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人
第二十章 打人
穆芷若知道左秋不怀好意，但她还要维持病人人设，不便跟她吵架。
她连咳两声之后，便气若游丝，声如蚊蚋：“我……我也不知道，那日只觉得头晕……接下来的事情便不清楚。”
见穆芷若不接自己的招，左秋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她一团怒火无处发泄，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停留在丹枫身上。
段代云口齿伶俐，她不敢惹，但一个丹枫，两年前便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因自己被迫离开侯府，难道现在她还不敢惹吗？
“也是，你是正经的侯府嫡出小姐，莫说花费三千两银子，便是花了三万两那又如何，那都是应该的！不过……”
左秋话锋一转，眼珠子乱转，“有人就不一样了，贱婢就是贱婢，就算爬到了主子的床上，有了几个丫头伺候，还是改不了贱婢的德行，日日还想着勾搭男人……”
不用看都知道左秋含沙射影骂的是谁，段代云瞟了丹枫一眼，见她面上并无愠色，心里很满意，看来去一趟庵堂并非毫无作用。
丹枫的表现很得体，面对狗吠，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那只狗。
段代云气定神闲，端起茶水，轻轻拂去上面的茶渣，抿了一口。
茶水下腹，她微微叹口气，侯府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连茶叶都掺了这么多碎渣子。
等左秋气急败坏地骂完，丹枫才抬起眼皮，她淡然一笑，“我曾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这不假，我虽然身份低微，但好歹是清白女儿家出身，不会那些市井粗话，比不得秋姨娘青楼出来的，见惯了大场面，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找死！”左秋最忌讳人家提她的青楼出身，丹枫话音刚落，她就气得将茶水泼到丹枫面上。
幸好这茶水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不算太烫，不然丹枫今日势必要落一个毁容的下场。
以色侍人，色衰爱弛。
丹枫也知道这个道理，由此可见左秋的心肠歹毒！
她双膝一软，立即跪倒在老太太面前，梨花带雨哭诉：“老太太，奴婢说的都是实话，秋姨娘听不得，就要毁了奴婢，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按理说，她现在已经是世子的姨娘，不需要再自称奴婢，可为了唤醒柴氏心中那一点可怜的情分，她也不得不这么做。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这话放在柴氏身上也不假，丹枫是她静思堂出去的丫鬟，也是她亲手将丹枫送到穆齐的床上，若是由着左秋欺负丹枫，那她这个侯府老太太的脸面何在？
柴氏脸色一沉，“秋姨娘，你和丹枫同为世子侍妾，本应亲如姐妹，共同为侯府绵延子嗣、开枝散叶，你是什么身份，也轮得到你来教训她？”
丹枫抹掉脸上的茶水，继续拉着柴氏的衣襟，“老太太，您刚才看到了，她想毁了奴婢的容，叫奴婢一辈子见不得世子啊！”
柴氏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糟心事，女儿患病，花了三千两银子已经够她心痛的，放出去的十几万两印子钱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是让她去了半条命，眼下，还要将祖宗留下的产业卖掉，她心如刀绞。
现在女儿的病刚好，还没等高兴半日，儿子房里几个女人又争风吃酷，她恨不能给她们几个巴掌，叫她们通通滚出去！
她越想越气，耳根子嗡嗡嗡地响，半晌后，她叫来张妈妈，指着左秋，“去，秋姨娘不守本分，叫她去廊下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说罢，她感觉自己的胸口被绳子绑着似的，揪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张妈妈见状，赶紧上手掐柴氏的人中，好一会儿，柴氏才缓缓恢复。
两个力壮如牛的婆子将左秋狠狠按倒在游廊下，左秋动弹不得，只能被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看猴儿似的围观。
她已经很久没受到过这般屈辱，愤怒、心酸、委屈……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流满整张脸颊，她从不觉得自己有错，何须认错？
就这样，她在廊下跪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世子在外跟人赌钱输了，回家拿钱的时候才发觉，亲自来静思堂将左秋带走。
“世子……”见到穆齐，左秋刚才经历的种种屈辱都忘记了，她扑到他的怀里哇哇大哭，将穆齐心底那点怜香惜玉之心勾起。
他拍着她的后背，不住地安慰，“好了，都怨我，我一不在家，老太太便看你不顺眼，她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是非不分，你多担待点。”
一听这话，左秋就知道穆齐这个大孝子要为自己母亲开脱，但她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身上的逆鳞，有些地方不能碰，尤其是他的母亲！
她背过身去擦眼泪，看起来更加弱小无助，让人怜惜，穆齐搂住她的腰，也顾不得手上的银票被泪水打湿，不断说些好话哄她。
左秋止住了哭泣，不断抽噎，“不怪老太太，是丹枫欺负我，她说我从青楼出来的，身子不干净，不配伺候世子……”
她删繁就简，将丹枫骂她那些话拣些对自己有利的说出来，反正丹枫确实说过这些话，就算闹出来，也有人作证。
果不其然，穆齐不听则已，一听这话便来气，手中的银票掷到地上。
“她真的这么说？”穆齐的脸阴沉下来，一副随时要打人的架势。
左秋看着他，郑重地点点头，“老太太屋里，当时少奶奶和芷若都在，满屋子的人都可以作证。”
“岂有此理！”穆齐撸起袖子，丢下左秋便冲着丹枫的如意馆而去。
前几次穆齐要去如意馆，左秋都百般阻拦，这一次，她不打算拦着，她擦掉眼泪，看着穆齐离开的身影，脸上浮起一抹阴毒的笑。
她心情大好，顾不得跪疼的膝盖，就要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喝，眼神不经意扫过地面，她发现了世子刚才遗落的银票。
这是他第三次往家里拿银票了，世子最近在外都做些什么？
左秋捡起地上的银票，仔细熨平后，将银票放回两人装钱的匣子里。
打开匣子后，她吃了一惊，就算她不善理财，也能看出匣子里的银钱比她印象中少了一半！
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