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
“他们在里面？”
五条悟看着面前这个透明的屏障, “能确定里面的情况吗？”
“虽然能看到，但是情况很奇怪。”伊地知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们在外面能够很轻易看到里面，但是里面的人看不到我们, 而且我们发现那三个一年级的咒术师能直接打倒两个特级咒灵。”
五条悟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 “为什么？”
“按照我们听到的一点声音判断, 似乎是那个空间里面没有咒力存在。”
“没有咒力, 真是个好方法。”五条悟开始鼓掌，“诅咒能够如此嚣张的原因就是他们天生拥有庞大的咒力，普通人还看不到他们, 一旦将他们的咒力直接掐断，那么他们根本不比人类强大。”
“真是完美的解决方法！”
当然, 也是限定海音寺命的解决方法。
伊地知差点眼前一黑，“那个，五条先生, 这样的话岂不就是告诉所有人，这个少年可以让咒力消失吗？这个能力不只是会被上面看到, 连特级咒灵们也会注意, 还有那个一直隐藏着的诅咒师……”
“这不是好事吗？”五条悟这样说：“高专不会放过这种人才, 隐藏的家伙也会悄悄出现，两全其美。”
“可是谁来保护他的安全？”
“我啊。”五条悟指着自己, 笑得相当开怀，“你说对吧？”
伊地知颤抖了一下, “上面会同意吗？”
“为什么要管上面同不同意。”五条悟继续看着面前的玻璃罩, “按照现在的情况, 他们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这可是不费丝毫之力就能拖延时间把特级咒灵直接灭杀的超级武器。”
“他们会同意的。”
伊地知沉默的退后, 他当然不能说什么，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辅佐监督。
“但是，我其实并不是那么想让他表露出现在的能力，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这样就有些过分了。”
五条悟拉下自己的眼罩，湛蓝色的眼睛看着屏障内部正在看着蓝天的海音寺命。
天生的六眼让他即使不使用眼睛也能看到周围的咒力流转，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有咒力存在，只是普通人无法利用这份能量而已，但是现在，即使是他也无法看到面前的东西，戴着眼罩的他看到的是一片空无的半圆形。
那片区域空空荡荡，没有一丝咒力存在。
海音寺命能力的延展性果然好到让人惊讶。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海音寺命缓缓低下头，他朝着这边看过来，在那一瞬间和五条悟对视在一起。
五条悟看到海音寺命对着他笑了一下，紫色的眸子里满是少年清朗的光芒。
他能看到外面。
五条悟迅速判断出这个事实。
作为能力的发起者，理所当然免疫这个能力，五条悟对此还算接受良好。
“但是……”五条悟小声呢喃着。
但是，既然免疫这份能力，为什么他在戴上眼罩的时候依旧看不到海音寺命呢？按理来说，免疫这份能力的他本身依旧可以散发出咒力来，在这片空洞中应该相当明显才对。
……
把两个咒灵揍了一顿，伏黑惠三人终于回到了海音寺命身边，至于那两个咒灵已经不知道藏到哪个角落去了，伏黑惠他们没看到，但是在外面观察里面的所有咒术师几双眼睛都盯着他们。
伏黑惠三人各自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剧烈的运动让他们肌肉酸痛，之前受的伤也开始肿胀刺痛起来。
“啊！好疼！”钉崎野蔷薇差点直接躺在地上，“可恶的咒灵！我明明今天准备买一身好看的衣服，结果没买成不说还受了伤！”
虎杖悠仁点点头，“确实。”
旁边的伏黑惠撕开自己的衣服，将自己还在流血的胳膊缠起来暂时止血，“我们的运气已经算不错了，毕竟那可是两个特级。”
闻言钉崎野蔷薇沉默了，只有虎杖悠仁满脸茫然。
“唉？特级是什么？”
海音寺命举起手来，“特级是很独特的存在吗？”
“你们两个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钉崎野蔷薇叹了口气，“咒灵分为5级，最低级的咒灵非常脆弱，也就是4级咒灵，最高等级就是特级，特级咒灵几乎全部都拥有思维和智慧，只有特级咒术师才能完全收拾掉他们。”
海音寺命点点头，“听上去很厉害。”
“岂止是很厉害，一般来说，像我们这样的咒术师遇到特级咒灵只有死这一个结果，我们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对方不想那么快杀掉我们。”
伏黑惠补充，“不管是攻击手段还是其他的，他们都像是在玩儿，所以我们还活着。”
“确实，那家伙确实和我说要和我玩游戏。”海音寺命神情放松，“似乎是想要玩一个看到‘喜欢书籍的人崩溃从此讨厌书籍’的游戏，可惜，我不喜欢这个游戏，也不觉得这个游戏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他才会用这本书，将特级咒灵的根系直接斩断。
“那我们岂不是会成为传奇！”钉崎野蔷薇瞬间兴奋的坐起来，“低级咒术师暴打特级咒灵，会成为高专的传说吗？”
“大概。”伏黑惠微微皱眉，看上去似乎有些纠结，“这样的特例，说不定真的会成为传说。”
海音寺命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们，“会被写成书吗？”
