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别驾自杀
宰相府书房内，檀香袅袅，古色古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典籍。
宰相张若浦与御史中丞韦坚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张精美的茶桌。两人一边品着香茗，一边低声商议着今日朝堂中的事情。
韦坚面露怒色，语气激愤地说道：“相国，这陈浚区区一个监察御史，仗着背后有大殿下撑腰，竟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挑衅我们，完全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张若浦轻啜一口茶水，神情自若，缓缓放下茶杯后，回应道：“不必动怒，待时机成熟，本相自有办法收拾他。不过，当前最为紧迫之事，还是要确保曹司马成功截获的马匹和银两的安全。”
韦坚说道：“您的意思是，大殿下会赶在内卫副统领佟国维去查证物证之前，毁灭证据？”
“不错，萨满国之马匹，较我中原马匹，确显高大，此点一查便知。另有上万两之黄金白银，乃漕帮私运盐铁所获，其中必牵涉官府中人暗通款曲，收受贿赂之事。”张若浦沉凝道。
“相国，依您之见，只要那佟国维不徇私，定是能查出来青瑶真人等人勾结官府，走私盐铁的罪证。只是佟国维是否靠得住？他会不会也是大殿下之人？”韦坚担忧道。
“佟国维为人低调内敛，心狠手辣，唯陛下之命是从。自他担任内卫副统领后，专司纠察四品以上官员，为陛下搜罗各类情报。朝中许多大员皆因他而抄家灭族。他深知自己是个孤臣，此时岂会被大殿下收买。”张若浦说道。
韦坚说道：“如此说，大殿下必会派遣高手前往毁灭证据，我们是否要尽快通知曹司马做好防范，并加派高手以防不测？”
“无妨，有我们此前派过去的人就足矣，若是人多了，怕会引起陛下的猜疑。我们只需告知他们情况，做好防范即可。”张若浦说道。
“那便依相国所言。”韦坚说道。
“他们攻讦许其昌叛国，我是万万不信的，但许其昌主政霄云城多年，平定外乱，畅通贸易，往来客商络绎不绝，若说他与西藩国的客商有所牵扯，谋取私利，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此事可大可小，我们得谨慎从事。”张若浦担忧地说道。
“您担心许其昌的事，会牵扯到我们身上？”韦坚说道。韦坚心中顿时有些慌乱，许其昌昔日没少给自己和相国送银子，这些银子恐怕与他勾结客商牟取暴利有关系。
“不错，此事万不能让佟国维查出来。”张若浦沉吟道。
“这该如何是好？”韦坚也担忧道。
“看来还得派一名得力之人去办理此事。”突然只见张若浦手指在茶桌上，轻叩三下。
很快，不知从哪纵身跃出一名中年黑衣劲装男子，来到书房中。
张勇躬身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速去霄云城与张雪会合，去太守府找到许其昌私藏的账本，务必将它们统统给销毁了！其次，你与张雪配合曹司马，保护好马匹及银两相关物证。”张若浦吩咐道。
“属下明白，那属下这就去！”张勇转身推门出去了。
待张勇离开后，张若浦又说道：“还有一事，老夫想不明白。”
“何事？”
“事关今日萨满国盟约，他们退还肥沃的河套州，换取贫瘠的幽冥州，此事必有蹊跷，你可了解幽冥州有何特殊之处？”张若浦沉声道。
“相国，您或许不知，萨满巫师今日在朝堂所言的幽冥山，实非寻常，其中牵扯江湖一则秘辛。”韦坚说道。
“哦？快说！”
“此事缘由甚长，二百年前，萨满国乘我国初立之机，大肆来犯，三位江湖绝顶高手聚首幽冥山，重创萨满国大法师，然而他们也身负重伤，为萨满骑士所追杀，于是他们逃入错综复杂的幽冥洞中，其后三人功力大增， 杀出幽冥山后，各自开宗立派，其中二位更是羽化登仙。”韦坚解释道。
“哦？竟有此事！可知是哪三位绝顶高手？”张若浦好奇问道。
“云隐宗开山始祖李玄，剑心阁开阁阁主叶绍，至于另一位，则无从知晓。”韦坚说道。
“难道他们能羽化登仙，与那幽冥洞有什么关联？”张若浦又问道。
