里，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光。
“有意思，两阴剪。”阿青弯腰捡起地上的剪刀，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了叶茂，“拿着吧，兴许有用。”
叶茂有些犹豫地接过剪刀，感觉手心里一阵冰凉。
那边一人一狗依旧打斗得难舍难分，傻春不停地挣扎着，试图摆脱阿黄的撕咬，而阿黄则紧紧咬着不松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傻春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痛苦，他挥舞着拳头，用力地朝着阿黄砸去。阿黄敏捷地一闪，躲开了他的攻击，同时更加用力地扯住傻春的裤腿。
傻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稳住身形后，抬腿猛踢阿黄，阿黄灵活地跳开，再次扑向傻春的手臂。
此刻的阿黄双眼通红，露出尖锐的牙齿，每一次攻击都迅猛而有力。傻春的衣服被扯得破烂不堪，身上也出现了多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