“我会成为主角吗？”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然后这两个人点点头，“如果真的写成书的话，海音寺确实应该是占据主角位置，因为怎么看这件事都和海音寺有关联，最后的解决方法也是海音寺提供。”
“确实，不过作为主要女配的我戏份也很多。”
虎杖悠仁眨眨眼睛，“唉？你们在说什么？高专还会出书的吗？”
“好厉害。”
围在外面的高专众：……不，高专不是出版社，不会写书，也不会出版。
帐维持了三天，里面的特级咒灵也在里面躲藏了三天，咒灵们认为他们等到这东西消失后他们立刻就能离开，却并不知道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位置，只有海音寺命知道，那本书里被实验的孤儿们没有一点存在。
他们从一开始便是被监视的实验动物。
在异能力消失的时候，一年级的三个咒术师围在海音寺命身边，他们这是为了保护海音寺命，谁知道那两个特级会不会恼羞成怒，在屏障碎裂的一瞬间来袭击海音寺命。
也确实是他们想的那样，特级咒灵悠阳一直暗搓搓的盯着海音寺命，惨白色的眸子里满是恶意。
“一定要杀了你。”悠阳恶狠狠的咬着这几个字。
他的心脏在狂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能感觉到有咒力在周围缓慢的流动，身体里的术式正在复苏，他等待着那一刻。
杀死海音寺命和他身边的那几个小鬼，让他们进入完全的地狱中。
咔嚓，周围的罩子发出碎裂声，悠阳明白现在就是最佳时刻，他狰狞的跳出来，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但就在那一刻，消失的屏障后面却并不是天空，而是一层【帐】。
“什么？！”
悠阳僵硬的停在了空中，不只是他，他的同伴也一起僵住了。
因为在他们的周围，数个咒术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他们手中的术式正在整装待发。
他们被数十个咒术师包围了。
“第二次见面。”五条悟一脚把空中的悠阳踹下去，“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长记性。”
这是第二场战斗，由两位特级咒灵对战数十个咒术师。
理所当然，不只是打不过，甚至连反抗都很艰难，在三天的时间里，为了灭掉这两个特级咒灵，有空闲的咒术师几乎全部过来，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碾压局。
“可恶！”悠阳发出被激怒的吼声，他张开了自己的领域，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可惜，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办法扳回局面。
“海音寺！”悠阳单膝跪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了大半，犹如一本被火焰烧过的破旧书本，他发出狰狞的笑声，他没有害怕没有着急，甚至没有为此感到痛苦，他只是嘲讽的笑着。
海音寺命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转过头来，在距离僻远的地方看向他。
看到海音寺命看过来，悠阳更兴奋了，“海音寺，你会开心吗？”
“不，你不会的，你不止不会开心，你甚至不会因为同伴的死亡感到痛苦，你除了书本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是一个连怨恨都不曾有的怪物，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海音寺命淡淡的看着他，最后的那一瞬间，他看到海音寺命对他笑了一下。
那是特级咒灵最后的记忆。
“特级咒灵，祓除成功。”
看着悠阳消失，海音寺命淡定的收回视线。
“我当然和你不一样。”海音寺命小声呢喃着，“我有一本空白的书，我可以在上面写字，只要能写上字迹，我便可以学到东西，把那些没有缘由的恶意一点点洗清，成为更崭新的自己。”
“我们没有任何可比性。”
……
特级咒灵清除，杉泽第三高校的教学楼也维修完毕，海音寺命也没有理由再留在高专，但是离开的时候五条悟却说有空会去找他。
因为他可以清除咒力的事情已经传递出去，说不定会有其他对他感兴趣的奇怪人物过来。
海音寺命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他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带着自己的书离开了高专，在高专的校门口，一年级的三个人朝着他们挥手，这一次他们要送海音寺命回仙台，顺便处理掉附近的一个小咒灵。
“海音寺以后要成为一个小说家吗？”钉崎野蔷薇看着海音寺命手中的书，“你这么大的阅读量是为了让自己能写出附和逻辑和知识的书籍？”
“这倒是没有。”海音寺命眨眨眼睛，“我看书只是因为喜欢看，热爱书籍，至于小说家，确实，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小说家！”
钉崎野蔷薇点点头，“很适合你。”
“很多人都这样说！”海音寺命瞬间骄傲，“我要写一本包罗万象的小说，这里面要有人生，要有成长，还要有快乐和悲伤！这样篇幅是不是不太够？那就写一本超级大长篇吧，说不定还能写一个群像剧！”
“真是期待啊，我的小说一定是最完美最适合我自己的，不过写自己的话会不会被读者笑话中二？”
“哎呀，艰难的选择。”
海音寺命开始侃侃而谈，眼睛亮亮的和三人描述自己的小说会有多好，会受到怎样的欢迎，一副已经完全预见美好未来的场景。
