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当铺
第二十二章 当铺
水晶馆的门被敲开，见是段代云，丫鬟婆子十分诧异，只因秋姨娘进门后，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少奶奶从未踏足水晶馆的地儿。
好在穆齐和左秋两人都在，段代云也不客气，直接将丹枫的面纱揭下，“咱们侯府里，就算是犯了大错的下人，也只是打顿板子，或者卖掉，或者直接逐出府去，从未见有人打脸。
请问世子爷，丹姨娘犯了什么重罪，昨日为何将丹姨娘打成这个样子？”
穆齐昨日气冲脑门，下手没有轻重，加上屋内灯光并不亮，他自己也没看清将人打成什么样子，今天一看，确实是自己下手重了些。
他摸摸脑袋，讪笑道：“我也没想到，下手重了，昨天灯光太暗没看清。”
顿了顿，他又为自己辩解：“不过你也是，你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人，怎么说话这么刻薄，秋姨娘既然嫁给我，便是正经姨娘，英雄不问出处，你自己出身也不高，天天拿秋姨娘的青楼出身挂在嘴边，挨打也是活该！”
丹枫有点怕穆齐，她轻声解释：“那也是她骂我贱婢爬床在先。”
穆齐怒了，“那你也不该戳人心窝子！”
他盯着段代云，“你今天来就是要为丹枫讨回公道的吗？”
段代云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是被人吹了枕头风，她扭头看向左秋，挑眉问道：“秋姨娘，你怎么说？昨天在静思堂，你跟丹枫孰对孰错，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是怎么跟世子爷说的？”
“我……”被段代云轻蔑的眼神盯着，左秋有些心虚，她佯装镇定，“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丹枫嘲笑我青楼出身，说我身子不干净，不配伺候世子爷。”
段代云好笑地看着她，“丹枫说的好像是事实。”
不等左秋反驳，段代云将一个静思堂的丫鬟叫出来，“你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你来告诉世子爷，昨日丹姨娘的原话是什么。”
小丫头站出来，清清嗓子，高声将丹枫的原话念出来：“我曾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这不假，我虽然身份低微，但好歹是清白女儿家出身，不会那些市井粗话，比不得秋姨娘青楼出来的，见惯了大场面，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话音刚落，左秋的脸青白交加，难看的很。
段代云微笑地看向穆齐，“世子爷对比一下，丹枫说的话跟秋姨娘告诉您的，有什么不同？”
穆齐质询的目光投向左秋，被左秋避开，他心下了然。
这还没完，段代云继续将昨天的细节补充完整，“昨日秋姨娘被罚跪，罚她的人是老太太，莫非秋姨娘对老太太的处罚不满，才会跟世子爷诉苦？”
穆齐其他方面几乎对她百依百顺，唯独母亲这一块是他的逆鳞，旁人说不得也碰不得，左秋当然知道这一点，她赶紧否认：“怎么会！你不要血口喷人！”
段代云点点头，高声道：“既然真相大白，丹枫无错，秋姨娘对老太太的处罚也并无不满，那丹枫白白遭受的巴掌怎么算？”段代云盯着穆齐。
穆齐自知理亏，但大庭广众之下，让他给丹枫道歉，他确实做不到。
见穆齐不开口，气氛僵在那，丹枫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少奶奶已经给自己找回面子，不好再叫她为难，主要是，这些巴掌受也受了，又不能打回去，自己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她拉拉段代云的衣袖，出声解围：“既然秋姨娘已经知错，那咱们就回去吧！”
段代云心里清楚，虽然始作俑者是左秋，但人是穆齐打的，就算要打回去，也打不到真正的始作俑者身上，若是不依不饶，惹得穆齐对丹枫不满，反而会适得其反，毕竟丹枫以后还要在侯府生活一辈子。
她朗声说道：“此事错在秋姨娘，若不加以惩戒，日后人人都乱嚼舌根，咱们府里岂不是乱了套？这样吧，秋姨娘这个月的月钱罚没，全数赔给丹姨娘，权当医药费，小惩大诫，世子爷以为如何？”
不用自己当众道歉失了颜面，左秋的月钱也不多，没有也无妨，穆齐暗喜，当即答应下来。
左秋还要上前理论，穆齐赶紧将她拉住，不住地瞪她！
回到雅香园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段代云主仆三人吃过饭，便接到外院管事求见的通报，管事告诉她，已经有买家给了订金，价钱正是事先段代云给出的最低报价七千两银子。
“那间胭脂铺，小的开价六千，有几个买家有意向，不过一听说是急售，便摇头作罢。”
“昨日来了一位买主，长得人高马大，原以为是个粗心汉子，不成想他砍价功夫却十分了得。
胭脂铺被他还价到五千，正要交钱，又问我还有没有其他店铺需要出售，小的喜之不尽，将另外一间当铺出售的消息告诉他。”
管事继续说道：“我俩一同到当铺看过，当铺他还价到一千两，我不同意。
他又说，若两间铺子一起成交的话，胭脂铺和当铺他可以一次性付清，小的想了想，两间上好的铺子，若只卖六千两银子太亏，也够不着少奶奶说的七千两银子，只当作罢。”
管事的咧嘴笑了，“您猜怎么着？他要离开的时候，进来一个客人，听闻铺子要卖，当即开价三千两银子，不过要三月后付清，那大块头一听，不知怎的，又加了一千两银子，两间铺子整整七千两银子成交。”
段代云只叮嘱了周二，最高七千两银子成交，但具体怎么买，她也不知道周二的具体计划。
两间铺子买下来，且花的银子比市场价低了最少三千两银子，段代云非常高兴，忙让紫蕊将剩余的钱准备好，让玛瑙交给周二，付清余款，尽快到官府办理手续。
她已经想好了，让忠伯从江州段家给自己挑两个办事利索，脑袋灵活的人，送来京城帮自己打理两间铺子。
侯府的账目她再清楚不过，那两间铺子好好经营，每个月至少能给她带来三百两银子的收入。
有了这些银钱，即便她离开侯府，不依靠娘家也能独自在京城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