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骂
苏牧在材料科学学院办理入学手续时，明显感觉到大家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善，甚至，言语之间透着挑衅与敌视。
本着刚来不惹事、低调做人的原则，他并没有和那些人起冲突。
但事实证明，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一味忍让就能安然无事的，在申请日常工位时，他的忍让就没换来别人的友善。
事情是这样的，按以往惯例，助理研究员在办公楼中是配一个独立工位的，苏牧到综合办申请，综合办直接将他的申请退了回来，理由是没有足够的工位安排给他。
既然说没有，苏牧也不能强求。
办理入学时，很多该配他的东西最后都没配给他，比如个人电脑，高级实验室使用权限、数据库查询权限这些，也不差一个工位。
这件事原本就这么过去了，但就在他离开综合办没多久，罗主任又急匆匆的追了过来。
综合办主任罗长发，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体重却超过二百斤的大胖子，他说话客气，待人热情，即使拒绝人时也是笑容满面，和善可亲。
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被他表现出来的亲近所迷惑。
他追上苏牧后，先是说了通学院工位有多紧张、他这个综合办主任有多难干之类的话，然后，告诉苏牧，虽然他很难，但他还是尽最大努力帮他安排了一个工位。
不了解情况的苏牧，自然是感激万分。
等看到工位时，苏牧傻眼了。
罗长发竟然在卫生间旁边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工位，桌椅都是现搬来的，这地方以前压根儿就没有所谓的工位。
有人可能会觉得这有点扯，工位安排到卫生间门口，没有人会脑残到这种程度。
但事实就是如此，而且，如果按罗主任的说法，这么安排似乎并没什么不妥，因为这是间有卫生间的公共办公室，工位布局就是这样。
二十多个工位，除了卫生间门口留有空余地方外，其他地方都被占的满满当当，至于工位上有没有人就两说了，反正有好几个工位都空着。
“小苏啊，你理解下，等后边有空工位，我一定马上安排人给你换。”罗长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办公室的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着工位，苏牧几近爆发，但最后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哼笑一声，盯着罗长发说道：“没事儿，罗主任安排到这儿，我就坐这儿吧。”
罗长发或许是没想到苏牧竟然会答应，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但马上就被他遮掩过去。
随即，他一脸赔笑的出了办公室。
苏牧则放下东西准备收拾工位，就在此时，张扬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牧哥，不好了，陈副院长和訾教授吵起来了！”
訾教授办公室，陈副院长怒气冲冲的走进门，将手中的公文包往桌上一甩，瞪着眼睛，怒吼道：“老妖婆，你太没道德了，跑我眼皮子底下挖人是不。”
他这一嗓子，立刻将一整个楼层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陈副院长发这么大的火，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訾教授一脸淡定，她不但没生气，反而得意的笑了起来。
“老东西，八十多岁了，还以为自己是年轻小伙呢，生这么大气，也不怕气过去。”
“死了算逑，你管不着，我告诉你，老妖婆，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你我谁都别想好过。”老爷子喝道。
“给你什么说法，人已经从你机械工程学院退学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退学怎么了！让他退学，我那是另有安排，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搁以往，陈副院长要是敢这么骂她，訾教授早就发飙骂回去了，但今天她不生气，甚至开心的很，老东西越气愤她就越开心，说明这老东西真急了！
她端起茶杯，仿若无人，悠哉悠哉的品了起来。
陈副院长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愤怒之余，心中是又恨又后悔，走了一辈子水，谁曾想，最后竟在阴沟里翻了船，凭白让这老妖婆看了笑话。
见不管怎么骂，訾教授都不搭理自己，陈副院长知道，靠骂是不管用了，反而助长她的气焰。
所以，他压下心头的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尽力放缓语调，苦口婆心的说道：“你这么做，不是帮他，是害他，知道吗！”
“你在教我做事吗!”訾教授白了眼陈副院长，说道。
“不是吗！他还只是个学生，你一下把他推这么高，影响他的心性先不说，你让他成了全校的众矢之的，若他意志不坚定，承压能力不强，你就毁了他，知道吗！”
陈副院长瞧着桌子，说着说着，火气又窜了上来。
訾教授冷声道：“老东西，收起你那副一切都是为人好的嘴脸，那孩子意志坚不坚定，抗压能力强不强，我比你清楚。”
“我的学生，你就别操这份儿闲心了，哪忙赶紧忙去吧。”
“什么你的学生！他就是入了材料科学学院，也只是材料科学学院的学生，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还有个关门弟子明朝阳，你门已经关了。”
陈副院长一听訾教授话里的意思，他是真急了。
苏牧可是他打算收的关门弟子啊，听这老妖婆的意思，是要将苏牧收为弟子。
这怎么了得。
“门没关紧，我重新关一次有什么问题吗！我言而无信，我无耻，不要脸，这些我认了，怎么了。”
“你”陈副教授指着訾教授，气的身体直哆嗦，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良久，他重重吐出一口，神色变得有些落寞，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訾教授，我们都不要置气，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你说那孩子学了两年机械工程，突然转学材料科学，机械工程专业荒废了不说，材料科学他也跟不上啊！是不是？”
訾教授盯着服软的陈副院长，突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老东西，你别装可怜了，怎么？硬不起来，就来软的啊！丢死个人！”
陈副院长瞪着眼睛，气的嘴角直抽抽。
“硬不起来”，这他妈叫什么话，是给男人说的吗！最主要的是自己还没办法反驳。
为了那小子，这屈辱他忍了。
“訾教授，要不这样，苏牧可以加入材料科学学院，但你不能收他为关门弟子。”
“后边若是有人针对苏牧，我全力支持你，你知道，虽然目前反对的声音被你强压下下去了，但迟早还会爆发，有我的支持，你会轻松很多。”陈副教授退而求其次，进一步放低自己的姿态，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訾教授点头思忖了片刻，就在陈副教授面露喜色，感觉又有希望时，訾教授突然极为坚定的说了声。
“没门儿！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老妖婆，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陈副教授脸色铁青，拍桌子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