“好好好，我知道了。”钉崎野蔷薇叹了口气，“祝你成功。”
按照海音寺命的阅读量以及极好的国语成绩，他如果写书，只要不钻死胡同，应该很容易就能写出可以流畅阅读的书籍。
把海音寺命送回家里，一年级的三年就准备出任务了，但就在这时，虎杖悠仁看着海音寺命的背影，他沉默了一下，接着笑着看向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
“等我一下，十分钟我就回来。”
钉崎野蔷薇靠在墙上，“抓紧。”
“我们不会等你太久。”伏黑惠也这样说。
讪笑两声后虎杖悠仁转身跑过去，在海音寺命进入房间之前拍在他的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的海音寺命稍稍一愣，他转过头来便看到了笑得相当开心的虎杖悠仁。
“小老虎？”海音寺命奇怪的看着他，“你没有走？”
“其实应该走了，只是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就决定和你再聊十分钟。”虎杖悠仁看着海音寺命的眼睛，“你还在为那时候那个特级说的话纠结吗？”
海音寺命眨眨眼睛，“唉？”
“说真的我其实不明白海音寺为什么会纠结，在我看来海音寺和他根本就不像。”虎杖悠仁这样说：“那个特级真的很讨厌，随便杀人，随便把一个人当玩具，海音寺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还很好相处。”
海音寺命恍然大悟，“我有这么好啊。”
“当然！”
“但是，我们之间有很久没见过面，你确定我之前也是这么好吗？”海音寺命笑着说出这样的话，“说不定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面，我的另一面比那只特级咒灵还要恶劣。”
“还有这样的事情？！”虎杖悠仁一脸惊讶。
海音寺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虎杖悠仁无奈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真的没想过这件事，最起码现在在我面前的海音寺，他是一个好人，我知道做人很难不询问别人的过去，但是，我确定我现在认识的你，是一个足够让我认真对待的好人。”
收起脸上的笑容，海音寺命注视着虎杖悠仁，他靠在门口，紫色的眸子里带着一点平和。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会想要在鲜花簇拥中死去吗？”
“这需要原因吗？”虎杖悠仁小声呢喃着，“其实是因为这样的，我好像被判了死刑，所以结局注定了要死，所以，既然都要去死，我就想着选择一个足够美好的死法，爷爷也说了，我很强，所以我要保护别人。”
“你就没想过一件事？”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什么事？”
“你就没有想过你可以不死？”海音寺命这样说。
“……不死。”虎杖悠仁呢喃着，他的心脏咚了一下，他没有回答海音寺命这个问题，只是沉默。
没有人愿意死去，他也一样，他也想过有没有就算是到了结局也不用去死的方法，但是，如果自己不死的话，两面宿傩也无法根除，所以，这是一个由他自己决定好的结局。
虽然虎杖悠仁没有回答，但是海音寺命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垂下眼帘，紫色的眸子里带着难得的温和。
“果然，小老虎你就是主角吧。”
“咦？主角？”虎杖悠仁眨眨眼睛，“我也可以是主角吗？”
“很符合少年漫的设定，极高的运动天赋，莫名其妙卷入一起神秘事件，然后加入神秘组织。”海音寺命打了个响指，“我之前在其他地方就遇到了这样设定的一个人，最后确定他真的就是主角！”
虎杖悠仁想起自己看过的漫画，“好像确实是这样。”
“虎杖！”楼梯上钉崎野蔷薇喊着虎杖悠仁的名字，“走了，上面开始催了。”
伏黑惠拿着手机，一脸臭屁，显然是上面通知的人话语让他很不爽。
虎杖悠仁朝他们点点头，接着和海音寺命道别，“我要走了，关于海音寺说的那个问题我会考虑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寻找让自己活下来的办法，所以，我并不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只是让我的生命变得更有价值。”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主角，只是我自己这样想而已。”
说完虎杖悠仁朝海音寺命大力的挥着手，“再见！”
留在原地的海音寺命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他笑了一下，接着翻开自己的书本，在第三页的空白处，一点金光在书页上书写着，很快文字成型。
在那上面是一个名字：虎杖悠仁。
“果然就是主角啊。”海音寺命抱着书推开自己家的门，这是官方补偿给海音寺命的租房。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主角都会有这样甘愿奉献的精神？那些爱意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但是……感觉好像还不错。”
海音寺命笑着举起自己的双臂，“我希望我可以成为更好的我，而不是沉溺在一片污泥中。”
“我不愿意做带刺的荆棘，我想要成为一朵白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