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东海郡路上和北漠王庭
宽阔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李斯和扶苏的马车并肩缓缓前行,车轮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王离骑着马率领着整齐的部队,步伐稳健地走在前方,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威武。
李斯轻轻拉开了车帘,目光投向了旁边扶苏的马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李斯清了清嗓子,开口喊道:&34;扶苏公子!&34;
听到李斯的呼喊,扶苏车内的动作微微一顿。
扶苏缓缓拉开了车帘,目光平静地望向李斯,回应道:&34;有什么事吗?李丞相?&34;
李斯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斟酌着措辞。终于,他还是决定坦诚相告:&34;不瞒公子,此次我们前去东海郡捉拿的刺客据说与儒家圣贤书院有所勾结。&34;
李斯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扶苏的反应,接着说道:&34;公子您乃是师从儒家,到时候抵达东海郡,不知道将会如何处理此事?&34;
扶苏心中一沉,暗自思忖:&34;果然如此!让我一同前往,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34;
然而,扶苏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淡淡地回答道:&34;李丞相放心,扶苏定当秉持公正,依法办理。&34;。
绝不会做徇私枉法之事,如若儒家圣贤书院真与刺杀父皇的刺客有所勾结,还请李丞相严格按秦朝律法处置!”
听言,李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既然扶苏公子都这样说了。
那自己只需遵命照办即可,无需担忧会与扶苏公子产生冲突或矛盾。
李斯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意,目光转向扶苏,语气诚恳地问道:“李斯尚有一事不解,公子何以决意留于上郡城?不愿随王上一同回京?”
闻此一言,扶苏微微一笑:“不瞒李丞相,扶苏深知自身才疏学浅、能力有限,难以胜任大统之位。
故宁愿留于上郡城担任监军一职,图个省心自在罢了。”
“公子过谦了,依李斯之见,扶苏公子之能,在诸多公子中实乃佼佼者。
公子万不可妄自菲薄!”李斯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轻声缓语地说道:“扶苏公子!微臣家中小女对公子倾心已久。
未知公子可愿与微臣结为秦晋之好?”
听言,扶苏眉头微皱,心中暗笑不已。李斯这分明就是当着自己的面撒谎嘛!
想当初李斯的女儿李雨霏可是个傲慢无礼之人,每次碰面连基本的行礼和打招呼都不屑一顾,又怎么可能会倾慕自己?
更何况自己早已心有所属。怎么可能再另娶她人?
扶苏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李丞相真是爱开玩笑啊,扶苏深知自己才疏学浅,实在是匹不上李丞相的千金。
此事就姑且作罢吧!”
听了扶苏的话,李斯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既然扶苏公子觉得不合适,那李斯也不好强求。”
然而此刻,李斯的内心却是一阵无语。他心想自己贵为丞相,难道自己的女儿还配不上他不成?这扶苏也太不识抬举了!
见到扶苏沉默,李斯也知道扶苏是彻底断了自己的念头。
看来扶苏公子真的不想与其它公子争夺皇位。李斯心里不禁为扶苏感到一阵可惜
一旁的虫达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说话,虫达心中也一阵疑惑,李丞相提议联姻明显是想扶持扶苏公子上位。
扶苏公子竟然拒绝了,难道扶苏公子真的对权力毫不在乎。
此时此刻,在那座庄重肃穆的圣贤书院之中。
书院地上原本郁郁葱葱的绿草,如今已尽数枯萎,只留下一片枯黄之色。
而在书院的一角,那片翠绿的竹林,其枝叶也正随着凛冽的寒风不住地摇晃摆动。
池塘中的水,却是清澈得能够一眼望见底部。
身着一袭白衣的高渐离,正静静地坐在屋檐之下,他的双手指尖轻轻抚过古琴的琴弦。
伴随着高渐离双手不断地变换动作,一曲如泣如诉、感人至深的《高山流水》便开始在这座府邸上空回荡缭绕。
荀子、张良、子路以及项梁等人,无一不是沉浸在这美妙绝伦的曲音之中,如痴如醉。
这曲音,悠扬婉转,空灵澄澈,仿佛能够穿透人的心灵,令人深深为之震撼。
而另一边,项羽则正在全神贯注地拉弓搭箭,瞄准着远处的箭靶。
只见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随后他松开了手中的箭矢。
刹那间,那支箭矢如同闪电般迅速从弓弦上飞出,笔直地射中了远处的靶心。
然而,项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情。
只见项羽心急如焚地快步走到项梁跟前:“叔父!我们究竟何时才能够离开此地?我早就对这个鬼地方感到厌倦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起兵去推翻那残暴不仁的秦朝!”
听到项羽这番言论后,项梁不禁微微皱眉,语重心长地回应道:“羽儿啊!现在还不是起事的时候,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紧接着,项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要知道,如今咱们正遭受朝廷的通缉,外面可谓是遍布秦朝的鹰犬爪牙。
所以当前最稳妥的做法就是暂且藏身于此,静待时机,等这阵风头过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然而,项羽在听完这些话后却变得异常烦躁不安,他激动地大声喊道:“可是,叔父!我真的已经无法再忍受等待下去了!
