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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周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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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周秋意

    段代云清冷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崔赖一愣,继而回答:“崔赖!我叫崔赖,你到底是谁?”

    怎么是个女的?

    最近怎么总是得罪女的啊?

    崔赖懊悔至极,就不该天天去青楼里喝花酒!

    “你认识周奎吗?”段代云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问道。

    “周奎?”崔赖喃喃道:“不认识,不认识这个人!你们找错人了!”他才不要跟一个死人扯上关系!

    一听这话,段代云就知道崔赖不愿意配合,她朝周二看了一眼,周二会意,一脚就踩在崔赖的大肚子上,恶狠狠道:“别耍花招!老实交代,你还有活路,不然你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

    崔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你们到底是谁?我们有什么仇怨,先讲清楚!”

    段代云自然不能让对方知道身份,她冷冷道:“崔中书大人,我只是想找你打听一点事情,并无恶意,希望你好好配合。”

    “呸!”崔赖被饿了两天,早就饥肠辘辘,在他看来,对方显然没安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说还有活路,我要是说了,就是死路一条!”

    看起来,这个崔赖没有想象中这么愚蠢,段代云笑了,“崔大人,我们既然敢请你过来,自然对你了如指掌,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三十万两银票哪里去了吗?”

    三十万两银票?

    崔赖脑中瞬间明了,他咬牙切齿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贼人,偷了我的钱,还将我绑架到这里!你到底要做什么?”

    看着崔赖气急败坏的样子,段代云不急不缓道:“我说了,我没有恶意,只要我打听到我要的消息,三十万两银票如数归还,您依旧是中书大人,希望崔大人不要为难我。”

    崔赖一愣,“你就只是为了打听一个消息?”

    “是的。”

    崔赖谨慎起来,对方大费周章,只为了一个消息,可见这个消息对对方而言十分重要,若是一个说不好,掉脑袋的还是自己!

    “你想知道什么?”

    段代云盯着崔赖的脸,目光如炬,“我想知道,左秋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原以为崔赖听到左秋的名字会有反应,没想到,崔赖反而一脸疑惑,“左秋是谁?”

    段代云看了玛瑙一眼,玛瑙同样一头雾水,她望望周二,怀疑他是不是抓错了人。

    周二很委屈,他无声的摆摆手,重重地指了指崔赖。

    那意思就是:就是他!我没抓错人!

    见状,段代云换了个说法,继续问道:“周奎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崔赖想起上次见面,她还质问自己三十万两银子的下落,不假思索回道:“她叫周秋意,听说攀上了大皇子,你莫不是得罪了她吧?”

    段代云看着玛瑙,微微颔首,看来周二没抓错人,原来左秋不叫左秋,她改名换姓,周秋意才是她的真名。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改名换姓吗?”段代云没理会崔赖的问题,继续问道。

    周二早已将脚从崔赖肚皮上拿开,崔赖扭动肥大的身躯,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开口:“我哪知道?不想被人查到过去吧?”

    “之前她在哪里?做什么的?”见崔赖逐渐说到重点,段代云也微微紧张起来,手心捏出了一层细汗。

    谁知,崔赖这会儿,竟又不愿意说了,他耍无赖道:“我饿了,先给我吃饭,我再说!”

    段代云知道他在要挟自己,给周二一个眼神,周二当即一脚踩在崔赖肚子上,还逐渐加重力道,疼得崔赖喘不上气,嘴唇哆嗦,连说:“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崔赖这会儿被饿得头昏脑涨,又被踩那几脚,彻底没了跟段代云抗争的斗志,问什么都老实交代,他只想赶紧带着三十万两银票回家。

    “周秋意的父亲周奎,原先是个粮草督运,我之前经常去他家吃饭,所以知道他女儿。”

    “八年前,周奎奉旨运送一批粮草去北境,谁知他路上贪酒,误了一天,北境的军士吃不上粮,被问斩。”

    “只因误了一天吃不上粮食,就要被问斩?”段代云惊了,一天不吃饭不会饿死人,这样便要斩首,皇帝未免不近人情。

    崔赖道:“我还没说完呢!他误了一天,刚好又赶上暴风雪,道路不通,前后误了一个月,饿死的军士过半。”

    这样一说,段代云就能理解了,大雪的天气,前方拿命打仗的军士,没有死在敌人刀口下,却因自己人的失误,眼睁睁看着饿死这么多人,谁看了都想杀人。

    周奎死得可一点儿不冤枉!

    “周奎被问斩,他家眷呢?”段代云继续问下去。

    “他家中除了母亲和妻子,只有一个女儿,皇上直接将几人发配去了乐坊。”

    “乐坊?那是什么地方?”段代云只听说过青楼是男子找乐子的地方,没听说过乐坊。

    崔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你一看就是侯府的女眷,我猜的不错吧?”

    段代云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个崔赖还有点小聪明,她将那点不安按下,不动声色问道:“何以见得?只因我不知道乐坊?”

    崔赖得意说道:“周秋意说她出自侯府,你又不认得乐坊,那你肯定不是乐坊出身,那必定是出自侯府!”

    段代云暗暗懊悔,自己竟然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她定定心神,“那你说说,乐坊是什么地方,为何左……周秋意后面会在青楼?”

    “贵人啊,你有所不知,”崔赖得意洋洋道:“周秋意本是乐坊的官妓,是专门伺候官府公人的,按理说,她若能安守本分,这比青楼强多了,谁知她心高气傲,不知怎么的,得罪了一位官爷。”

    “后来呢?”

    “后来啊,乐坊容不下她,便将她卖去了青楼,她奶奶和母亲思念成疾,也很快死在乐坊里。”

    段代云不是很理解,“乐坊和青楼有何不同?”

    崔赖感觉后背痒,挪动一下身躯,“乐坊只需要伺候朝廷官员,大家去乐坊也只是排解排解,里头的姑娘皆是犯了事的官眷,大家都给三分薄面。

    那青楼是什么好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老妈妈非打即骂,还不给饱饭吃,周秋意乐坊都待不下去,去了青楼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段代云眼皮狂跳,仿佛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按照本朝律法,罪臣之女属贱籍,可以嫁做人妾,但周秋意改名换姓,以左秋之名成为侯府里的姨娘,便是欺君之罪。

    侯府私自窝藏罪臣之女,是公然跟皇帝叫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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