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饿了
当时，被打蒙逼的李粒，只觉得无缘无故挨这顿打，真是无妄之灾。
后来他才想明白，吕意特地的来揍他，有极大的可能是因为，两人有一个共同的外号，“书呆子……”
“他回来干嘛？
走的时候，不是放话说再也不回来了吗？”李粒后退到吕青身边，轻声道。
吕青有些意外，胖子怎么会关心这事？
想来还是有些惧怕他吧！
“说的是回来祭祖，可他妈，我吕家的祖坟可不在这里！”吕青不屑的撇嘴，语气阴森道“我看他回来，是想把我家那套房子给卖掉才是真…”
李粒不知道该说什么，两种可能都有，现在可没有“土葬”一说，大多数家庭都是在家祭拜先人灵位。
吕青没有听到胖子的附和声，也不在意，他在这盯了这么久，主要是防备吕意一家突然上门找事。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想来会平安无事，他就想着回家。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李粒却拽住了他的衣袖。
“吕青哥，怎么？见到弟弟就要离开啊？
也不跟我爸打声招呼……”
李粒看着一身黑色西装，大步流星走来的吕意，他与两年前相比高了不少，皮肤也变白很多，再也不是初见时那个又黑又瘦的又羞涩的少年了。
随着他到来，两人身旁拥挤的人群如潮水般褪去。
吕青面无表情的回头，李粒松开手，“说……？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难不成你们还能大发慈悲的，把我家的房子还回来？”
他的声音很大，一点都不顾及吕意一家人的脸面。
原本围拢在吕意父母身旁，热络奉承着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没人在敢吭声。
吕意父母牵着他五六岁的妹妹，一脸怒容的走了过来。
与他们相比，吕意显得十分平静，伸手拦下似乎想要破口大骂的父母，微笑着“哥，这些事我们回家再说，在这外边闹起来不好看……”
这一刻，李粒感觉他不是十七岁的青少年，而是，不知比自己与吕青成熟稳重多少的，中年人。
在记忆里，吕意一家人走后的十来天内，李粒时常能听到小区内的居民们咒骂他们一家人，“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养不熟的白眼狼，早晚有一天一定会招报应。”
用这些毫无无意义的言语，来表达他们内心对这家人的怨恨。
也是这段时间，小区民众们统一用‘贱人’两字来称呼他们一家人。
那时的李粒想着，吕意还是年龄太小，做事太过冲动，给自己一点后路都不留。
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稚嫩吧？
小区居民们随着吕意父母的脚步，围拢了过来。
吕青没有开口，仅仅只是眼神中带有一些不乐意与吕意交谈的意味，就这样……
也瞬间引起了他们的‘善意’责怪，“吕青，不是婶子说你，都这么大了懂点事吧！
哪有跟自己弟弟这么说话的？”
吕青，“……”
“就是，我作为你大爷啊，也要说你两句，你弟说的对，怎么见到你叔叔一家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太没有礼貌了吧……
还大学生呢……”
这老头子，说着还往吕意父母身边走了两步，吕意的妹妹反感的后退，他立刻停下脚步，哈哈两声，“我这孙女真聪明，这么小就有防备心，以后肯定有出息。”
李粒看着都觉得有些尴尬，因为吕意老妈明显不高兴，不过这跟他无关。
看了一眼脸色憋的通红的吕青，李粒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走了……”
吕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却又无能为力，自从那天晚上亲眼见到吕意将两百来斤的胖子，轻而易举的举过头顶，又重重摔在地下，他就清楚，“在不甘心又如何？只能忍着……”
吕意看着李粒的行为，笑了一声，亲热的拉住老人的手，“大爷说的对，我妹妹是有出息，这么小就已经有了些，出现灵纹的现象。”
他这话一出，引起一阵惊呼与众人赞叹声。
人群朝圣般的越围越紧，都想要看看他们自己口中的“小仙女”，沾一些仙气。
李粒与吕青想要“离开的”想法破灭，两人被围拢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初夏的晚上，气温不算太高，可奈何，李粒是个两百来斤的胖子，本身就极为怕热，这一下倒好，人越挤越多，温度也随之升高，没过两分钟，李粒手心里都有汗水流淌。
这时候‘嗡嗡作响’的夸赞声，也变了味，转为阴阳怪气的指责声，当然，目标是吕青。
李粒看他肩膀都已经有些颤抖，眼角发红，嘴角也有些血液渗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着反正要不了多久自己也要离开，‘老实的胖子’偶尔发一下脾气，应该不过份吧？
“都他妈的让开……”
喧闹的人群中，陡然爆发一阵怒吼，震耳欲聋，所有在絮叨的人，慢慢闭上了嘴巴，四处张望，想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破坏气氛。
吕意一眼就看向了挤在人群中的李粒，胖子就是这点不好，太显眼。
“我 饿 了……
要 回 家 吃 饭……”
李粒一字一顿到，真的像一个被饿红眼的憨货。
他这副凶相，没有吓跑众人，反而引起一阵哄笑，吕意的妹妹都笑的蹲在了地上。
吕青再也压制不住愤怒，他知道李粒这是想要帮助自己。
带他逃离这个，满是针他的，“恶意”的包围圈。
可他不愿意接受李粒的这一番好意，不想看到这个憨厚的胖子，为了自己遭受众人的嘲笑。
吕青挥动拳头，就要动手，管他是谁，只要站在身旁的人，没一个好家伙。
却没想到，李粒比他动作更快，更猛，巨力再现。
只见身前的人墙，瞬间倒塌。
魁梧的胖子犹如一辆坦克，直接在“敌群中”碾压出一条路来。
人群大乱，有人倒地，被踩的吱哇乱叫。
“快让开，你他娘的退退退……”有人嚎叫。
胖子真饿疯了，不管男女老幼，只管用力往前挤。
“嗯？
那是啥？
可乐吗？”
推搡着几十人的李粒，路过吕意一家人行李箱旁边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好久没喝过的黑家伙。
紧跟他身后的吕青，看他这模样只觉得搞笑。
吕意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内心惊讶，“这胖子两年前力气可没这么大，难不成那时候他留着力，故意让着我？”
挤出人群后，身后有人在叫骂，“死胖子，饿死鬼投胎啊？
你伤到人了，别逃，我要报警。”
“报，赶紧报，你们不报我也要报警，告你们非法集会，大半夜不睡觉，恶意聚众闹事。”李粒胡诌一通，头也不回的跑回家。
反正有人会拦下他们。
精神类灵纹……
灵纹断裂……
重伤……
极大可能再也无法恢复，回来是要进行修养，一时半会走不了……
这是他通过嗅觉，吕意的穿着，以及他的行为做出的判断。
如他所料，两人离开后，吕意立刻安抚众人，“诸位邻居，亲友，今天主要是因为我们一家人突然回来，才引起这乱子来。
要是有受伤的，明天都去医院看看，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来找我报销。
李粒也只是饿急眼了，拜托大家原谅他吧……”
说完，他对众人连连弯腰行礼。
自是又引起，一阵夸奖。
他这么大气，又诚恳的态度，让居民们还能说什么，只能无条件的原谅李粒。
全程没说一句，不让报警的话语，可就真的没人再生出报警的念头来。
“必须要给他这个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