每天夜里,我都会梦到我可怜的父亲惨死于秦军铁蹄之下的凄惨场景!”此时此刻,项羽的话语间流露出一丝悲愤交加的情绪。
见此情形,项梁不禁皱紧了眉头,其语气也略带一些不满:“羽儿,你瞧瞧你现在这般心浮气躁的样子,将来又怎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我看这样好了,就罚你去书院将《孙子兵法》抄写一百遍,好好磨炼一下自己的性子。”
听言,项羽脸上呈现出强烈的不满情绪,但是由于对方是他尊敬的叔父。
他无法直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反驳意见,只能带着愤怒转身离去。
荀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此子确实是一块难得的好材料,不过仍需要经过一番磨砺才能成大器!”
项梁听到荀子的话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侄子各方面都很出色,唯独无法克服急躁的毛病。这让他感到有些无奈。
望着项羽渐行渐远的身影,张良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仿佛从项羽身上看到了昨日的自己。
此时,高渐离的琴音渐渐落下,余音袅袅。
“高先生的琴艺真是出神入化!
站在一旁的子路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与此同时,在院子的一角,苍海力士正全神贯注地站立着,手中挥舞着巨大的铁锤,一遍遍地练习。
只见那铁锤在他的挥动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在空中飞舞盘旋,不时发出尖锐的破风声。
此时此刻,广袤无垠的蒙古大草原上,陈平和乌邯等一行人也终于抵达了北漠皇庭。
一进入宫殿内部,众人便看到头曼单于端坐在主座之上,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在殿下两侧以及周围,站满了身材魁梧、全副武装的贴身侍卫。
乌邯、陈平和乌东石等人则被安排在一旁的客座上就坐。
与他们相对而坐的,则是一名皮肤黝黑、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以及左右大都尉、君长小单于和大当户等重要人物。
宽敞的桌面上摆满了新鲜的羊奶和丰盛的酒肉佳肴。
此外,殿中还摆放着乌邯特意派人送来的各种颜色鲜艳、质地优良的上等布匹。
头曼单于面带微笑,目光投向乌邯,并用流利的匈奴语说道:“远方而来的贵客,非常感激你所带来的厚礼。
面对即将来临的严寒冬日,乌先生送上的这些布匹无疑是如雪中送炭般及时!”头曼单于的声音充满热情与真诚。
&34;单于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能有机会再次前来瞻仰这片广袤草原上伟大的单于大人您的风采,实在是乌某人莫大的荣幸!&34;
&34;哈哈,说得好!本单于能够结交像乌先生这样的朋友,想必也是承蒙天神大人的眷顾与恩赐!&34;
头曼单于豪爽地笑着,随即举起手中的酒杯,&34;来,让我们共同举杯!
本单于以及在座的诸位大臣,一同敬各位不远万里而来的贵客们一杯!&34;
听到单于的话语,在场众人纷纷响应,纷纷拿起酒杯,面向头曼单于一饮而尽,表示敬意。
敬过酒之后,坐在另一侧的那位年轻而皮肤黝黑的匈奴男子也站起身来,手持酒杯,恭恭敬敬地对乌邯说道:&34;在下冒顿,在此敬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一杯!&34;
听到这话,陈平不禁微微一怔:&34;他竟然会说中原地区的语言?&34;
然而,仅仅一瞬间的惊讶过后,他便迅速回过神来,与乌邯等人一起举起酒杯,向冒顿回敬。
此时,头曼单于的脸色却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不悦之色。
“久闻冒顿王子文武双全、智勇过人。没想到性格也是如此豪爽!”乌邯对着冒顿毕恭毕敬地说道。
“乌先生谬赞了!”冒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听到这话,陈平心中顿时明悟过来:“原来眼前的这位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就是头曼单于的大儿子!”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乌邯转头看向了头曼单于,满脸敬意地说道:“乌某此次前来,特意带来了许多精美的生活铁器,希望能够与单于大人换取一些肥壮的牛羊和马匹。
不知道伟大的单于大人是否愿意呢?”
闻言,头曼单于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哈哈,乌先生真是太客气了!
我们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牛羊,马匹,你尽管挑选便是。这也算是我们伟大的天神对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的一种回赠吧!”
“那乌某就在此多谢单于大人了!愿伟大的天神保佑您,保佑匈奴王庭繁荣昌盛、千秋万代!”乌邯感激涕零地说道。
听言,头曼单于大喜:“太好了!喝酒,吃肉,今晚咱们一醉方休!”说罢,头曼单于便一把搂住身旁那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高高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经过短时间的接触,陈平敏锐地察觉到头曼单于似乎对自己的大儿子并无太多好感。
整个宴席期间,头曼单于甚至未曾正视过他的儿子冒顿一眼。
就在这时,陈平的目光突然转向了乌东石:“头曼单于身旁的那位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那是阏氏!乃头曼单于的侧室,听闻头曼单于对她以及她所生之子宠溺有加呢!”乌东石嘴里塞满了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闻此一言,陈平顿时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思忖:“原来如此,难怪头曼单于会对他的长子冒顿这般冷淡。”