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 章 现实问题
三年前的恐惧、害怕、孤独扑面而来，越来越浓，海啸般袭来将她淹没。
在这样的情绪包裹下，她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会做什么，怕伤害到夏书清。她现在需要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空间，自我治疗。
一路疾驰，车速越来越快，路边的一切景象都像是虚幻。红灯亮起，将车停下，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颤抖。
信号灯颜色变红又变绿，不断交替，路灯下那辆车一直停着。夜深人静，只有那辆车孤独停在那里，她靠在方向盘上。过了许久，重新启动。
她其实挺能理解夏书清的，她懂她的顾忌和忧虑。这是目前无疑最安全最妥善的方法。她也知道在没有她之前，这是她一贯应付她妈妈的方法，所以她是真的没有生气。
可是理解归理解，自己心里真实的感受她没有办法忽视，她就是不高兴了。
“你到家了吗”
“嗯，刚到”
还没有放下手机，电话就随之而来，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还不睡吗”
“我女朋友在生气，我怎么睡得着”独属于夏书清的语调，小心翼翼又带着撒娇。
“我没有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你都没看我走上楼就走了”
沉默不语，无声叹气
“我没生气，但是确实有一点不舒服”
“嗯”
“早点睡好不好，明天还要排练”
“好，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
“晚安”
没有开灯，房间都是黑色，她将自己隐于黑色中。唯一的光线就是手机屏幕，不想让自己过度想这件事，无聊翻看各种社交软件。
李景然说要答应妈妈加相亲对象微信，她无奈妥协。
李景然说要见面，她无奈妥协。
李景然说要试着解触一段时间，她无奈妥协。
最后，李景然说什么，对，她说要结婚。
她能怎么办呢，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能选择的，她永远都是等着被选那个。好的坏的，都得她都得接受。
从梦中惊醒，分不清今夕何年，已经好久没有梦到之前的事了，那些不堪的过往她一直以为已经过去了。
天色透明，白昼出现，白色纱窗被风吹动，已经是上班该起床的时间了。
秋天的脚步越来越近，秋风萧瑟，一些树叶已经变黄，好多年没有看过淮城的秋景。
望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再多的情绪也得向后靠，认命般坐在办公室。孙文言如今已是正大光明将所有事情丟给她。所以自己为什么要到洛水舞蹈团来，很久之后，她觉得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来到洛水舞蹈团。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夏书清疲惫脸色映入眼前，皮肤苍白毫无血色，眼下淤青一片，神情可怜看着眼前的人。
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特别是今日清晨的梦，又扰乱了自己，她现在还不是特别想看到夏书清。只是对方好像比她更累更憔悴，于心不忍。
一把将站在桌前的人拉到自己腿上，“怎么来了，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睡什么睡，我女朋友都要跑了”夏书清将双手挂在她脖子上，看到这样的谢林兮，又委屈又开心。
“跑什么，我能跑到哪里去”环住夏书清的细腰，将头搁在她肩膀上。抬头看到眼里鲜红血丝，“累不累，要不要先去休息间睡一会”
“不用，我以前通宵达旦练习也没事，”
“你也说是以前”
“你是说我老了吗”
“我怎么敢，我比你大呢”
“你不是也没有睡好，我们以后别吵架了”夏书清看到谢林兮脸上明显黑眼圈，“还有那么多文件要处理”
“所以我给自己点了咖啡，自己鞭策自己”
不知道戳中她哪个笑点，一直在她怀里笑个不停。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夏书清捧起谢林兮的脸，将二人拉开距离，视线从额头到鼻子再到嘴巴，然后吻了下去，长驱直入，呼吸湍急。
一吻完毕，夏书清指指门口的小行李箱，“这是我的一些衣物，晚上拿起你家”
“好”
顾晓看着排练厅里汗流浃背，一招一式又追求完美的人，又想到昨天晚上哭唧唧给自己打电话的人。
昨天晚上，累了一天的她倒头就睡，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将她从睡梦中吵醒。“怎么啦”
