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六人
“我去，我去，啥时候，到哪里？”叶茂搓搓手，看着眼前的胖子老板仿佛看到了一只敞开口的皮夹子。
胖子老板点点头，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这两个人，晚上一起……行……行，那我们到时候直接过去。”
挂断电话，胖子老板笑呵呵的，和叶茂加了好友。
“夜猫？”
“对对对，网上昵称，呵呵。”
“加了，通过一下，胖子！”
“胖子？好了，我多问一句，晚上我和谁一起过去？我先跟他加个好友呗？”
“我跟你一起去，”胖子抽口烟，“我老婆回娘家，晚上我也没啥事。”
“行，那我待会再来。”
“兄弟，你也别走了，在这坐会，晚点一起走，省的你跑来跑去。”
一下午待在胖子店里，吹着空调，等着钱，俩男人就这么瞎聊着，称呼也从老板变成兄弟。
胖子本名赵子轩，海市本地人，家里拆迁，也没正经工作，开个小店面打发时间。
叶茂进门之前，胖子刚接到堂哥电话。原来这单生意是堂哥的，单子急，委托人只给了半小时找人，临时找不到人，才跟胖子联手做。
眼看快到六点，胖子叫了外卖，跟叶茂两人草草吃了点就准备出发。
“这么早过去？”叶茂眼瞅着手机不足的电量，这晚上咋过？
“堵车，还约了人，早点过去看看，”胖子从柜子里拖出一个纸箱，“兄弟，帮个忙，把这个搬车上去，我去开车。”
叶茂心里乐滋滋的，做兼职还有车送，端着轻飘飘的纸箱，看到胖子开来的车，叶茂傻眼。
“上车。”胖子叼着烟，对叶茂招手。
眼前的车，应该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六零神车。胖子的神车，像是垃圾场里捡来的，透风的门，消失的窗，临时拼凑的方向盘，小马扎座椅…除了喇叭不响全车哪都响。
“上车啊，”胖子再次招呼叶茂，“想啥呢？不想去了？”
“去去去，这车？哥，不会散架吧？”实话说真的怕。
胖子笑呵呵摆手，“想啥呢，这车耐用，拉货拉人都没事，走了走了，哥可是老司机。”
坐在车上的叶茂心情分外忐忑，开车半小时，叶茂已经被弹起来脑袋撞车顶三次了。安全带系的挺紧，问题就是这座椅！是活动的！弹射座椅，遇坑起飞。
叶茂死死的抓着没有玻璃的车门框：“哥，啥时候到啊，我感觉我要嘎了。”
话音刚落，轰，哗啦哗啦，不出意外，叶茂又起飞了。
“对不住，对不住，那螺丝不知道哪去了，我平时不坐那，就没修，马上到，快了，这路真难走。”
……
无语，望天。
叶茂：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神呐，救救我吧！
历时一小时三十分钟，终于开到了——老安村。
胖子下车找到村里小卖铺打听具体地址。
叶茂脸色苍白，全身无力。赶紧下车扶着路边的大树就吐了起来，“呕”。
“老板娘来包华子，”胖子看了眼店里，只有一个在刷手机的女人，“跟您打听点事。”
女人闻言，拿起华子放柜子上，“你说？”
“王家华知道不？”
女人眉头一皱，嘟囔着：“不认识，没听说过啊。”
嘀嘀……
远远的一辆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的越野车开进了村，大老远的胖子眼睛一亮，拿起香烟就向村口跑去，边跑边招手。
“大哥，大哥……”
越野进村看到路边的破六零神车，不免抽抽嘴角。
“你别告诉我，你开着这破车来的？”下车的赵子瑞绕着胖子车看了一圈，对着车轮狠狠踹了一脚，车子嘎吱嘎吱一阵乱响，“可以，居然没散架。”
“嘿，宝宝生气了，给车开回娘家去了，我这随便对付对付。”
“你啊，算了，人呢，带来了？”
胖子赶紧招呼叶茂过来，赵子瑞也把车上俩人叫了下来，看到眼前几人，赵子瑞和胖子相视一笑。
“你也算？”
“你也算？”
兄弟俩异口同声的问话，把对方都逗笑了。
这时村外远远的来了一辆红色小汽车。
赵子瑞整了整衣服，正色道：“丽丽姐来了，没问你们就都给我闭嘴，知道吧。”
几人纷纷点头同意。
红色小汽车看样子也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石丽丽到了村口，跟赵子瑞招招手，“跟我走吧。”
三路人马一起驾车往村里驶去。小卖铺女人看着连续来的几辆车，再看到石丽丽，眼前一亮，登登登往后面跑去：“婆婆，婆婆，老王爹家大娘来了。”
“看错了吧？老王爹家大娘？那媳妇都多少年没来过了？”
“没，肯定是的。刚才那个男的问我知不知道王家华，我都没反应过来，王家华好像就是老王爹吧？”
“坏了，快叫小五子回来，那女人多少年不回来，是不是想要地。”
这边石丽丽开车带着赵子瑞、赵子轩（胖子）一行往村子北边开去，从水泥路到土路。叶茂拍着大腿后悔，刚才应该去赵子瑞车上，最起码不会这么难受。
终于到了目的地。
红色小汽车里走出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头发像是失去生命的枯草一样随意耷拉在肩头。此时她摘下墨镜，眼神浑浊而黯淡，厚重的妆容掩盖不住浓浓的倦意。
“丽丽姐，人齐了，您看？”赵子瑞狗腿子般凑了过去。
石丽丽仿佛不打算进去，转身回到车旁，对着后排的人说了什么。
再次折返回来，石丽丽说道：“就你们几个？规矩条件都明白吧？”
“我懂我懂，我会跟他们说的。”赵子瑞抢着说道。
石丽丽点点头，指着后备箱说道：“行吧，吃的我给你们备了，住一晚上就好了，晚上别乱走，房间随便用。”
叶茂举着手机乱转：“啥破地方啊，咋没信号？”
赵子瑞带来的两个人也纷纷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赵子瑞赶忙接话：“可能信号不稳定，哥几个将就一下，明天就完事了。”
此时，一辆电动车开着音响闪着灯，一路轰炸似的过来了，车上闷骚的声调让人分外不爽。
“大少爷驾到，统统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