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背嵬军对阵玄甲军
军人都习惯给予对手最后一击，因为久在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站在城头看着远处整齐的骑兵队伍，女帝李莹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她不想阻止安国公最后的疯狂，因为那个少年今天给泰安城带来了太多的惊喜，同样也让权力的天平彻底倾覆。
他的表现出来的能量不容忽视，那么相比于在落魄国公府深居府邸不出的小公爷，如今这个露出獠牙的陈平安无疑是更危险的存在。
本想着靠着他驱虎吞狼，却不想引出来一个蛟龙，那么就是弊大于利了，反噬来的这么快。
因此她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安国公，自己刚刚下了入赘的圣旨，陈平安就被安国公的私军给杀了，这是打脸，打她女帝陛下的脸，可是救下陈平安，这个能够和超凡强者扳手腕的少年，谁有能压制他呢？
“报，将军，背嵬军动了，直扑镇国公府邸。”
那名将军再次进入营帐，打断了李信的沉思。
李信回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然后起身，深呼吸一口气，拿起头盔，从架子上取下佩剑，挂在剑钩上，快步走出大帐。
今天玄甲军的营地格外的安静，没有操练，演武场上两千巍峨的甲士全副披挂安静矗立，宛若雕塑。
李信骑马而至，扫视一眼场内的两千玄甲军，这就是唐帝国如今最精锐的军队。
“凡是贞观二十年之前入伍的出列。”
李信高坐马背，手里马鞭子扬起。
话声刚落，两千人的队伍里，一些人催马向前缓缓移动，越出队伍。
片刻大概有近六百人出列，是的，距离贞观二十年已经过去了小二十年，很多老人都退出了玄甲军，当然更多的是因伤退伍。
“随我出营！”
李信大喝一声，伸手接过自己那一杆马槊，一骑当先。
身后是近六百名玄甲铁骑，他们无一例外是贞观二十年之前进入玄甲军服役，那时候都是兵部从陈家军抽调的顶尖战力。
镇国公府。
陈平安看着出现在街道尽头的骑兵，顿时眉头紧皱，看起来自己处境不妙，许世这个老匹夫还是真踏马会捡漏啊！
全身披挂铁甲的王铜山看着远处残破的镇国公府邸，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刚刚那声剧烈的轰鸣之后，安国公再次传来了命令，必须杀死陈平安，不计代价。
“冲……”
王铜山大喝一声，率先策马冲锋。
皇城北城墙
吴大伴快速跑来，“陛下，玄甲军出营了，李信亲自带的兵。”
女帝李莹莹闻言大怒，“不是传过旨意无旨不得出营吗？”
吴大伴面色焦急，一时不敢说话。
“李信……”
一名白发老宦官回头看着另一个年迈宦官。
那位老宦官点点头，随即说道：“陛下，这个李信是太宗皇帝赐姓的，他本姓陈。”
李莹莹闻言大怒，呵斥道：“此事为何我不知道。”
“这些陈年旧事，很多时候就没有太多人上心了，而且李信深的太宗陛下看中，这么多年执掌玄甲军为国征战也是功勋卓著，所以大家都慢慢遗忘了。”
那位年迈宦官再次开口解释道。
李莹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母亲交谈时，提到自己有两千玄甲军的时候，母亲曾提过一句李信，也许她知道，却没有点明。
丞相府邸
“成何体统，京城之中，皇城边上，两军火拼，传出去好听吗？”
丞相林若甫将书桌上的名贵的古砚扔了出去，手下辅官噤若寒蝉。
眼看镇国公府邸已经近在眼前，王铜山的瞳孔猛然收缩，耳畔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仿佛一匹马奔来，但是久经沙场的他知道，这不是一匹马能够发出的巨大声音，顿时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天下骑兵分两种，一种是陈家铁骑，一种是其他铁骑，即使当年太宗皇帝一手打造的玄甲铁骑也不能睥睨。
那么陈家铁骑覆没之后，唯有玄甲铁骑抛开其他铁骑，替补了陈家铁骑的位置，高山仰止，号称天下铁骑无出其右。
当身穿黑色甲胄，人马具甲，同时也放下面甲的李信一马绝尘，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王铜山并没有停止冲锋的势头，反而大喝一声，提升士气，看着那座宛若移动堡垒的骑军大将，瞬间热血澎湃。
我王铜山有幸能在有生之年和昔日陈家铁骑沙场一战，何其幸哉。
“哈哈哈……弟兄们杀呀！”
王铜山兴奋大笑，率先放下面甲，这两支骑兵配置其实相差无几。
骑乘的战马都是出自唐国天井牧场的甲等大马，据说这种马有一丝妖族蛟龙血统，身体高大，耐力好，战斗力强悍。
同样的人马具甲，同样的配备有强弩和战刀，可以说他们代表了唐帝国军旅的巅峰战斗力。
而后世兵家对于这场久视二年发生在泰安城皇城边上的骑兵对决始终不愿意提及，虽然仅有一千四百骑搏杀。
但是它打断了帝国脊梁，至此之后唐帝国的骑兵精锐不再有当年的辉煌，即使后来北伐妖族的烈焰骑也无法媲美。
李信轻提马槊，没有丝毫的表情，身后六百骑默然无声，纵马前笨。
距离太近，双方都没有选择使用强弩，直接抽出战刀，两支钢铁洪流直接撞在一起，宛若两只黑色蛟龙相互撕咬。
一个错身而过，两军就有近两百名骑兵落马，更有高大的马匹直接迎面撞击，脑浆迸裂，倒地死亡。
“咔嚓……”
一声雷霆响起，刹那间黑云压城，大雨倾盆而下。
骑兵本就是相互冲杀，但是这里街道不够宽阔，因此一次冲锋之后，不能像在广阔的平原战场绕弧折返冲杀。
两军错身之后，迅速拨转马头，再次展开冲锋，马蹄声不绝，冲杀不断，那些出自陈家军旧部的玄甲铁骑，甚至没有来得及向镇国公府邸看一眼就慷慨赴死。
陈平安看着远处在大雨中，默然决战的两支骑兵，不知所以，他不知道李信的旧事，只是看着远处不断死人，死马，有人坠马，有马匹倒地，鲜血混着雨水，让整条街道变得猩红一片。
这场骑兵对杀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双方都是精锐之师，他们有经验如何高效，快速的杀人。
陈平安没有等到战斗落幕，就从镇国公府后门离开了，四海商会的护卫前来接应。看着胖胖的王勇，陈平安心底里终于多了一丝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