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谋
雾浓山林，四方大宅。
府中人姓陈，村中大户人家，老爷叫陈天怜，夫人叫唐瑶。
府院靠着后山，这些天磅礴大雨下了三天三夜。
深夜，陈天怜夫妇睡得正沉。
突然轰隆隆一声雷，闪电照亮了漆黑的卧房，陈天怜立刻惊醒，唐瑶模模糊糊揉着眼睛。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地听到荷荷叫声，吃了一惊，心中感到不对。
“前几天村子里老七死了，就埋在后山”
“怜哥，别说，我怕。”
唐瑶也坐了起来，抱住了丈夫。
轰隆隆轰隆隆，两声巨雷，接着是闪电照得亮如白昼。
两人陷入沉思。
唐瑶所害怕的是七天前村中发生的一件大事——老七之死！
老七一家四口惨死在自己家里，发现的是一个小伙，刚进门就见到内脏散落一地，脑袋里的脑浆都流空了，只剩下了一具具躯干，眼睛、鼻子、耳朵全部被挖空了，事后却被精心把破口缝起来了，里面塞满了稻草，做成了人偶，小伙刚走出去，说了句，“不得了，死人了”就倒地不起，当场吓死了！
最后还是陈天怜带着几个村里的后生把老七一家内脏捡了起来，也分辨不出哪个内脏是哪个的，本着死者为大的原则，尽量让老七一家完整入殓，村子里传言老七是得罪了后山红皮怪害的。
红皮怪是流传于村民中关于后山的传说，专门吃人内脏、脑浆的怪物。
今天早上刚把老七一家埋在后山一株大槐树下。
“啊”
一个男孩的叫声打破了陈天怜的沉思。
“是天见”
唐瑶抢先出了房门，冲到儿子陈天见的卧室，丈夫紧随其后。
“爸，妈，我刚做了奇怪的梦，一群怪物将我推入了悬崖，我怎么成了小孩？”
陈天见被天雷惊醒，也听到了黑夜中的低吟声，见到父母一把抱住。
“又说胡话了，别怕，都是梦，我叫管家把府门都关了。”唐瑶安慰儿子。
随即呼唤管家过来，此时管家听到了唐瑶的呼声，早在房门外等候。
“小姐，已经叫阿黄去巡了，府门应该都关了。”管家名叫周瑞，是唐瑶陪嫁带来的娘家人。
过了许久，迟迟不见阿黄的踪影。
“这阿黄向来勤快，怎么这当口这么拖沓，阿贵、阿福，你们两去叫他。”
周瑞催促两个家丁去寻，此时大雨倾盆，两人打了伞去院子里到处寻找。
突然，一阵大叫打破了府中宁静。
“老爷、小姐，不得了了，死人了。”
阿贵大喊大叫，惊惧异常。
陈天怜顾不得妻儿，跟着管家来到前门，只见前门大门敞开，门前一个小厮仰面躺在地上，阿贵、阿福躲在后面凉亭不敢出来。
他打了把伞走近细细查看，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地上一摊血渍，内脏流了一地，眼睛挖空了，两个空洞兀自往外渗出血来，鼻子、耳朵已经削平，只是还没塞满稻草做成人偶，死法跟老七一摸一样。
“快关门！”
陈天怜催促管家，管家也顾不得大雨滂礴，拿过门栓，关上前门栓住。
闪电照亮了天空，轰隆隆，轰隆隆又是一阵天雷。
“阿贵、阿福过来，你们看到什么人没有？”
陈天怜看着两小厮。
阿贵颤抖着说，“老爷，刚才阿黄是站着的，阿福从背后拍了他一下，他内脏流一地，人就倒在地上，这不是人，老爷，这是鬼怪！”
不等他反应。
“老爷，疯了，疯了。”
一个老妈子从内堂跌跌撞撞跑出来，边跑边比划。
“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撞得鼻青眼肿。
唐瑶带着儿子出来，赶紧把老妈子扶起。
“吴妈，乱讲什么，什么事？”
吴妈抹了一把脸，试图把污水抹净，但是她手已经沾满了污泥，越抹越黑。
“小姐，菊丫头疯了，她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唐瑶皱起了眉头，眼望丈夫。
陈天怜叹了口气，吩咐管家周瑞。
“老周，把阿黄收殓了，大家一起到大厅，把菊丫头带过来。”
吴妈连连点头，颤颤巍巍地去叫人了。
阿贵、阿福叫了几个小厮帮忙，抬了一具棺材，胆战心惊地将阿黄的内脏残肢摆好收了。
来到大厅，陈天怜来回踱步，门外大雨倾盆，雷电乱闪，雷声轰轰，这场暴雨下了这么久本应减弱停止，谁知道雨越下越大，就像要把他们淹没一样。
“老爷，菊丫头来了。”
吴妈带着几个丫头过来，其中一个丫头眼神迷离，嘴唇青紫，牙齿格格作响，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呆立在地，由两个丫头扶着走进了大厅，见了老爷也不说话，时不时往背后偷瞄。
“小菊，你看到了什么？”
陈天怜打量着她，小菊似乎没有听到，又叫了一遍。
“是恶鬼！老爷，有恶鬼，我要死了，他看到我了，朝我笑。”
小菊躲在其中一个丫鬟身后轻声说。
“恶鬼长什么样？”
陈天怜不相信什么恶鬼，但是阿黄的死和阿七的死如出一辙，像是仇家寻仇，自忖夫妇俩宽厚待人，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更不与任何人结仇。
“红盖头，是红盖头，是”
小菊渐渐瘫软在地，喉咙喷出一剂浑血，血色成黑糊状，闻之欲呕。
黑血溅到她身旁丫鬟嘴上，那丫鬟也急匆匆地倒了下去。
吴妈要去扶，陈天怜急忙阻止。
“躲远点，血有毒。”
吴妈看着自己朝夕相伴的两个丫鬟倒地毙命，不得其所，除了恐惧，也一阵心酸，怔怔地流下泪来。
“老爷，你可得救救我们呀！”
吴妈哭出声来。
“好了，别哭了，被仇家听到了还以为我们是胆小之辈”
唐瑶喝止住了吴妈，吴妈不敢再哭，只偶尔抽泣，唐瑶只作不见，暗自叹息，眼望丈夫。
“怜哥，怎么办？”
“爹，妈，别怕，这一定是梦。”
陈天见还是个儿童，他也意识到了家里发生的变故，安慰父母。
陈天怜知道这只是小孩宽慰自己的言语，但是还需要严阵以待应对。
“集中府上男人，除了小孩，十步一人，围着府邸四周站一圈，女眷沿着走廊过道，五步一人。周瑞，吴妈，瑶瑶，天见，还有我本人在大厅休息，掌了灯，明天一早我们再到外面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