回答她的是对面一阵哭声，很少见到夏书清哭，更不会哭成这样，“怎么啦，书清，我马上来”
“不用，她知道了”
几个字就让顾晓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你们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一切又回到现在。
“休息一下”将手里的水递给夏书清，“你们这是和好了”看到夏书清自从从谢林兮办公室回来之后，就一切正常，又回到拼命三娘状态。
“没有吵架，怎么能叫和好”
“没有吵架，那昨天晚上是谁哭着给我打电话”
“我那是心情不好”
忍住想转身离开的冲动，恋爱中的人，她不跟她计较。真是个狗东西，如果她下次哭着打电话给她，不行，还是不要哭了。
夏书清回头看到顾晓欲言又止的样子，“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你爸妈那里，他们不接受怎么办”
夏书清神情落幕，“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离开她的，除非她不要我了”
她跟夏书清，年少相识，这样的神情在她选择舞蹈的时候看到过一次。为其痴为其狂，以前只有舞蹈，现在多了谢林兮。
昼短夜长，天色渐暗。这个城市大部分人早上从家里出来，晚上回到家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避开了车辆人流高峰期，夏书清将自己累到站不起来，躺在排练厅的地板上，望着头顶灯光。
谢林兮走进来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心口泛上密密麻麻疼意，汗水落下，蝴蝶终会破茧。走到夏书清身边，蹲下身，用纸巾擦去夏书清脸上的汗水。
“很累，我们回家了好不好”低声询问
“嗯”
“先去吃点东西，到家就可以直接洗澡休息了”搀扶夏书清起来。
“嗯”
“累得连话都不想讲了”
“练的不是很好”
“别想了，下班了”
“嗯”
夏书清洗漱完出来，没有在卧室找到谢林兮，顺着楼梯下楼，看到谢林兮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满脸笑容，也不知道再跟谁聊天。“她跟谁聊天，笑得那么开心”腹诽道。
“你跟谁聊天呢”不动声色坐下，假装毫不在意，用毛巾擦着头上未干的头发。
“怎么没有吹干就下来了”她放下手机，上前帮夏书清，“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夏书清的头发又黑又软又密又顺，手指穿过发间，吹风机呜呜作响。
“还没有回答我，你刚才跟谁聊天”
“方诺，过两天她跟她男朋友要来淮城。”
“那你带上我吗”
“她们两个人，你要我自己一个人去吗，不想见一下我朋友”
“谢林兮，你倒打一耙，我怕你不想介绍我认识你南城的朋友”
“胡说八道，胡思乱想”
“林兮，你知道吗，以前都是我一个人回家，现在无论都晚我都知道你还在等我”拉过谢林兮的手吻了一下。“要一直陪着我”
“好”
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人，皮肤细腻，她的眼光真好，昏暗酒吧内一眼就看中夏书清，秀色可餐，“很晚了，去睡吗”
“才九点，我生物钟还没有到”夏书清把玩着谢林兮柔软的头发，“你跟我说说你前女友的事吧 ，你们怎么认识的，又怎么开始的，为什么要分开”
正视夏书清的脸，看不出什么，“为什么想知道”
“好奇，就想知道，谁不对现任的前任好奇，我就没有前任，不然你肯定也想知道”
“你这是在控诉我有前任吗”小心翼翼询问
“才不是，我有那么不讲理吗”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等下我说了你又要生气”
“我保证不生气”
“我才不信”
“那你就回答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分开”
“因为她要结婚了”
翻身将谢林兮抱入怀中，“我不会结婚的，要结婚也是跟你”
她知道其实她们昨天的问题没有解决，两个人只是相互默契将问题隐藏了，迟早有一天要面对。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离开，她会跟她一起面对现实问题
“嗯”她会抱住夏书清，洗完澡之后清新气息萦绕在鼻间。
电视剧持续不断输出声音，夏书清的腰细如柳枝，盈盈一握。“不想睡觉的话我们做点别的事”
“什么事”
将夏书清压在沙发上，手指穿过头发，低声耳边“让我爱你”
“我们…回房间”随着她的动作，夏书清语调破碎不堪。
“不要，就要在外面”
“会被看到的”
“不会，不会有人来的”
浪潮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