“不错，后来不知为何，江湖上便有传言，那幽冥洞中有一处神秘玄域，内藏绝世仙法，只要炼成，便可成仙。然而，此事仅为传闻而已，且此洞异常凶险，江湖中多数人前往探寻，大都九死一生。久而久之，江湖中便鲜有人问津了。”韦坚说道。
“莫非，萨满国是觊觎那神秘玄域的神仙功法？只是他们大可以派人，偷偷前那幽冥洞，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张若浦思忖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韦坚说道。
“如今陛下有意与萨满国签订盟约，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恐怕我等很难阻止此事了。”张若浦手抚胡须，面色凝重地说道。
“相国，您心怀天下，操劳诸事，属下深感钦佩。”韦坚说道。
“让韦兄见笑了！”张若浦尴尬道。
“相国，既如此，属下这就去通知张松龄做好防范，尽快查实证据。”韦坚起身告辞道。
“好，此次有劳韦兄费心了。”张若浦也起身微笑道。
“不敢当，我与相国休戚与共，必然尽心尽力！”韦坚躬身道。
“好，那老夫就不送了。”张若浦说道。
张若浦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韦坚离开的背影，然后缓缓转身，在房中踱步，沉思着下一步的对策。
……
且说此时，艳阳高照，霄云城城门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中坐有一名白须老者，约莫五十余旬。
此人便是两日前受韦坚之命，前往霄云城的检察御史张松龄，在马车旁跟着一名骑马的年轻女子，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青衣劲装，身姿挺拔，面容冷艳，倒是有几分英姿飒爽。此人便是宰相府中暗卫张雪。
两人从京城出发，一路奔波至霄云城。他们不敢耽搁，直奔太守府找曹四郎商议事情。
此时，曹四郎正在太守府衙班房中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公务，身为州府司马，他主要负责霄云城及周边县城的防御和兵力调配。
此次，太守府遭以青瑶真人和漕帮帮主田伯通为首的江湖势力趁夜偷袭，府兵死伤惨重，太守许其昌也因血蛊毒发作身亡。
曹四郎眉头紧锁，心中暗叹，他知道如果朝廷追查下来，轻则扣罚俸禄，重则罢官，甚至会有牢狱之灾。
突然，有门卫来报，监察御史张松龄求见，曹四郎连忙起身相迎。
“霄云城司马曹四郎，见过张御史。”曹四郎拱手道，虽说曹四郎乃是朝廷从五品官员，官位要远高于张松龄，但张松龄身为监察御史，有监察百官，闻风弹劾之权，此次又是奉了宰相之命而来，因此，曹四郎不敢有丝毫怠慢，格外恭谨。
两人一番寒暄过后，曹四郎将张松龄引入厅堂之中。
待仆役奉上茶水，曹四郎与张松龄分别落座，张雪则持剑站立在一旁。
曹四郎方才没注意，此刻瞧见张雪，长发束成马尾，颇有几分英姿，好奇道：“张御史，请问这位姑娘是？”
张松龄连忙介绍道：“她乃宰相府中护卫张雪，此次特来协助本御史查验，此前被曹司马缴获的证据。”
张雪拱手道：“见过曹司马！”
曹四郎见她是宰相的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回礼。见她一身武士的打扮，心中猜测大概是宰相不放心，派她来以防不测的。
张松龄问道：“如今证物存放在何处？可否带我们前去查验？”
“张御史，证物存放在太守府衙仓库中，如今派有重兵把守，安全无虞，这就带大人过去查验。”曹四郎说道。
恰在此时，有一名府兵急冲冲跑入厅堂之中，他说道：“不好了！曹司马，别驾刘大人在家中悬梁自尽了，请您快过去一趟！”
曹四郎心中大惊，别驾刘同知素来与太守许其昌貌合神离，为何他此时却突然自杀了？他连忙说道：“张御史，还请与我一同去查看。”
言罢，一行人快步朝着霄云城别驾，刘同知的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